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被他擊傷後,還去追他了?”其中一個警察不太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霍抉肩口包著一塊紗布,漫不經心地回答,“是,不僅追了,還撞翻了他的車,在你們來之前把人打了一頓,怎麼,現在是要抓我嗎。”
警察:“……”
霍抉挑挑眉,邪氣地笑,“他要殺我,我隻是打了他一頓,不犯法吧?”
瘋子年年有,但能這樣瘋的太少見了。
不僅警察覺得驚訝,就連站在霍抉身後,賀善之派來跟著他的保鏢也覺得今晚榮幸而刺激地體驗了一場槍戰動作大片。
霍抉從機場出來後他們就一直跟著霍抉,誰知走到一半突然竄出一輛麵包車撞過來,而後車裡的人迅速往霍抉位置上開了一槍。
幾個保鏢震驚歹徒光天化日下的囂張,以為霍抉肯定完了,誰知他的車隻是短暫地失控了幾秒,緊接著便突然提速,更囂張地朝行凶的人追了過去。
之後便好像在做夢一樣,他們拚儘力氣才勉強跟上霍抉,眼看他一步步緊追行凶者,激怒對方打掉了所有子彈,逼停他不成,最後乾脆直接撞翻了他的車。
當看到霍抉流著血從車裡下來,再把行凶者踩在腳底時,幾個保鏢膽寒地覺得——今晚該受到保護是他們,而不是霍抉。
玩命飆車,瘋狂反殺,他的心理素質強大到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
“行,我們有需要會再來找你了解情況,你好好休息。”警察拿著筆錄本離開。
警察離開後,漆東升也暫時遣走了賀善之的人,關上門,房裡隻有他們和左洋三個。
漆東升像父親一樣檢查霍抉的傷口,“你在外地這些天她一直沒動靜,我就猜到應該是在等你回來,所以不放心,請了賀少爺幫忙,果然。”
對方應該是沒什麼經驗的殺手,子彈從車窗斜射進來,再加上霍抉躲避及時,隻是擦傷了肩頭。
左洋也後怕,“這次好險,看來之前那條匿名消息沒有騙你。”
八天前,霍抉收到了一條沒有署名的消息。
「沈榕要對你動手了。」
沒頭沒腦的,就這一句話。
霍抉照著號碼打過去,卻顯示已關機。
其實就算沒有這條消息,霍抉也會對沈榕做防備,隻是有了這條消息,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剛好他有點事要辦,便借這個機會讓漆東升和左洋留在寧城保護孟染,他則以身做餌離開,想引沈榕出來把事情在外地解決,也免得孟染擔心。
結果出去了八天,他事情都辦完了,沈榕一點動靜都沒有。
唯一的可能就是霍抉高估了她的能力。
她也許連請個像樣的殺手都不行了。
事實也果然如此。
“所以那條消息到底是誰發的?”左洋一直很好奇。
“沒猜錯的話。”霍抉平靜地說:“應該是之前那個舉報傅琰性侵未成年的人。”
當初霍抉讓傅琰身陷挪用公款賭博和吸毒的雙重罪名時,曾經有過一個神秘推手暗中幫他加碼,舉報了這個讓傅琰徹底不得翻身的罪名。
當初霍抉以為是巧合,但如今來看——
一切似乎早就有跡可循。
霍抉猜到可能是誰,隻是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理由,好像怎麼都說不通,也自相矛盾。
微頓,霍抉叮囑漆東升,“你去查一下周嶼安的家庭,父母,兄弟姐妹,和沈榕有沒有什麼關係。”
他說完便站起來穿外套,左洋見他好像要走,皺眉道,“哥你去哪?醫生說你受到撞擊,最好是照個片的。”
“我要見她。”
話音剛落,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道漂亮的身影闖了進來。
孟染手裡拎著兩隻高跟鞋,身上還穿著晚上的禮服,長發因為跑動而有些淩亂。
她立在門口,輕輕喘著氣,眼裡的焦急顯而易見。
四目對視,霍抉怔住。
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會在這裡看到孟染,亦或是,看到這樣神色的孟染。
漆東升和左洋對視一眼,識趣地退出了病房。
門關上,霍抉和孟染就那樣看著對方,半晌,霍抉才開口問:
“……你現在的著急,是因為我嗎。”
孟染全身力氣好像被抽空,緊繃了一晚上的情緒因為這一句話而破防。
她垂下眸,眼圈忽然就紅了。
當看到他還這樣真實鮮活地站在自己麵前時,孟染覺得,過去她遵守的那些什麼禮數,原則,都是庸人自擾的困縛。
她喜歡他,就應該跟他在一起,就應該去享受生命中有他這件事。
孟染努力控製住情緒,抬起頭,慢慢走到霍抉麵前,“我可以現在回答你的問題嗎。”
霍抉看著她。
“不是錯覺。”孟染迎著他的視線,一字一句,輕輕地說:“我很想你,每天都是。”
病房安靜了好幾秒。
是霍抉在確定自己是不是出現了什麼腦震蕩的幻覺。
他小心而克製地伸出手,在觸碰到孟染臉頰真實的溫度後,壓抑的情感轟地一聲在腦中爆發。
霍抉什麼都沒說,手穿過孟染的發絲將她勾到懷裡,直接低頭吻了下來。
這是一個等待了太久,也壓抑了太久的的吻。
唇齒深入,混著鼻息的熱,他侵入她的口腔,與她交纏在一起,溫柔又濃情地掠奪著他渴望的溫度。
孟染逐漸感覺到缺氧。
可她沒有推開。
不僅沒有,反而也伸手抱住他,給了他回應。
這個吻激烈而深,孟染被吻得身體往後敗退,直到跌落在病床上躺下。
兩人短暫地分開,很快又膠著地擁吻到一起。
病房外——
護士催促:“病人要去拍片子了,人呢?”
漆東升其實已經敲了兩次門,隻是裡麵的人毫無反應。
他不得不稍稍將門掩開了一點,隨即便看到了裡麵如膠似漆的畫麵。
重新關上門,漆東升考慮了兩秒,平靜地說:
“應該不用拍了。”
“他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