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晚上我要睡在床的裡麵。”
電梯間呼呼地向上走, 燈光柔和。她笑眯眯的,被秦渡捏著後頸皮,渾然不覺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她確實是生得討人喜歡,而且嘴還甜,
秦渡眯著眼睛道:“——許星洲,什麼,寶貝兒?”
許星洲一愣:“誒?”
“親親譚部長?”秦渡將許星洲剛剛與譚瑞瑞黏糊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了一遍:“好久不見?想你想得睡不著覺?”
他搓了搓許星洲的後頸皮,許星洲大概是終於被捏得有點兒疼了, 用手去拍秦渡的手掌。
許星洲一邊拍憋憋屈屈地說:“師兄,鬆手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秦渡哪裡能聽她說話, 他記仇都記了八百年了,小本本上全都是許星洲泡過的妹子的名字, 他使勁捏了捏, 把許星洲捏得吱吱叫。
她小脖子白皙細嫩, 好像還挺怕捏,秦渡涼颼颼地警告她道:“你再浪, 師兄把你腿打折。”
許星洲:“……”
“是有夫之婦了懂不懂?”秦渡得寸進尺地拎起許星洲的後頸皮,危險地與她翻舊賬:“你對得起人家麼,對得起我麼?你看師兄和彆人親親抱抱求摸摸過?”
許星洲被師兄捏的後頸皮都紅了,可憐巴巴地搓搓爪子道:“師兄我隻喜歡你……”
她那模樣有點告饒的意思, 特彆的柔嫩又可憐,甚至還有點兒刻意的賣萌, 以求秦渡不要打折自己的狗腿。然而並沒有什麼屁用,電梯叮地一聲到了樓層,秦渡將她拎小雞似的拎了出去。
酒店走廊鋪著厚厚地毯,裝潢還帶著迪士尼特色,燈光猶如浪漫的古堡,秦渡對許星洲哀哀的求饒嗤之以鼻,懟她:“不是故意的?他媽的這是一次兩次嗎?許星洲你這水性楊花的東西。”
許星洲:“……”
秦渡捏歸捏,其實不舍得把許星洲掐疼了,他在女孩白皙的小脖頸上拍了拍,掏出房卡的瞬間——
許星洲惡意地說:“你好意思說我嗎?”
秦渡不爽地眉毛一挑,示意她說。
許星洲冷漠地道:
“——師兄,你比我水性楊花多了好吧。”-
秦渡聽都沒聽過這種指控。
他們這個圈子裡人人有錢有勢,麵對的誘惑多得很,因此出不了什麼冰清玉潔的好人,可是秦渡這種驢屎脾氣,絕對是裡頭最乾淨的一個。
水性楊花這四個字兒和秦渡一點關係都沒有……
許星洲說完那句話,秦渡都不放在心上,把房門刷開了。
秦渡定的套房在頂樓,附帶一個屋頂花園,一架天文望遠鏡隱沒在窗簾之後,沙發上都是溫柔絢爛的向日葵與黃玫瑰,滿天星與乾薰衣草落在長絨地毯上,浪漫猶如中世紀法國的古堡。
可是卻又被落地玻璃門窗覆蓋,遠處燈火萬千,宇宙之中星空絢爛。
在秦渡的觀念裡,許星洲那句話純屬找茬,屬於自己理虧的時候的強詞奪理。
秦渡危險地道:“許星洲,你可彆蹬鼻子上臉,你這屬於跨級碰瓷。”
許星洲看上去,好像有點難過。
他將外套隨手一扔,惡狠狠地說:“師兄沒和彆的小姑娘互相叫過老婆老公,你看看你,你對自己手機通訊錄裡有幾個老婆幾個媳婦心裡沒點數麼?大寶貝二寶貝都出來了,你還好意思說師兄水性楊花?”
許星洲:“……”
秦渡上去使勁捏許星洲的臉,許星洲呆呆地任他捏了兩下,秦渡又捏著許星洲的臉玩,一邊捏一邊懟她道:“實話告訴你,從小到大追師兄的沒有一個加強連也得有三分之四個,我他媽看上了誰?比你好看的還有給我送巧克力的,你看看你,是我給你臉了……”
許星洲不甘示弱:“那你呢?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可是從你身邊挖走了一群漂亮大姐姐!一群!你好意思說我水性楊花嗎?你一點也不尊重那群大姐姐,任由彆人欺負!雖然很羞恥但是我還是要說我那天晚上真的是個英雄——”
秦渡:“……我那天晚上是被硬塞……”
許星洲叭叭地道:“那天晚上七八個有沒有?我從來都尊重彆人,要不然她們怎麼都會喜歡我,說實話還有一個大姐姐一直想請我喝一小杯呢,我學業繁忙一直都沒抽出時間!”
秦渡立刻炸了:“許星洲你他媽?誰敢請你?”
“——但是就是如此而已,”許星洲也不回答,氣鼓鼓地道:“我又沒有要和她們談戀愛,我隻是討她們喜歡。誰不喜歡香香軟軟可愛的女孩子啊!我也喜歡!叫老婆老公還都是單身的時候叫的呢,從暗戀你的時候我就已經老老實實不敢撩妹了!專情的很!你倒好,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秦渡聽到暗戀就嘴角上揚:“啊?”
“小師妹,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是你吧,”秦渡惡意地、想讓許星洲多說兩句自己暗戀的心路曆程,道:“你連我學妹都不放過,他媽的下次再讓我看見我直接把你從西輔樓趕出……”
許星洲想起理圖茜茜的忠告,冷笑一聲,照著臉懟他:“——這些話,你想必是不會和你的臨床小師妹說了。”
秦渡:“……?”
“趕出克就趕出克囉。”許星洲惡意又痛快地道:“——反正你臨床的小師妹就是在西輔上課!可憐的新院女孩粥粥當然是被發配東輔樓,不僅要被發配,還要被趕粗克。”
那一瞬間,秦渡懵了:“什麼啥臨床……”
許星洲悲傷地道:“可憐的新院小師妹怎麼和師兄賣萌,怎麼撒嬌,師兄都不吃。”
秦渡:“我他媽什麼時候不吃你撒嬌了,不是,許星洲你說清楚……”
“——難受。”許星洲糯糯地、委屈地說:“—師兄你確實不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你十準備砸了小師妹這隻碗呀。”
那分明是在找事兒,可許星洲那話音裡頭,卻又能分明地聽出幾分委屈來。
那還真是有點委屈,不是裝的。
——秦師兄終於慌了-
秦渡完全不記得臨床小師妹是什麼鬼東西。
秦渡記性確實不錯,但是絕對沒好到記起來一件根本不存在的、好幾個月以前的破事兒,秦渡將認識的F大臨床醫學院的都過了一遍:哪個都不可疑,也沒有任何相交之處。
醫學院曆來獨立於其他院係,自成一個獨立校區,學生又忙,和他們本部的學生都沒什麼交集……
許星洲成功令秦渡吃癟,坐在落地大玻璃窗前,蜷縮在抱枕堆裡頭,看著外麵吹過溫柔的星河之風。
時針指向十一點四十。
——許星洲想起仙度瑞拉的魔法失效就是在十二點,而她的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的生日也來到了尾聲。
“小師妹,”秦渡低聲下氣地道:“師兄怎麼都想不起臨床醫學院有什麼人……”
許星洲扶著玻璃,偷偷笑了起來。
秦渡說:“……你以後泡妹子的話……”
“……師兄隻是吃醋,真的,”秦渡窒息地說:“不是說你不好,就是不許叫他們寶貝兒,更不許叫老婆。師兄真的乾乾淨淨的,也不舍得把你趕出西輔樓……”
秦渡說著,看了一眼鐘表。
——那時已經十一點五十多了。
沉沉的黑夜之中,許星洲仍然靠在玻璃上,專注地看著外麵的星月之夜。
他試探著走了過去。
許星洲沒回頭,頭上還纏著小冠冕,女孩肩膀瘦削而纖細,秦渡怕把許星洲真的弄得生氣了,而公主生日最後的十分鐘也應該是有魔法的。
他拍了拍許星洲的肩膀,沒有半點麵子地說:“……師兄錯了。”
那一瞬間,他聽見許星洲笑了起來。
夜空繁星綻放,猶如春夜路燈下的緋紅合歡,又像是搓揉月光的深井。
許星洲甜甜地道:“——臨床小師妹的事情,等以後再把你的腿打折。師兄抱抱。”
秦渡便坐下來,在抱枕堆裡,牢牢抱著她-
許星洲似乎特彆喜歡身體接觸。
她十九歲的最後幾分鐘是和秦渡抱在一起的,遠處城堡仍亮著粉紅的燈,仲夏夜風聲溫柔,屋頂花園的風信子在風中搖曳,紫羅蘭在瓶中含苞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