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淵看著她手中的酒杯一愣,那是陳年的竹葉青……
阿圓忙將自己杯中的桃花釀喝了清清喉嚨,被灼的有些疼的嗓子這才舒服了一些。
齊淵搖了搖頭,起身去尋清念讓她煮些醒酒湯備著,再回到院中的時候阿圓已經有些醉了,正抱著酒壺一杯接著一杯地灌。
隻見她麵上染了一層紅暈,眼神愈發迷離,眉心的紅痣嬌豔欲滴。
“你回來啦?這酒真好喝!”阿圓笑眯眯地捧著臉,心中一酸,微微皺起眉來。
阿圓暈暈乎乎地看著齊淵,不知為何心中的委屈好似發酵的麵團,擴大了無數倍,死死壓著她侵蝕著她的心跳呼吸。
“阿圓乖,把酒壺給我。”齊淵眉心一跳,溫聲哄著。
她抱著酒壺,鮮少任性地不依不饒:“彆搶!這是我的!”
阿圓透著一層霧氣,定定地看著齊淵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那雙深邃的眸子滿是疼惜。
她鼻子一酸,心中的委屈、酸楚一股腦兒地散了出來。阿圓扔了手中的酒壺,一頭紮進齊淵的懷裡嗚嗚抽噎:“齊淵,你說、你說我究竟……究竟做錯了什麼呀?”
齊淵心頭一緊,好似被人抓在手中狠狠揉捏了幾下似的:“你什麼都沒做錯,是他們錯了。”
“齊淵,我心裡難受……”阿圓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抽泣道:“像針紮一樣……齊淵、齊淵我疼……”
他皺眉,心疼得厲害,怒的雙目血紅卻仍是溫聲細語地哄著。
清念端著醒酒湯,見此情形愣了愣,一時拿不準主意不知該不該過去。
“過來。”齊淵招手,親自接過醒酒湯輕聲對阿圓道:“把湯喝了。”
“不,我不喝……”阿圓死死抱著齊淵哽咽道:“我不鬆手,我要抱著你!”
“齊淵……你真香!”
清念彎了彎唇角,陡然對上齊淵那雙幽深漆黑的眸子心頭一顫,立刻轉身退了下去,又不敢走太遠,怕他有什麼吩咐又走不開。
“柳司膳親手煮的湯,你若是不喝我就賞給魏全了?”
阿圓抬起頭來,看著湯碗眼神渙散:“這不是柳司膳煮的。”
齊淵挑了挑眉,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我鼻子靈著呐!”阿圓滿麵淚水,紅著眼睛卻是一臉自豪。
他無奈,隻得道:“我喜歡聽話的阿圓。”
話音剛落,阿圓眨了眨眼睛,淚珠子撲簌簌便掉了下來,滴在齊淵的手上。
淚珠兒滾熱,他好似被燙了一下連忙縮回手,心中後悔不已:“我錯了,阿圓聽話與否我都喜歡,彆哭、彆哭……湯咱們不喝了。”
阿圓拿過湯碗,咕嘟咕嘟喝了個乾乾淨淨。她放下碗,抓著齊淵的手小心翼翼地晃了晃:“我聽話……”
齊淵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模樣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泛紅:“阿圓,對不起。”
他攬著阿圓,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小姑娘安安靜靜地把頭埋在他懷裡,乖的讓他心疼。
齊淵抿著唇,眉頭緊皺,抱著阿圓一刻都不想鬆手:對不起阿圓,我說錯話了……
阿圓呼吸漸沉,已是睡了過去。
清念輕輕走過來,小聲道:“皇上,夜深了。”
齊淵點頭,將阿圓抱起送回自己的寢殿:“照顧好她。”
“喏。”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圓紅撲撲的小臉兒,心中一疼,轉身緩緩走了出去。
齊淵站在門外,看著漸亮的天色滿心都是阿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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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季氏太過想念阿圓,便遞了牌子借著探望太皇太後的名頭來見見女兒。
還未行至長安宮,好似聽見了跟阿圓有關的話便緩緩停了下來。
“住在長安宮的那位女史真是運氣好,養在太皇太後身邊,將來也能尋門好親事!”
“尋什麼好親事!那位女史昨日可是歇在了養心殿。”一個修剪灌木叢的宮女小聲道:“普天之下哪還有比這更好的親事?”
“呀!那可真是飛黃騰達了!”旁邊的宮女一臉豔羨。
季氏麵色一白,直奔過去聲音也有些顫抖:“你說的那位女史可是喚作阿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