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得真情實意。
池疏卻穩著情緒,問她:“地下室的那扇門裡麵,是什麼?”
“不知道。”二姨太眼中閃過一抹畏懼:“那東西很可怕,我不敢靠近那裡,一旦靠近就忍不住發抖,好像會再死一次一樣。我甚至懷疑,那是殺死我的凶手!”
這倒是意外的回答。
“彆墅的地下室應該是高子良使用吧,他不怕嗎?”崇淩插言。
“大概不怕吧。除了他,也隻有高蘭偶爾會去,通常還是盧凱下去。”二姨太一直表現的很配合,這時終於入了正題:“你們隻要待在我的房間裡,等到天亮,就可以離開彆墅。我幫你們,你也幫我一回,帶我離開彆墅。”
“如何做?”崇淩問。
二姨太打量他,說道:“很簡單,找到我的屍骨,帶走它。”
池疏心頭一動。
隻聽崇淩又問:“你的屍骨在哪兒?”
“在地下!”二姨太聲音有些飄忽:“我感覺得到,就在彆墅地下,但是,我不敢靠近地下室,所以無法給你們指路。”
地下室存在一個極為危險的東西,池疏他們剛從那裡驚險的跑出來,一時間也很難鼓足勇氣再去。若說白天去……盧凱能給他們停留的時間麼?不可能的。隻怕天一亮,盧凱就要清場。
更何況,他們目前跟二姨太交談是為獲取線索,而不是真跟對方做交易,所以挖掘屍骨不是必須的事情,除非能幫他們完成任務。
“對於那晚的凶手,你就沒點兒印象?”池疏忍不住又問,就算天色再黑,總能看到點兒輪廓吧?若凶手是高家人,哪怕不看臉,也有被認出的可能性才對。
二姨太目光發直:“看不清楚,太黑了,看不清楚。”
若是正常人遭遇襲擊,巨大衝擊下,的確會造成意識混亂,記不清楚活著混淆遇襲時的畫麵。但不論怎麼衝擊,通常還是會有個大致印象,比如高矮胖瘦、是男是女,哪怕太過驚恐下描述是錯誤扭曲的,但如二姨太這般,說太黑了看不清楚,反倒顯得很奇怪,很反常。
“你睡覺時,窗簾拉住了?”池疏看到臥室內的大窗,問道。
二姨太點頭,又補充了一句:“我每晚睡覺,房門是反鎖的。”
但這道反鎖的房門,被凶手而言,顯然沒用。
這時,崇淩問了另一件事:“出事前的那兩天,有人跟高老爺在書房爭執嗎?”
“大少爺吧,或者是太太,總歸都是因為大少爺的事兒。”二姨太看了眼鬨鐘的時間,提醒道:“你們最好都進來,站在走廊上,萬一被誰看見,出事了我可不管。”
“不必,我們去一樓吃點兒東西。”崇淩謝絕了對方提議,到底人鬼殊途,何況二樓住著那麼多鬼,萬一被堵門怎麼辦?
二姨太哼笑,也不再勸,隻道:“我這麼配合,你們可彆忘了我的事。”
“我們在樓下時,有個同伴不見了。穿藍裙子的。”池疏問起白倩倩,實則聽到二姨太說這些人都不會有生命危險,他就不怎麼擔心。
“在高蘭房裡。反正死不了,建議你們暫時彆管,盧凱可不像我這般心軟。”
“盧凱知道彆墅的情況嗎?”
“他早已被鬼迷了心竅,知道與不知道,沒有區彆。”話音剛落,二姨太麵色微變,急聲道:“太太來了,你們快走!”
孟初語也在門外催促。
池疏和崇淩從房間裡跑出來,正好看見走廊另一端房門打開,走出個穿旗袍的富態婦人,正是高太太。高太太看著他們,笑的很溫和,踩著高跟鞋一步步過來,如同踩在人心尖上。
幾人不敢停留,立刻從樓梯跑下去。
高太太站在樓梯口盯著他們的背影,最終方向一轉,站在二姨太房門前。
房門自動打開,之前還嫵媚悠然的二姨太已是麵如白紙,緊緊貼在牆上,麵露哀求:“太太,求太太饒過我,我不敢對太太有壞心。”
高太太踏入房中,房門嘭的關閉。
這時,又有一道房門開了。
高子良依舊穿著大紅宮廷裝,盯著二姨太的房門看了幾眼,然後下樓,徑直往舞池而去。
剛剛在沙發坐定的幾人,正打算喝點兒水壓壓驚,分析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熟料一眼就看到高子良出現,一口氣還沒落平,猛地又提起來,幾人全都神經緊繃的站起來,瞅準方向,預備隨時開跑。
高子良好似對眾人防備視若無睹,隻看著孟初語:“我想請你跳支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