接著許星洲從格子裡頭拿出了兩小包山核桃。秦渡挑零食頗為精準,也不知道為什麼全都是許星洲最好的那一口兒——又甜又鹹,有時候還帶點辣頭,走心又走腎,完美辦公室解饞零食。
許星洲最愛吃山核桃,在裡麵看到了一大包,眼睛都笑成了兩彎小月牙兒:“謝謝你呀。”
秦渡漫不經心道:“嗯,不用謝師兄了,是師兄應該做的。”
一顆顆小山核桃在路燈下晶瑩透亮,香酥撲鼻,許星洲撕開小包裝,捏了一小把,剛要吃呢——
秦渡就補充了一句:“不過彆吃太多,畢竟快過期了。”
許星洲:“……”
許星洲差點把核桃噴出來,氣得用核桃打他,秦渡嗤嗤地笑著躲了兩下,許星洲怎麼打都打不到——簡直氣人。然後許星洲氣鼓鼓地把頭彆了過去。
秦渡說:“你打算給我擦車嗎?這車清理皮具很貴的。”
許星洲悲憤大喊:“清你個頭!你吃屎吧!”
然後許星洲蒙上了頭,讓秦渡去吃屎,自己則插上耳機聽音樂,聽了一會兒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就把剩下的一袋小山核桃翻了過來在燈下一看。
——生產日期是上周。
許星洲:“……”-
秦渡信口胡謅的結果,就是他開著車,猝不及防,又被山核桃砸了一下腦門……
秦渡揉了揉頭,威脅般問:“許星洲你丟了幾個核桃?我去4S保養車內皮具的時候你是準備你來出錢嗎?”
許星洲說:“嗬嗬。”
“很貴的,”秦渡使壞道:“小師妹,你想好了再丟。”
許師妹連想都不想,拿山核桃吧唧吧唧就是兩下。
秦渡:“你——”
許星洲說:“你就是在碰瓷我。”
“有錢有屁用啊,”許星洲惡意地道:“洗車還不是要訛小師妹,連山核桃的瓷都要碰,辣雞。”
秦渡眯起眼睛:“嗯?辣雞?你什麼意思?”
許星洲故意道:“攻擊你的意思。車貴有屁用,再說你朋友的車比你貴多了吧,人家一句話可都沒說,到了你了你就會拿這個壓我。”
秦渡:“你說陳博濤那個傻逼?”
他嗤之以鼻:“那傻逼天天開保時捷上學,招搖過市他校頭條,現在休學回國打職業還他媽一輛保時捷——你拿他跟我比?”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在滴滴打網約車打到過奧迪,”許星洲惡毒地道:“可我沒打到過保時捷,你弄明白這一點。”
秦渡:“……”
和這個混蛋相處這麼久,許星洲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心裡給陳博濤和他那輛騷雞盾牌車點了十萬個讚。
秦渡說:“師兄比他有錢。”
許星洲連想都不想:“網約車。”
秦渡這次,沉默了很久很久……
然後秦渡一開車鎖,說:“你給我下去。”
許星洲:“……”
許星洲立即拽住秦渡的車椅子,委屈地大聲喊道:“你這下連網約車都不如了!網約車都知道接了人要送到目的地——!”
秦渡把車門鎖關了,不爽道:“網約車你個頭,安全帶係上。”
許星洲點頭,抽了抽鼻子:“嗯。”
外頭仍然在下雨,秦渡居然將車開得出奇地慢,二十多分鐘都沒到她宿舍樓下。許星洲注意到秦渡車裡居然放著一把小雨傘,是白底小紅碎花的——特彆眼熟,似乎是她第一次見麵時,留在理教的那一把。
許星洲伸手去夠。
秦渡眉峰一挑:“……那把傘?”
“是我掉在理教的那把誒……”許星洲懵懵地道:“居然在你這兒?”
這個女孩看人的時候眼裡有光,那黑亮的眼睛,令秦渡想起於水中燃燒的蓮花。
秦渡喉結一動。
他將來該如何對許星洲說起他自己?秦渡想。
如果有朝一日,許星洲終於能接受這樣潦草荒唐的秦渡,他該怎麼對這個女孩說起這滿腔溫柔的情緒?
——秦渡將如何講述他的一見鐘情?
——秦渡以後將如何描述,他從地上撿起許星洲的那把雨傘的瞬間。
…………
……
——他不知道怎麼描述,秦渡想。
“誰說是你的了,”秦渡漫不經心地說:“寫你的名字了嗎?我撿了就是我的。”
許星洲坐在座位上,不爽地動了動,覺得秦渡摳門死了,連把女式雨傘都想搶,一時之間簡直想拿網約車再電電他。
然後,許星洲摸出手機,按下了開機鍵。
屏幕亮起,關機了足足三天的手機仍是100%電量,許星洲看到中國聯通的歡迎頁麵,接著屏幕左下方的電話和短信砰地炸了,未接來電多到直接用‘……’顯示,光是未讀短信就有五十六條之多。
許星洲簡直難以置信——短信怎麼會有這麼多?都是誰發的啊?
該不會是林邵凡吧……許星洲納悶地想,三天沒回,老林是不是已經炸了……
於是,她當著秦渡的麵兒,好奇地,點開了短信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