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全部修改了,大家重看麼麼
“我會儘我所能。”
陶萄如是回道。
這次回去之前,陶萄和景文康道了彆,她要回海市了。
幸鴻光因為工作上的事,許久未歸家,他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陶萄的電話。
等他回來的時候,陶萄一行人已經離開了京都。
傅南某天和那天他派去“通知”陶萄的學生聊到陶萄。
那青年說道陶萄態度的時候,回顧起來,他的表情還帶著當時他看到陶萄把那杯茶拂倒在桌麵上時的那點詫異。
傅南的拐杖敲了兩下地板,表情看不出喜怒來。
“《帷幄》你覺得如何?”
“老師,說實話,我覺得不錯的。”
傅南的眼神流露出幾分追憶:“以前也有個年輕人如她一般。”
“他自以為自己能獨善其身,但是最後為自己的年少輕狂付出了代價。”
“老師,你是說……”
“他很多年沒回華國了。”
傅南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道:“人隻有在沒有權勢的時候,才會蔑視權勢。”
“等她到了那麼一天,她會體會到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也好,楊凋也好,江漢謀也好,誰都不是傻子。
陶萄顯然也不是,正是因為聰明,她才不願意與他對話。
傅南理解這點,可也對這點嗤之以鼻。
唯獨青年聽得半是理解半是迷茫。
他問:“可是她好像不一樣。”
傅南問:“哪裡不一樣。”
青年說:“說不出來,反正就是……我感受不到她的恨意,就是單純的……”
青年絞儘腦汁想表述他當時的感覺,但是想了良久,也沒想到一個對應的詞,最後他想到了。
“瞧不起。”他心直口快地吐出了這個詞,然後迅速看向傅南。
傅南手裡的動作停了停,青年卻忽然不敢再看傅南的眼睛。
他安慰自己道:陶萄再怎麼有本事,也不過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
可他又想:如果真的以普通年輕女孩的眼光來看待她,又有哪個這麼年輕的影視行業的女孩,會用那樣放肆的態度對待傅南的使者呢?
就連江漢謀,到了如今不也沒作出任何反抗麼?
他聽到傅南笑了一聲。
傅南的聲音總是蒼老而和藹的。
“你先回去吧。”
青年如蒙大赦。
*
“什麼!《看挽燈》?!!”
“是景文康的《看挽燈》麼?”
“老大,你是說,你這幾天早出晚歸的原因,是去見了景文康?”
陶萄把準備好的書從袋子裡拿出來,示意陳鐵林發下去。
“是。”
“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這也太……太強了……”
陶萄給自己留了一本書:“你們也沒問。”
確實,在陶萄每天早出晚歸的那幾天,他們還沉浸在金虎獎與他們失之交臂的憤怒和不滿中。
為了讓他們開心點,陶萄建議他們出去玩一圈,於是那幾天,他們幾乎在京都無憂無慮地吃喝玩樂著。
回來卻收到了這個重磅消息。
錢芬翻看書的第一眼,又是驚訝,又是喜悅:“這是景文康老師的親筆簽名嗎?”
眾人聽到他的話,紛紛打開書的內頁。
“我的天哪,有生之年係列!”
“平常在我老師上課時候才會提到的作者名字,現在居然特意送給我書的簽名版。”
“而且我們還要拍他的!”
翻開書的內頁之後,大家在短暫的驚喜之後,都陷入了沉默。
他們看向陶萄,就像是之前拿到薛雪《帷幄》的改編權一樣,這次她在向他們宣布這個好消息的時候,表情依舊是平穩而帶著幾分笑意,沒有居功自傲的情緒在,好像這件事順理成章,本該如此。
那時他們也是這般驚訝,但是陶萄卻和從前一樣平靜。
錢芬抱著書,心裡忽然生出一點酸澀感來。
不止是錢芬,其他人也同樣是如此。
大家看向陶萄的眼神都帶著幾分複雜。
想到為了金虎獎而茶飯不思的那幾天,他們就覺得自己簡直鄙陋得可笑。
這次十幾天的京都之行,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度假,對陶萄而言卻,卻是一次工作。
“找了他兩次。”
“第一次景老師沒理我。”
“第二次我淋了場雨,把我對這本書的喜歡和他說了個透,然後暈倒了。”
“第二天新來,改編權拿到了。”
“我又和景老師聊了四五天的書,走之前,他告訴我,他希望我好好拍。”
“我和他說,我會儘我所能。”
陶萄每說一句,眾人心中那種酸澀感就更甚一分。
“這本書是景老師的心血之作,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打起精神來。”
“休息得夠久了,該乾活了。”
陶萄站了起來,其他人也下意識跟著站了起來。
錢芬手裡還握著那本帶著景文康的親筆簽名的《看挽燈》,她隻覺得這本書此刻帶給她一種源源不斷的熱量,讓她的心跟著滾燙沸騰,眼眶也熱熱的。
她在一陣沉寂中,咬牙說道:“我也要儘我所能。”
也許是從心的動容,讓其他人也跟著錢芬紛紛開口。
“我會儘我所能。”
“我也會儘我所能。”
“儘我所能!”
“竭儘全力!”
陶萄看著他們手握《看挽燈》如同宣誓的姿態,唇角朝上揚了揚。
原本還有些關於金虎獎的話要和他們說,但此刻陶萄覺得似乎沒有必要了,於是她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好。”
錢芬看著陶萄,心想:她真的很厲害。
她的厲害之處不是讓所有人都覺得她厲害,並且為此羨慕、嫉妒,在一個團隊裡,她從鼓舞他們朝著一個方向使勁,到讓他們自己學會不斷前進,她總是如此,如今不用她說那些豪氣萬丈的話——“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他們也能意識到所謂的力量。
那種力量是她通過她的種種處事方式帶給他們的,不僅僅是某些空話而已。
所以從現在起,錢芬想:她不應該再由陶萄推著前進了。
在所有人眼裡,陶萄在這一刻顯得如此高大,也如此令人感動。
她總是如此。
明明是這所有人當中年齡最小的一位,但是她身上的那種領導力,卻讓所有人都感到歎服。
江恒想,他見過很多普通人眼中的“上流”的人,可哪怕是他哥,或者幸鴻光,乃至那些被逼著去繼承家業的豪門少爺們,最後他們的確也都成為了很優秀的,但是江恒也從來沒有在他們身上看到過陶萄身上露出來過的這種領導力。
那種讓人從心折服的感覺。
從最淺的層麵到最深的層麵。
人們很少能見到表裡如一的人,這樣的人一旦遇上,注定會成為一生難忘的可貴風景。
有駐足的機會,也顯得那樣寶貴。
*
陶萄沒有獲得金虎獎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這事自然也就落到了夏家人的耳朵裡。
在陶萄離開夏氏的這段時間內,夏氏集團的情況愈發困難了。
不知為何鄒氏一改之前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一改為攻式,原本可商量的各種項目態度忽然強硬起來,而這種強硬讓夏氏集團難以招架。
原本總部的某些高管們,也看到了陶萄在金虎獎上落選的消息,很多人為此心中生出希望,陶萄要是看見了影壇的黑暗,不如趁早回家做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