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瑤恢複意識時, 正身處一片陌生的樹林中。
“這是哪裡?”
“她怎麼會跑到這兒?”
“她剛剛不是在……”
沐清瑤突然抱住腦袋,漂亮的臉蛋上滿是困惑和茫然:“她剛才是在哪兒來著?”
這時, 她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響動。
沐清瑤立刻做出防備的姿勢, 警惕的看過去,隨即她鬆了一口氣。
發出響動的不是野獸,而是人,還是一個滿身臟汙, 狼狽不堪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量不大, 約莫六七歲的樣子, 她跌跌撞撞的在樹林中狂奔, 間門或還時不時的朝後看去。
她在被什麼人追趕。沐清瑤當即判斷出小姑娘的處境。
她走過去打算幫一把,卻驚愕的看到小姑娘竟無視她的存在, 徑直從她的身邊跑了過去。
沐清瑤:?
她這麼大一個人, 即便害怕她是壞人, 驀然看到一個陌生人出現, 也該有個反應吧。
沐清瑤琢磨:難道自己已經死了, 現在是靈魂狀態?
她原地跳了幾下, 得出結論:在不使用輕功的情況下, 她根本做不到阿飄式的飄來飄去。
等等, 她為什麼要假設自己會輕功呢。
“嘶。”沐清瑤小抽了口涼氣,這是第二次了,跟前一次一樣, 隻要她回憶, 一片空白的頭顱裡就像被幾百根細針一起紮下去般疼的不行。
“算了,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1,自己還是先考慮當下的問題吧!”實在受不了頭疼的沐清瑤自我勸解道。
既不能脫離地心引力, 身上也熱乎乎的……沐清瑤在自己身上從頭摸到腳後,心情不由得大好:“說明她沒死,還不是阿飄。”
如此一來,就隻有隱身術這一種可能了。
沐清瑤沒樂幾秒鐘,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那隱身術該怎麼解開呢?
片刻後,試驗數次無果的沐清瑤朝小姑娘的方向追去。
雖然,她不能在明麵上幫助小姑娘,但她可以暗中保護她。
不得不說,人在危機的情況下潛力無限。
沐清瑤隻耽擱了幾分鐘,一眼就能看出出身良好,在家嬌生慣養的小姑娘已經跑出去老遠,等沐清瑤追上去的時候,沒看到小姑娘,反而看見樹林邊的小路旁,正停著一輛十分大眾的白色麵包車。
沐清瑤心中陡然生起一股不安,她急慌慌的朝麵包車跑去。然而,還沒跑到跟前,麵包車就啟動發車,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遭了,沐清瑤懊惱的在自己頭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她隻想到防備後方,怎麼忽視了前方也不一定就非常安全。
心急之下,沐清瑤眼前一黑,竟再次沒了意識。
*。*。*
當沐清瑤再次醒來時,眼前的場景已不再是樹林。聞著濃鬱的消毒水味,沐清瑤挑了挑眉毛,所以,這次是醫院or療養院?
她站在被白熾燈照的無比慘白的走廊上,對著頭頂的監控器,心中默念了一百個數後,開始放心大膽的在這裡轉了起來。
這麼久都沒發現她的存在,說明她的隱身術還未失效。
四處觀察了一會兒,沐清瑤發現,這個地方與其說是醫院、療養院,不如說是研究院更為貼切。
她身邊就有個研究狂二哥,因此,不會分辨不出各種研究器材。
隻是,若這裡是研究院的話……
沐清瑤的小心臟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然而下一秒又落了回去。
這裡要是安裝了熱成像顯示儀,早就發出警報了。
哎呀,好窮的研究院,連個熱成像顯示儀都買不起。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沐清瑤咧嘴嫌棄道。
她繼續在研究院裡轉悠,現在的她顧不上琢磨自己為何突然從樹林來到這裡,也顧不上探查這個研究院到底是研究什麼的,她隻想趕快出去或是找個電話報*警。
她還記得麵包車的車牌號,希望她的補救不算晚。
胡思亂想中,一個身穿綠色護士服的女人推著一張轉運床走了過來。
沐清瑤定睛一看,隻見床上躺著的赫然是那個小姑娘。
擄走——研究院;
被擄走的人最後出現在研究院。
沐清瑤臉上一白,這個組合可組不出來好東西。
她急忙跟了上去,一邊兒跟著走,一邊兒思考該如何救人。
靠她自己是不成的,隻要她一有動靜,監控設備立馬能發現。況且,她對這裡並不熟悉,不可能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離開。所以,還得報*警搖人。
小姑娘被推進一間門獨立的房間門,透過門上玻璃,沐清瑤看到她被安置在床上後,轉身記下門牌號,繼續去尋找出口。
可惜,出口找是找到了,人卻出不去。
好像有一層透明的結界擋在麵前,無論沐清瑤是錘是打,是撞是踢,除了讓自己手疼腳疼肩膀疼外,沒有任何作用。
沐清瑤:……今天應該是醒過來的姿勢不對,怎麼哪哪兒都不順。
這時,熟悉的黑暗襲來,沐清瑤隻來得及抱怨一句“又要換地方了”,再睜眼時就身處一間門擺滿各種儀器設備的實驗室中。
牆上綠色葉片標誌表明她仍在研究院,隻不過從大門瞬移到了這裡。
沐清瑤忍不住沉思:
第一次莫名其妙出現在樹林;
第二次又從樹林來到研究院;
第三次仍是突然從一個地方消失,又突然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三次都不為自己控製,三次都罔顧自己的意願。
沐清瑤想不通自己是觸發了什麼瞬移機製,還是被什麼東西所牽引。
不過,憑著房間門裡的儀器設備,她敢打包票,這個研究院一定長期進行著非法人*體實驗。
就在這時,隻聽“砰”的一聲,實驗室的房門被推開,一群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陸續走了進來。進門後,他們熟練的做起了準備工作。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沐清瑤還是忍不住驚怒急交加。
怒,不必說;
驚的是,小姑娘才被抓進來,就被選中成為實驗對象,真是一點救人的時間門都不給她留;
急,她著急的是即便這會兒冒著危險將人救下,小姑娘說不定和她一樣,也通不過那個結界。
“張博士。”一個助手模樣的年輕男字對一個五十多歲,頭發花白,身材矮胖的男人說道:“我已經問清楚,這個女孩兒是劉春他們在過來的路上遇到的。”
“之前,她被人綁架,後來趁著綁匪不備,自己偷偷跑了出來,跑到路邊,想尋求路人的幫助報警。可巧攔了劉春的車,劉春見到這送上門的好事兒,就直接將人打暈給送了過來。”
張博士皺眉,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助手支吾了一下,說道:“她的出身應該不一般,是不是先暫緩幾天,等徹底查清楚她的背景再說?”
助手的意思是,做實驗需要大量資金,因此研究院的運轉少不了有錢人的資助,萬一這女孩出自資助人的家庭呢。
再者,就算她不是來自資助人的家庭,也是出身富貴。天底下流浪兒、孤兒亦或是窮人家的孩子那麼多,何必非要用上會帶來隱患的孩子。
耐著性子聽完助手的長篇大論,張博士冷然的朝助手看去,冰冷的目光直擊助手臉上,刺的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若你的小心思都放在研究上,也不至於到現在還一事無成。”張博士諷刺道。
助手登時麵紅耳赤,飛快的垂下頭。
張博士將一份資料甩到助手身上:“你看過她的體檢報告沒有?”
“看,看過了。”
“看過還能說出這種蠢話?”張博士冷笑:“看來你是真的蠢。”
助手的頭垂的更低。
“她是異能者,需要我跟你解釋什麼叫異能者嗎?”
助手慌忙搖頭。
有劉春這夥人販子,張博士根本不缺普通的實驗對象,他缺的是諸如異能者、術士這類特殊的實驗對象。
奈何,無論是異能者還是術士本就鳳毛麟角,禹國政府還管理的十分嚴格。這讓張博士總是因為無法獲得充足的實驗對象而十分暴躁。
如今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一個,還是最不容易得到的幼年異能者。
助手忍不住自嘲:敢給張博士提出緩緩建議的他的確很膽大很愚蠢。
“是我思慮不周。”助手識趣的認錯。
張博士也放緩了語氣,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研究院的長遠考慮。不過……”
他忽然露出個詭異的笑容:“綁匪撕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助手瞬間門明白張博士的意思。
劉春長期給研究院提供實驗對象,為了不被懷疑,他經常更換車輛、車牌,改變車身顏色,沿途走的也多是沒有監控的偏僻小道。此次,劉春又是碰巧遇到小女孩。即便她的家人追查,也隻能查到綁匪身上。
就算綁匪說小女孩自己跑了,誰會相信他們的狡辯。
張博士看了一眼已被抬到實驗床上的小女孩,常年板到麵癱的臉上擠出個僵硬又難看的笑容,他拍了拍助手的肩膀,語氣柔和道:“想通了就快去做準備吧。”
說著,他給了助手一張批條。
助手接過批條,瞳孔一縮,失聲問道:“直接就給她使用PT4號藥劑嗎?所有的實驗者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