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葬從業者(2 / 2)

她感覺陳宸在嘲諷她。

來的路上,莫傑解釋過副本中有三種特殊道具。都是些鮮少出現,鳳毛麟角的東西。

她被困在這個副本十三年,哪裡有機會得到那種珍貴的道具。

雖然她在每次循環中,都能撿到許多破爛,勉強能在這個副本中用用。

但就像一個遊戲裡,有低等級的爛大街藍綠品級裝備,也有高等級爆率鮮少的極品。

對她而言,平安符就是隻能在1級副本中用用的爛大街裝備,和莫傑他們追求的極品道具,不可同日而語。

她撿的破爛,怎麼能和那些好東西相比。

想到這裡,白秋葉頓時起了滿腹牢騷。

莫傑他們看不起她的道具,還在這陰陽怪氣。

氣死了!

誰沒有新手時期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窮!

陳宸聽到她的回答如鯁在喉,雖然知道白秋葉背後有神秘大佬支持,但還是震驚於白秋葉使用道具時鋪張浪費的行為。

這得是什麼樣的大佬,才能供得起這位花道具如流水的菜雞啊!

‘就算是前200名,也養不起啊......’

他下意識地朝莫傑看了一眼,莫傑就認識一個前200的高手。

莫傑的鏡片閃過一道亮光。

他也意識到了。

白秋葉帶著這麼多防禦物,就算再遲鈍的人,也能猜到她絕對不是被遺棄的米蟲。

相反,她被保護得很好。

‘幸虧我後來對她頗為照顧,不然就被那人恨上了。’

他抬眸,正好與陳宸閃爍的目光相撞,又看見柳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嗬,想必他們也知道了。這個陳宸,應該比我知道得還早。怪不得之前對白葉態度大變,真是顆牆頭草。不行,我不能被他比下去。’

莫傑推了推鏡框,對白秋葉說:“等會兒我們洗骨就行,你不用動手。”

白秋葉心想莫傑還挺有紳士風度的。

但她什麼都不做,隻怕他們有意見。

她說:“那我提燈好了。”

陳宸連忙上前從她手上接過燈:“不不不,燈也不用你拿。”

白秋葉雙手一空:“可是——”

柳鶴淡淡道:“保護好自己。”

白秋葉茫然失措地站在原地。

可是她的熟練度有1580%啊。

莫傑拿起剔骨刀,用刀尖碰了碰屍體的皮膚。像切一塊豆腐一般,刀尖很快沒了進去,有一些不明液體從傷口處流出來。

白秋葉在一旁圍觀:“真不用我幫忙?”

莫傑:“真不用,你站旁邊就好,要是累了,就先找塊石頭坐著。”

白秋葉:“......”

突然有些受寵若驚,一瞬間非常懷疑他們是不是被附身了。

莫傑和柳鶴像拆一隻雞爪的骨頭一樣,用柴刀和樹枝輔助,拆著這具屍體。

周圍的屍臭味越來越濃,滿地都是變質的脂肪和血,還有軟到一碰就脫落的皮膚。

屍體的味道和油燈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腦袋昏昏沉沉,胃部隱隱作嘔。

他們已經剔下了大部分肉,還掛著紅色筋膜的骨頭依次橫陳在地上。

白秋葉看了看四周,又低下頭問他們:“你們剔好了,我抱去洗吧。”

柳鶴:“不用。”

白秋葉:“......彳亍吧。”

兩人將剔出來的骨頭放進溪水裡。

洗骨不同於剔骨,必須用手直接接觸。

這種觸感讓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將骨頭上附著的肌肉和油脂衝洗乾淨後,就連忙將其放在之前包屍體的被子上,動作快得像扔掉了一根燙手的山芋。

白秋葉:“話說......”

莫傑低著頭不敢分心:“真的不需要你——”

“我沒說這個。”白秋葉抬手指著河對岸,“你們看那邊。”

溪水在穿堂風中流得湍急,相同頻率的水聲讓他們的聽覺變得麻木。對岸山坡的倒影像死去的駱駝倒在地上,屍油燈昏黃的光暈帶不來溫暖,反之是比青銅更缺乏生氣的冷意。

這條溪,無論哪一邊,原本隻該有他們四個人。

但現在,在他們對岸,正對著他們的位置,有幾道隱隱約約的人影。

“那是什麼......”莫傑的冷汗瞬間打濕衣衫,他壓低聲音問。

是什麼?

什麼時候出現的?

他為什麼完全沒有注意到!

屍油燈投下的光圈猛地搖晃起來,因為陳宸的手在不停哆嗦。

“是鬼嗎......”汗水劃過鬢角,順著下巴滴落到他的手背上,“我們快走吧......你們還有多久能洗好?”

“不要慌。”莫傑穩住軍心,“快了,馬上。”

這時他們聽到對岸有聲音傳來。

〈死水泡屍,活水洗骨。極凶極怨,燃燈避之。〉

莫傑身體一震,那是他的聲音。

緊接著,他們又聽到陳宸說話。

〈你們說杜寡婦讓我們給她老公洗骨,難道是因為她老公死得很冤?〉

陳宸麵色煞白:“這是我剛才說的話......”

莫傑有些暴躁:“媽的,這副本,是給人玩的嗎?”

對麵的影子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不斷地重複著他們之前的對話。

它們看上去,好像沒有一絲威脅性。但越是這樣,就越讓人覺得未知恐怖。

正在這時,它們靠近了溪水邊。

映入眼簾的是刺目的紅色,這些人不但穿著紅色的衣服,連帽子的顏色也是紅色的,走路的姿勢像老宅中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野草。

它們抬著一口棺材,但上麵係著紅色的綢花,棺前貼著一個囍字,喜慶得仿佛剛從一場婚禮中離開。

嗩呐突兀地響起,吹奏著節奏歡快的歌。然而越歡快,在這種環境下,就越發詭異。

“婚禮?”

二十年前,杜寡婦的新婚之夜。

也是她丈夫突然暴斃之時。

白秋葉倒吸一口涼氣:“二十年前,紅事變白事,喜事請的樂隊沒走,換了曲調奏起了喪樂。”

陳宸驚恐地說:“它們是當年的迎親隊伍?”

柳鶴神色微變:“他們如果看到我們——”

白秋葉:“到時候,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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