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精神病院護士(2 / 2)

兩人說著,走到了打菜的窗口。

食堂的阿姨拿著一隻大勺子,問他們要吃什麼。

白秋葉指了指一份肉菜,那阿姨勺子往下一舀,緊接著像帕金森一般瘋狂抖動起來,幾塊連在一起的肉片,也接連著掉了回去。

食堂阿姨將那一勺剩下的菜舀到了白秋葉的碗裡。

白秋葉站著沒動:“阿姨,再來點唄。”

食堂阿姨說:“姑娘家家的吃這麼多乾嘛,要長胖的。”

白秋葉說:“沒關係,不長肉才是浪費。”

食堂阿姨:“……”

她沒辦法,給白秋葉多舀了一勺。隻是被她抖掉的那幾塊肉,終於來到了白秋葉的碗裡。

白秋葉伸手指向了第二份菜。

這次食堂阿姨沒有再抖,老老實實的給她舀了一勺。

白秋葉想要再添一些,但考慮到周圍的玩家都開著直播,她要是吃得太過分,被注意到就不太妙了。

白秋葉端著飯菜,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打飯的窗口。

周嘉木雖然不餓,但陪著白秋葉排隊,也打了一份。

他端著盤子跟在白秋葉身後,兩人一起坐到了窗邊的桌子前。

他的屁股還沒碰到凳子,就看到白秋葉的腦袋埋在餐盤上,將盤子裡的飯菜風暴吸入。

周嘉木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再晚一秒她就餓死了吧?

周嘉木帶著滿腦子的驚訝坐了下來,正準備象征性的隨便吃兩口,就感受到了一股熾熱的目光盯著他。

準確來說應該是盯著他盤子裡的飯菜。

周嘉木轉過頭,看見白秋葉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餐盤。

他手上的筷子剛移動了位置,白秋葉的視線就跟了過去。

周嘉木的額頭滲出了幾滴冷汗。

在這種壓力下能吃得下飯的都是勇士!

他咽了一口唾沫,將麵前的餐盤遞了過去。

白秋葉頓時眉開眼笑,將餐盤擺正,矜持地提起筷子。

盤子裡的東西沒了。

速度堪比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白秋葉將盤子推到一旁,對周嘉木說:“我吃飽了。”

周嘉木:“……”

一口氣吃了兩人份的飯菜,還能吃不飽嗎!

隻是他不知道,白秋葉其實真的沒有吃飽。

這些東西沒辦法維持太久,等到淩晨,她還得再進食一次。

這時,羅新年走了過來,坐到了他們旁邊。

羅新年說:“我剛才打聽了一下,這座醫院的結構──”

他話說到一半看到白秋葉麵前擺著的兩個空盤子。

他隨口問:“你們怎麼端了兩個空盤子來,打菜啊。”

周嘉木:“……”

他能說已經吃過了嗎。

好在羅新年並沒有在意這件事,繼續剛才的話題:“醫院一共有七層,第一層是臨床科室,還有精神醫學鑒定室,預防保健室。”

“除此之外有一個藥房,有一個員工更衣室,還有幾個辦公室。”

“第二層是輕症病區,按照男女做了區分。電梯間出來的左邊是男性病房區,右邊是女性病房區。”羅新年說,“輕症病區的病人都可以隨意活動,不過他們活動也需要在規定的時間裡,比如現在被帶出來吃飯。”

“第三層,也就是我們剛才去的那一層,是重症病區。”羅新年繼續說,“因為病人都被束縛住了,所以這一層沒有按照男女分區。”

“第四層和第三層是一樣的,我就不多說了。”

“第五層主要用來做檢查,裡麵有心電圖室,腦電圖室,超聲波室,還有檢驗和放射科室。”

“第六層就是醫院領導的辦公室,以及這個醫院的病案室。”

“聽說還有一個第七層,不過地圖上麵沒有標注出來,第七層也沒有對外開放。”羅新年說,“是他們剛才清點病人的時候,有個病人跑到了樓上,他們才發現的。”

周嘉木說:“剩下的三個人,帶去檢查的難道是第四層的病人?”

羅新年點了點頭說:“沒錯。他們沒有去過第二層。”

周嘉木說:“看來他們的工作是我們中最難的一個。”

羅新年說:“時間也快到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按時完成。”

說話間,獨行俠那一組的人已經帶著第二層的病人往回走。

唯獨坐在窗邊的那個病人被拋棄在那裡。

齊劉海經過他們旁邊的時候,對他們說:“你們現在不會去其他地方吧?”

羅新年問:“怎麼了?”

齊劉海說:“我們要把病人帶回去,但是那個病人得兩個人壓著他,我們怕路上出事,就先讓他在這裡呆著。”

羅新年說:“你想讓我們照看一會兒?”

齊劉海點了點頭:“讓你們幫忙做任務這種話,我也說不出口。麻煩幫我們看著點吧,送完這些病人我們就回來。”

羅新年聞言,轉頭看向了白秋葉。

齊劉海有些奇怪,不知道羅新年為什麼要看白秋葉的眼色。

這一組怎麼看,都是羅新年作為主導。

怎麼羅新年反而要去看這一組裡等級最低的人。

白秋葉點了點頭。

她現在還對食堂依依不舍,再坐一會兒,她就去打第二次飯。

說辭就是她的腸胃消化功能很強,剛剛吃進肚子裡都已經消化好了。

白秋葉同意之後,羅新年便對齊劉海說:“可以,我們幫你看著。”

他這麼說,坐實了他的確是在按照白秋葉的意思行事。

齊劉海心中更加奇怪,但獨行俠已經領著病人們走遠了,她來不及細想,趕緊跟了上去。

白秋葉在位子上坐立不安地等了十分鐘。

十分鐘一到,她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周嘉木和羅新年以為她發現什麼了,連忙跟她一起站了起來。

誰知白秋葉伸手拿起了餐盤。

周嘉木不自覺地張開嘴:“你該不會,又要──”

白秋葉便將剛才想好的那一番說辭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

周嘉木頓了頓說:“你以前該不會是個吃播吧?”

白秋葉臉上露出追憶的神色:“還真的是。”

周嘉木聞言,感覺自己找到了白秋葉為什麼會用「偽裝麵具」的原因。

敢情她以前是個網紅啊。

白秋葉把第二次打來的飯菜吃掉之後,齊劉海他們回來了。

他們給那個病人強行灌了營養膏之後,病人突然變得很沉默,不停擺來擺去的上半身也靜了下來。

獨行俠三人的目光看向了斜下方的虛空中,過了片刻,他們的眼神恢複了焦距。

齊劉海說:“我們的工作完成了,現在得把他送回病房。”

白秋葉說:“我們也回去主樓吧。”

現在外麵的天色已經從魚肚白變成了黑色,食堂裡掛著的時鐘上,時間已經到了七點五十五。

他們回到醫院主樓之後,就看見穆婷婷站在服務台前,正在整理一堆文件。

穆婷婷對他們說:“你們做完手裡的事情之後,到這裡來集合。我給你們十五分鐘的時間。”

獨行俠一組聞言,連忙帶著病人去了電梯間。

白秋葉三人則在正對著服務台的聯排椅子上坐下。

過了一會兒,自然卷那一組的人回來了。

他們看上去非常狼狽,特彆是那個32級的玩家,他的一條胳膊被紗布包起來,掛在了脖子上。

羅新年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自然卷說:“媽的,四樓有個病人,身高快接近兩米了,而且特彆壯實,一拳過來我差點背過去了。”

32級的玩家說:“我大牙都被他打掉了。”

白秋葉三人看向他鼻青臉腫的臉,頓時有些同情。

周嘉木歎了一口氣:“是這樣的,精神病院工作的人,不管是醫生護士,都得抗揍。”

“普通醫院的醫生護士是輔助,遇到醫鬨可以叫安保來坦克。”周嘉木說,“精神病院的醫生護士是近戰法師,隻能硬扛。”

說話間,獨行俠三人已經去而複返,回到了一樓的服務台前。

穆婷婷見他們全部都到齊了,放下了手裡的文件,朝他們走過來。

“你們前兩個小時已經初步了解到了我們醫院工作的環境。”穆婷婷看向他們,“我想你們應該也已經適應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你們需要帶病人去活動去娛樂。”穆婷婷說,“至於有哪些病人,這是今天的排期。”

穆婷婷將一份打印出來的表格交給他們。

穆婷婷說:“你們九個人,一人負責一個病人。”

白秋葉問:“我們一人隻需要負責一個?病人是重症病區的?”

穆婷婷點了點頭:“沒錯。”

眾人聞言臉色一變,負責重症病區的一個病人,還不如讓他們負責十個輕症病區的病人。

“活動區裡的病人,不止你們負責的這些。”穆婷婷說,“還有其他護士會帶病人過去。”

“這些護士都是你們的前輩,你們可以在這個過程中,多向他們請教請教工作經驗。”

【第二項工作

工作事項:陪同一個重症病區病人,在活動區活動。

工作時間:20:30──22:30

工作聯絡人:穆婷婷。

工作獎勵:30生存券。

曠工懲罰:穆護士長很可能會認為你的精神狀況出現的問題,並且將一些治療手段應用在你的身上。】

眾玩家接到了新的工作事項之後,便在那張表上確認和自己對應的病人是誰。

穆婷婷整理的那張表上,除了病人的名字,性彆,房間號以外,還寫了病人的病症,以及近日的症狀。

白秋葉找到了她負責的那個病人。

病人的名字叫常平,病房在0403,有嚴重的偏執型人格障礙。

近日,護士給他送藥的時候,他表現出了強烈的猜疑和拒絕。

常平認為護士給他送去的是謀害他性命的藥物,所以他拒絕服用。

在進行心理治療的時候,常平也認為和自己溝通的醫生,想要在他腦海中植入邪惡的想法,讓他認為自己有病。

“常平在日常中,表現極為正常,看上去和正常人無異。他並不認為自己有病,並且條理清晰邏輯清楚。但當他發病時,就會出現強烈的攻擊性。”

“在與病人接觸的過程中,容易被他表現出來的表象所欺騙。他在近三日內,出現了四次誘導醫護人員幫他脫困的行為。”

“難以找到病人的突破口,治療的效果有限。”

白秋葉默念完常平的資料之後,有種熟悉的感覺。

她進這個副本之前,周嘉木好像也跟她說過類似的話。

和她同樣負責第四層病人的還有37級的人和齊劉海。

他們一起上了四層,分彆進了各自病人的病房。

白秋葉進入0403之後,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和樓下的病人一樣,也被束縛帶捆著。

這個叫常平的病人睜著眼睛,在白秋葉進入房間的時候,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但常平看上去非常的冷靜,完全沒有一點瘋狂的樣子。

白秋葉走到他的病床旁邊說:“我現在要幫你解開腿上的束縛帶,我們去樓下的活動室玩,好嗎?”

常平的腦袋微微點了點。

白秋葉伸手解開了他腿上的束縛帶,又把固定在床上的卡扣都取了下來。

常平頓時從床上坐起來,他雙手仍然被綁著,但看上去非常平靜。

白秋葉問:“你現在能走路吧?”

常平又點了點頭,並且從床上站了起來。

白秋葉把放在床鋪下麵的鞋子踢到他麵前,常平便默默地把這雙拖鞋穿在腳上。

白秋葉讓他走前麵,她跟在後麵,監視著他往電梯間的方向走。

離開0403病房之後,白秋葉聽到其他病房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應該是其餘兩個玩家,正在和自己負責的病人搏鬥。

白秋葉的目光落在常平的後腦勺上。

常平看上去並不像個精神病。

‘他或許真的不是精神病,隻是被陷害之後,被迫待在這裡的人。’

白秋葉心想。

但她剛產生這種想法,又記起那張表格上備注的內容。

常平在試圖讓彆人認為他很正常。

或許他時刻平靜的表現,就是他在達到這個目的的過程中,表演的一環。

兩人坐電梯來到了二樓。

這一層除了輕症病區以外,還有一個活動區。

每當這個活動區開放的時候,就會放映各種電影電視。

或者打開音響,放一首能讓情緒舒緩的歌曲。

病人們則跟著音樂,無序的擺動身體。

還有一些圖書之類的東西,供病人們去使用。

白秋葉帶著常平進入活動區後,發現這裡已經來了許多病人。

負責這些病人的,不是和她一起進入副本的玩家,而是一些她沒有見過的NPC護士。

白秋葉的注意力很快從護士身上落到了病人身上。

她難以形容看到的這幅場景。

一個病人正在屋子裡轉圈,像一個永不停歇的陀螺。

旁邊另外一個病人拿著一條空氣繩,正用誇張的姿勢鞭撻著他。

一個病人雙手做喇叭狀,對著空氣大吼。

“你為什麼不愛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我不許你不愛我!你必須永遠愛我!”

旁邊另外一個病人臉上露出了厭煩的神色。

他走到了電視機旁,拿起放在那裡的遙控器,對著那個正在大吼的病人,按下了靜音鍵。

隻是他的行為沒有任何的作用。

這讓他以為遙控器壞掉了,於是不停的拍打著遙控器,希望遙控器能夠重新恢複正常。

在他的旁邊,有一個病人正對著那麵空白的牆壁痛哭流涕。

他一邊哭一邊摸著牆壁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有你了。”

然而他等不到牆壁的回應,便以為他的朋友拋棄了他,於是用頭砰砰地撞擊著牆麵。

白秋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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