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顯然過的仍舊還行。她懷裡有了新的貓,就蹲在她的膝蓋上,仍然是隻小貓,不大,也驚惶地蜷縮起自己的尾巴。被男人拎著,一把就甩了出去。
蛟龍蹙起眉,“後頭呢?”
“後頭?”司景說的雲淡風輕,“這種畜生,我留著乾什麼。”
——都殺了。
他的刀穿過去時,對上了小姐瞪得極大的眼睛。她仍然在尖叫,聲音很大,司景甩了甩手上濺到的血,對她比了比,“噓。”
他把嚇得渾身顫抖的小貓拎過來,重新一把塞進他懷裡。
這一次——
彆再把它扔了啊。
隨即,司景跳下馬車。
他一次也沒有再回過頭。
蛟龍顯然並不讚同,“每多殺一個,你所要承擔的天罰就更重一分——為了當初扔下你的人,是否值得?”
司景說:“她還是人。”
可那些東西,都是畜生。
他盼來了許多年,方才盼來了和平。和平,說著隻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放在現在這年頭,不過是教科書裡印著的一個詞,在國際會議上偶爾會被提及到的兩個字。
對司景而言,卻是人真正為人的時候。
而在那之前,他們隻能淪為畜生,又或是牲畜。
司景有個夢想,經常被粉絲拿出來笑。每逢生日或聖誕,記者采訪問:“有什麼願望和大家分享一下?”
司景說:“世界和平。”
於是底下笑聲一片。粉絲們紛紛覺得,自家正主真的是天真無邪又可愛,說話都透著股正經的萌。
隻有司景知道,他真是認真的。
或許是從出生到現在,最認真的一個願望了。
*
好在二黑和村裡頭凶的一批的狼狗完全不同,從頭到尾都透著股傻氣。導演打電話來誇讚,對它的表現讚不絕口,“特彆聽話!讓乾什麼乾什麼,而且外形又威武霸氣,眼睛裡好像真的有戲一樣......除了專業訓練的警犬,我沒見過比它更合格的狗演員了。”
司景難以置信,扭頭看二黑。二黑這會兒正在試圖咬自己尾巴,跑的顛顛的,一個勁兒在地上轉圈,齜牙咧嘴。
......哪兒霸氣了?
司大佬心想,這個導演怕不是瞎。
以後不要找我來談合作,我從不和瞎子合作。
闞澤笑笑,“能幫到您就好。”
他掛斷了電話,獎勵性地揉了揉二黑的頭,又扭頭看癱在沙發上的貓。
短腿貓以死魚眼看他。
闞澤:“小花,兩天了。”
所以呢?
司景伸著兩條後腿,姿勢相當不文雅。
闞澤摸了摸他的肚皮,“你真不恢複人形了,就這麼過下去?”
嗬嗬。
司景屏住呼吸,咕嚕嚕在沙發上翻了個身。
你可彆當哥哥我傻——變成人形乾嘛,你眼睛裡頭基本上都明晃晃寫著呢。
老子這模樣就挺好的,哪怕發-情了,自己蹭蹭也能解決,並不需要和你玩逗貓棒,謝謝。
闞澤看起來很憂心,欲言又止,“自己來,對身體不好的。”
他上回見了,這傻貓差點兒把自己弄下來一層皮,顯然是沒怎麼碰過,相當不熟練。
司景拍拍尾巴,氣勢洶洶站起來。
用不著你操心!
他衝著窗外叫了幾聲,沒一會兒,闞澤的家裡就塞滿了貓——全是母的,個個兒油光水滑,漂亮的不得了。二黑被這突如其來的貓大軍擠到了牆角,委屈巴巴貼牆站著,司景處在一堆母貓中間,得意地衝著闞澤喵喵。
我都說了不用吧?
“......”
闞澤忍笑,沒忍心告訴他,他在這堆成年了的母貓裡頭突兀地低了下去,就像是她們剛剛生出來的崽。
他伸手撥開幾隻,把裡頭腿最短的那個拎出來,“你們不配。”
怎麼就不配了?
闞澤:“尺寸不配。”
她們不會樂意的。
司景:“......”
見鬼的尺寸。
他不甘心地躺倒下來,自己扒著後腿,看了半天,又被闞澤趁機摸了把毛蛋蛋,脊背上的毛都炸成了劍背龍。
摸摸摸,摸什麼?
哥哥我分明是尺寸相當驚人的!相當——驚人——
的小。
司景沉默片刻,重新一屁股坐下去,舔起了爪子。
闞澤:“我說過了。”
司景沒挪窩兒,更沒變身的打算,甚至還眯起眼看了看闞澤,很想上去打一爪子,看看他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黃色廢料。
貓薄荷草這會兒的確滿腦子都是人形的相親相愛,想的分盆都蜷縮起葉子低下了頭。他摸著貓崽子的脊背,不動聲色問:“真不變?”
不變!
司景視死如歸。
死也不變!
老子就長這樣,沒人形!
你有本事,和這個模樣的我玩逗貓棒去!
闞澤居然也不急,說了句:“好。”
便收拾收拾,準備睡覺了。
司景自動自覺地跳到床上,理所當然占據了一大半,仍然用餘光看他,滿腹狐疑。
人形六神這又是打算折騰點什麼呢?
睡之前,闞澤說:“我們看會兒電視吧。”
司景坐的直了點,盯著電視屏幕,讚同地晃晃尾巴。
他和闞澤之前拍的綜藝現在還在播出,司景還沒看過這幾期節目,打算好好看看。
可闞澤經過那個台,卻飛快地調開了,對著遙控器猛按一氣了。
司景不樂意了,拿毛尾巴拍他,“喵!”
乾嘛呢?
有點兒敬業精神好嗎?台都過去了!
“不看那個,”闞澤說,把台固定在了一個頻道,“咱們看這個。”
“......”
司景朝屏幕上望了眼,頓時頭都大了,腦殼砰砰跳著疼。
“我看了預告,”闞澤笑得溫文爾雅,“獵豹的春日,這是《動物世界》特彆節目。”
“......”
司大佬瞪著他,如同在瞪一個惡魔。
獵豹是貓科,他也是。
獵豹春天發-情,他也是。
這特麼跟拉著自己來看貓片有什麼區彆?!
司大佬忽的想起了那些被他偷偷存進D盤秘密文件裡的貓片,越想越口乾舌燥。加上這會兒屏幕裡的同科動物已經開始吭哧吭哧了,窗戶開著,外頭也有野貓情意綿綿的叫聲,正兒八經地在叫-春,他聽著這些,耳根處慢慢就灼熱起來,不受控製地張開嘴,吐出一口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