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染緩緩走到霍抉麵前, 看著他,“這麼久的醋,你吃著不酸嗎。”
的確是陳年老醋了。
在霍抉還隻能遠遠地看著孟染和周嶼安在一起時, 曾經親眼目睹她給加班的他送飯, 沒人知道當時霍抉強烈到幾乎要衝出胸腔的嫉妒。
他想將那些曾經渴望過的都體驗一遍,真真切切地感受孟染已經和自己在一起這件事。
霍抉輕輕勾住孟染的腰, 聲音低, “那你還配合我?”
孟染也在想這個問題。
其實昨晚霍抉說要來公司後,結合之前奇奇怪怪的語氣, 她就猜到他在介意自己之前給周嶼安送飯的事。
所以她今天下班就趕回家,用僅會的一點廚藝, 親手給他做了兩個飯盒送過來, 隻為了剛剛那一刻,看到他眼裡微微亮起的那一束光。
為什麼會配合他?
孟染認真看著這個讓她心甘情願墜入混亂中的男人,想了想, 輕輕啟唇:“因為喜歡你啊。”
因為喜歡,一切奔赴都變得有意義。
女孩聲音很輕, 每個字卻又那麼重,落在霍抉心裡,一點點擊碎那些布滿陰冷潮濕的心牆。
他的世界好像微微亮了。
霍抉從沒想過, 原來世上還會有人這樣單純而美好地愛著自己。
他說不出話,喉結動了動,低頭想吻孟染, 卻被她笑著躲開,“先吃飯。”
霍抉和漆東升左洋他們在酒店住了好幾個月,全都是吃的酒店餐,今天第一次嘗到家常菜, 霍抉抱著幾分期待地打開飯盒。
孟染一共帶來兩個飯盒。
其中一個裡麵裝的是裝點著海苔和胡蘿卜的飯團,還有一個……是蔬菜水果沙拉。
霍抉看向孟染。
孟染太明白他眼裡的小情緒了。
大概便是“我明明看到周嶼安吃得那麼豐盛怎麼到我這一個飯團幾個水果就打發了”
在小狗委屈前,孟染馬上拉著霍抉坐到椅子上,“嶼安的飯是阿姨做好了讓我送過來的。”
“……”
“你的是我親手做的,我不會做飯,水平有限。”
顯然,“親手”兩個字極大地滿足了霍抉的占有欲。
他愉悅地挑了挑眉,把孟染圈到懷裡坐下,清澈的眼睛直直看著她,“那你喂我。”
腰上傳來霍抉掌心溫熱的觸感,現在這樣麵對麵坐在他腿上的姿勢也讓孟染有些羞恥。
她輕輕推了他一下,“自己吃。”
“我肩膀疼,拿不了筷子。”
“……”
怎麼會有撒謊撒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人。
可孟染又拿他沒辦法。
她轉身端起水果沙拉的飯盒,用叉子叉了一塊蜜瓜到霍抉嘴裡,嘀咕他:“你怎麼不說肩膀疼,嘴巴也咬不了東西,要我嚼碎了喂你。”
霍抉恍然地點頭,“你說得對。”
“?”
再下一秒,他便傾身過來,堵住孟染的唇。
兩人原本就靠得很近,霍抉單手輕鬆將孟染按到懷裡,唇舌交纏在一起。
他早就想吻她了。
在進入這個辦公室之前。
又或者,更早——
在重遇她後的每一天。
麵對麵的深吻已經不夠,霍抉抬手推開桌上的雜物,把孟染抱起來放平,他緊扣著她的指縫,隻給了她幾秒的呼吸時間,便又深深覆了上去。
帶著掠奪性的交纏,呼吸逐漸紊亂,就在孟染快要溺在這個吻裡時,霍抉突然轉了地方,沿著臉頰去了耳邊。
濕熱的唇輕輕含住耳垂,孟染全身緊繃,感到一種頭皮發麻的觸感。
這種感覺瞬間湧遍全身,衝得大腦一片空白。
孟染恍惚碰到了什麼,慌亂地睜開眼,推開霍抉。
四目對視,她看到了他眼裡濃烈的欲。
孟染臉燙得厲害,視線甚至不敢往下移動半分,隻張了張嘴,“你……你怎麼。”
女孩的眼裡有茫然,質疑,甚至好像還有點被嚇到了的表情。
霍抉也有些懊惱。
好像隻是碰一下她,他的那些惡劣心思就會毫不掩飾地暴露出來。
他低頭,坦然承認,“被你發現了。”
孟染:“……”
孟染後知後覺剛剛碰到的是什麼,臉頓時燒紅一片。
雖然是成年人,但孟染在男女之間的事上和白紙沒什麼區彆。
今天是她第一次直麵男人的欲望,麵紅耳熱,也不知所措。
“對不起,沒控製住。”霍抉說。
孟染腦子是亂的,本能地,客氣地回複了句:“沒關係。”
靜了幾秒,她又站起來,“那你先吃,我走了。”
霍抉見孟染尷尬到手足無措的樣子又氣笑,“我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對喜歡的人才有好不好 。”
他伸手把她拉回來箍在懷裡,“你對我沒有嗎。”
霍抉聲音很沙,看過來的眼神好像夾雜著海風的熱浪,洶湧,熱烈,讓孟染無端地感覺身體在發燙。
孟染想起剛剛他吻住自己耳垂時的感覺。
是那樣嗎……
她臉紅地垂下頭,快速轉身從飯盒裡拿了一塊水果堵住他的嘴:“你還是吃飯吧。”
霍抉:“……”
這段親昵的小插曲雖然短暫,霍抉也饜足。他聽話地把飯盒重新拿回來,吃起孟染給他準備的晚餐,順便告訴她:“我過段時間會回一趟費城。”
孟染怔住,“為什麼?”
“簽證到期,續簽被拒絕,我回去處理一下,申請移民過來,或是拿永久居留簽證。”
霍抉出生在費城,當初回國用的是探親簽證,半年期限過去,現在傅明山已經過世,他也沒了探親的理由。
“放心。”霍抉拉著孟染的手,“我會很快處理好回來。”
“那什麼時候走?”
“過完年。”霍抉說,“陪你過完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