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爆發(1 / 2)

人群中央,歸希文拽著張闊衣領,狠狠在他臉上揍了一拳。

張闊後退兩步,發著狠勁上前撞向歸希文的腰,兩人糾纏在一起,眼底猩紅,怒意衝天,誰也不去理會周圍人的勸架。

兩人氣勢之凶、動作之猛讓周圍想要上前製止的人望而生畏。

打得太狠了,兩個精力旺盛的年輕人打起架來不是擺擺花架子,那真是拳拳到肉,看著都疼。

圍觀群眾倒是有心勸架,可實在害怕這架勢。拳腳不長眼,萬一落到自己身上,挨一下也夠受。

本想動手製止的人隻得依靠嘴皮子在旁邊勸架。

“哎喲,這是怎麼了,什麼事情要動手啊?”

“都是一個大院的,怎麼弄成這樣?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

“太狠了,這打得太狠了,你們這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哎喲喲,怎麼都要下死手啊,快快快,把他們父母都叫出來,再這麼下去要出大事啦!”

……

明雪和看熱鬨的人不一樣,她是真想勸架。

本來她還生著張闊的氣,聽到張闊和歸希文在大院裡打起來,她抱著看熱鬨的心態過來,一瞧,張闊被歸希文揍得鼻青臉腫,歸希文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臉上看不到明顯傷痕。

明雪當場急了,上前就要拉架,卻幾次被張闊推開。

兩人打紅了眼,根本不理會旁人。明雪被推得胳膊隱隱作疼,隻得捂著手臂在一旁大喊著勸架:“你們夠了,彆打了!”

歸希文和張闊無動於衷,兩人全然不搭理她。

明雪扯著嗓子在旁邊勸架無果,正焦急間,她瞧見吳嬸帶著顧櫻走了過來。

明雪氣衝衝地上前拽住顧櫻衣領,“都是你的錯!”

“你看看他們打成什麼樣子了,一個個鼻青臉腫的,要是打出問題你得負全責!”

明雪這一聲引得大眾紛紛朝顧櫻望過來。

“喲,希文他媳婦啊,你趕緊來勸勸,希文他打紅了眼,誰勸都不好使。”

“快快快,你快來把希文拉開,再鬨這麼下去,張闊非得送醫院。”

大家夥湊在顧櫻身邊,雜七雜八地給她出建議。

顧櫻繞開人群,看著麵前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二話不說,徑直衝到兩人中央。

歸希文和張闊同時停了手,趁著這個停手的空當,周圍人很有眼力勁地分成兩撥,一撥拉住歸希文,一撥拉住張闊,將兩人扯開幾米的距離。

大院裡焦灼的對決總算告一段落,被人群簇擁著的歸希文與張闊兩人看上去均是狼狽不堪。

相較之下,張闊更為狼狽。

張闊身高不如歸希文,身體素質也不如歸希文,兩人交手,他落下乘,臉上青了好幾塊,嘴角流了血,看起來很嚴重。

明雪也顧不得生氣,上前拉住張闊的衣袖,關切地問:“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特彆不舒服?除了臉上,身上有傷嗎?走,我們去醫院檢查!”

這檢查費用,歸希文得全部承擔!

歸希文太過分了,一點也不留情,簡直把人往死裡揍。明雪心裡氣得淌血,拉住張闊就要去醫院。

張闊甩開手,擦擦嘴角的傷,嘴裡倔強:“不礙事。”

他不肯跟明雪去醫院,站在原地,眸子瞟向另一堆人群。

另一堆人群中,顧櫻盯著歸希文額頭唯一一塊淤青,眸色沉重。

不等她問出聲,周圍人已經七嘴八舌地湊過來。

“希文啊,你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你跟大夥好好說說。”

“你和張闊平時也沒什麼交集啊,怎麼突然交惡?”

“不是我說啊,你這下手也太重了,你看張闊都被你打成什麼樣子了。”

……

歸希文沉著臉,沒有給出回答。

歸希文眉深眼大,拉下神情不說話時,沉默的氣氛莫名讓人心裡一悚。

在歸希文麵前問了半天沒得到回複,大家想起張闊比較好說話,又湊到張闊麵前打探消息。

“張闊啊,你這到底和希文鬨了什麼矛盾啊?”

“對啊,你跟大家夥說說,咱們給你們調解調解。”

“都是一個大院裡的,有什麼事情不方便講?”

……

張闊也沉著臉,不吭聲。

都這個時候了,大家還不忘看熱鬨,這群人哪裡是關心他,分明是想八卦。

張闊聽得心煩,明雪比他更心煩。

不等張闊開口,明雪瞪了顧櫻一眼,冷哼:“你們要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不妨去問問顧櫻。”

說完這一句,明雪拉著張闊,頭也不回地往家裡走,隻留下一堆不明所以的圍觀群眾。

圍觀群眾把目光轉向顧櫻,在他們出聲詢問之前,顧櫻拉著歸希文也回了家。

房間裡,歸希文坐在床沿上,顧櫻拿無名指沾了紅花油,輕輕在他額頭的淤青上揉擦。

歸希文忍著疼,沒吭聲。

一旁的張冬玲急得喋喋不休,“你說你,怎麼又動手打架了?這次對象還是張闊,你跟我說說,你和張闊有什麼恩怨?”

“你們雖然不熟,但一個大院長大的,也不至於成為仇人吧?你說說,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上次明雪嫁給張闊你都沒去找他麻煩,怎麼這次直接動手?”

歸希文和張闊打架的時候,張冬玲正好出去了一趟。等她回來的時候,歸希文和張闊已經被顧櫻勸開。

張冬玲看到張闊那副鼻青臉腫的模樣,心裡直後悔,要是剛才沒出去那一趟,她準會勸住兩人,也就不會有這麼一場荒唐事了。

現在這事大院裡都傳開了,各種說法都有,隻不過誰也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麼打起來。

可人們總是會偏袒弱者,大家看到歸希文隻傷了額頭,張闊卻鼻青臉腫,下意識認為是歸希文不對。

彆人不相信歸希文,作為母親,張冬玲對歸希文非常了解。歸希文不會無緣無故打架,他從沒有仗勢欺人,若是動起手,那一定是對方先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

張冬玲急著要探究出歸希文動手的真正原因,她要說出去為歸希文平息大家的猜測。

“希文啊,你跟媽說說,你和張闊到底怎麼回事?”

歸希文依舊保持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隻垂著眸子不吭聲。

張冬玲把目光轉向顧櫻,“小櫻啊,你告訴我也行,我聽人說,明雪讓大家問你,你是不是知道原因啊?”

話音一落,歸希文起身將張冬玲推出房間,並關上門栓。

張冬玲叨叨的聲音被阻隔在門外,少了張冬玲聒噪的大嗓門,房間裡一下子變得極其安靜。

安靜之下是四目相對的沉默與尷尬。

歸希文重新坐下來,定定望著顧櫻。

顧櫻垂著眸子不與他對視,依舊拿手指沾紅花油,揩在歸希文的額頭。

歸希文猛然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一雙眼睛落在對方麵龐。

他緊抿著的嘴唇稍稍蠕動,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幾個字格外冰冷:“你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顧櫻抽回手,神色未變,“我想你大概都知道了。”

歸希文神色泛冷,“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也沒問過。”顧櫻說。

沉默,曠日持久的沉默。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隻有沐浴在陽光下的浮塵飄蕩遊走於呼吸之間。

無聲的對峙在橫在兩人中間,透著一股日將落不落的倔強。

不知過了多久,歸希文哼笑一聲,帶著自嘲:“這麼說,你都承認了?”

“承認什麼?”顧櫻終於抬頭,直視著歸希文。

兩人目光交彙的一瞬間,歸希文幾乎要產生一種錯覺,或許張闊說的話並不是真的,張闊隻是想氣他而已,張闊和顧櫻之間根本什麼都沒有。

那一瞬間,歸希文心裡冒出一股希望,他有了開口的勇氣,“你和張闊之間有沒有……”

歸希文的眼神帶著明顯的希冀,快要溢出來的期盼以及對她的真誠。顧櫻沉沉歎了一口氣,沒再看他。

她可以在明雪麵前坦然地撇開與張闊的關係,她甚至可以編撰一些模棱兩可的話讓明雪放下戒備。

她心裡毫無愧疚,她知道那樣做對大家對自己都是最好的。

可她現在望著歸希文的眼睛,她沒法對歸希文說謊。

她和張闊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聯係,要說隻是普通朋友,完全不會讓人生疑。她可以隨口編造一些語句讓歸希文放下顧慮。

歸希文心思簡單,壓根不會懷疑她。

這樣做對大家對自己也都是最好的。

可她現在沒法對歸希文這樣做,她原本完全可以輕鬆應付過去,但她無法再對著歸希文說謊。她有預感,一旦這樣做,以後一定陷在愧疚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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