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矮胖滾圓的溫恢不同,瘦高白臉的張濟在形象上就要勝過許多,而那常年決斷領務所形成的冷峻精英的氣場,也很容易令集落民們想起黎陽府的威望來。
笑聲很快消停下來,有些集落民還露出莫名不安的神。
“……笑夠了嗎?”
張濟目光掃過集落眾人,隨即落到前麵的三名拓荒者上,冷然報上名號。“我是常夏宮的傳令使張濟,奉掌府之命前來處斷木野領務。爾等何人?意何為?”
爾等何人?意何為?
張濟問題讓為首甲士的神色首次凝重起來。
要知道,“民”與“官”雖是兩類天然存在衝突的階級,但其衝突也是有原則的。
好比對上基層府兵之流,拓荒者打出懲強扶弱的名號是行得通的,而民眾也喜聞樂見這檔事。但換成張濟就不行了。因為張濟是常夏宮直屬的傳令使,基本上可看成黎陽掌府的代言人。要想與其所代表的領府權威分量相抗,彆說幾名拓荒者了,哪怕整個木野集加上都還嫌不夠稱。
也因此當張濟提問時,就連甲士也無法隨隨便便回答。
甲士是拓荒者中少數具備政治視野和柔軟思考的人物,知曉後果而不敢輕答,但他的兩位夥伴卻並非如此。至少在女炎使看來,不敢回話就代表著已方被官府給嚇倒。對習慣藐視官府權威的拓荒者來說,這絕對是不名譽的結果。
“還用問嗎?”
於是,女炎使果斷回答著。
“我們是拓荒者,要做的事是守護民眾。”
“守護民眾?”張濟挑挑眉。“誰要加害他們?”
“竟然還好意思問?”女炎使瞪了過來。“一輛破車而已,碰了就碰了,有什麼需要大動乾戈的?拿槍對付小孩子,把他打下來又拽起來,誰看得下去啊?”
“所以你們就襲擊府兵?”張濟確認著。
“襲擊?哈,那不過是逗他們玩而已。本姑娘真有意思‘襲擊’他們的話,早就連人帶車都化成炭粉了。”女炎使仰頭冷笑著。就像要證明這番話般,從其手持的炎法杖前端陡然騰起灼灼炎息,如火螢般的點點炎息升騰著,不斷朝空中彙集。
數息間,點點火螢便彙聚成直徑超過兩米的巨型焰球。焰球內焰呈青色,懸浮在空中,並朝外放著足以刺痛肌膚的駭人量。巨型焰球讓府兵們臉色煞白,甚至就連張濟也看得合不攏嘴。
“居然有這樣的……”
女炎使的宣言確鑿不虛,她確實有著把府兵連同鎧車都燃儘的力量。而這分近乎犯規的暴力,是領府既不具備也難以約束的。張濟初次認識到這點。
“說得沒錯!區區一輛破車還當成寶貝般供著,你們黎陽府還真傻掉了。”
在甲士來得及開口前,一旁的小人槍使已出言附合著女炎使。隻見他以撐杆跳的方式蹦上鎧車頂棚,隨即抬腿猛踹了好幾下車框,以表明自己藐視權威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