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房子,尤其是有幾層地下室的土房子,實在令人生畏。
前院廚房飄來的飯菜香持之不懈的往人鼻子裡鑽。
池疏眉頭越擰越緊,抬手在鼻子前擋了擋,試圖將那股香氣隔絕。
終究是徒勞。
歎口氣:“崇淩,你餓不餓?”
崇淩無奈的笑:“不要去想,越想越餓。”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池疏也很無奈,因為這一點,使得他們處於很被動的位置。他們耽擱不起,就算知道土房子危險,就算不願進去,可形勢所迫,不進去隻能苟延殘喘,最終毫無還手之力。
“我知道。”崇淩當然清楚,越拖延他們的體力消耗的越多。
他們破局的希望就在土房子裡,答應幫忙的劉嬸兒大概率出了事,其他人不知好歹,所以是要留在外麵等死,還是進去博一線生機,總歸要選一個。
“走吧。”崇淩打頭,池疏跟在後麵,一前一後跨進土房子的房門。
黑暗!
儘管外麵就已經烏蒙蒙沒什麼亮光,但以房門為分界,門內的世界更加的漆黑,一絲光線都不透。
兩人早有準備,走在前麵的崇淩打開了手機的照明,一束光打出來,照亮了屋內的格局擺設。
他們進來的是中間的堂屋,屋子比較窄,但較深,正麵靠牆擺著一張長條供桌。一般在農村這樣的布置挺常見,迷信的再擺個觀音像財神香,供個香爐擺個果盤什麼的,通常牆上還會掛一幅很大的畫。不過,這裡不一樣,供桌上的確供有香爐,擺有供飯,卻沒有神像,而是一座漆黑的牌位,寫著「愛兒李寶山」五個字。
下意識的,崇淩將手機順著牌位朝上照,那麵牆上沒掛畫,但掛著一個人男人的黑白遺像。照片上的男人頭像同真人比例一樣,國字臉,微微攏著眉,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大概是因環境的原因,瞧著特彆陰森。
乍一看到這個頭像,兩人都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後退。
在遊戲局裡,什麼都得防備,如這樣的遺像,突然活過來也不稀奇。
池疏沒掏手機,主要是省電,兩人輪換著用。
定了定神,朝周圍掃視了一圈兒。
堂屋除了供桌,沒擺彆的東西,左右各有一道門,通往兩邊的臥室。
也就是這麼一掃,餘光掃到身後,頓時覺得不對勁。
他們後麵就是堂屋的門,出於謹慎,進來沒走太深,就走了兩三步,離大門很近,可這時再看,房門卻消失了,後方一片漆黑,根本找不到房門存在的痕跡。
“崇淩。”
崇淩也發現了,伸手將池疏的手握住,暖融融的手掌包裹著池疏略微泛著涼意的手,解釋般的說道:“不要走散了。”
這也不是頭一回,池疏沒什麼不習慣的,甚至覺得崇淩乾燥溫暖的手掌像個暖爐,挺舒服的。他體質差點兒,又不敢吃東西,山裡越來越冷,他的確有些扛不住,預防萬一帶的一板感冒藥都吃了一大半了。
兩邊各有一道門,也有區彆,左邊的門上還掛了個藍色布簾。
崇淩拉著池疏朝左邊走,挑開布簾,露出後麵本色木門。
木門和前麵樓裡的房門一樣,都是門後帶插銷,人要是出去了,門隻是掩上,並不鎖,所以現在房門一推就開。隻是老房子老木門,開開關關動靜挺大,尤其吱吱呀呀的聲音格外刺人的神經。
池疏本能的攥緊了崇淩的手,精神高度緊繃。
光亮一點一點將屋子照出來,看上去倒是挺正常的。靠牆擺著老舊木床,迎窗有張木頭桌子,鋪著報紙,放有鏡子、梳子等小物件,另一側牆邊則擺著老式的衣櫃,這衣櫃明顯是帶大穿衣鏡的,但鏡子被打破了,依靠透明膠修補黏連,照人的時候,能照出無數個影像。
崇淩沒多照鏡子,這種時候照這樣的碎鏡子著實考驗心臟。
“床!”池疏小心提醒。
崇淩又將手機照過去。
剛才隻是晃了一下,這次看得仔細,床上一頭放著疊好的被子,另一頭擺著兩個枕頭,枕頭上還搭著繡花枕巾,收拾的挺乾淨。這沒什麼不對,可除此之外,床上還擺著兩套衣服,一套男人的褂子褲子,一套女人的紅褂子黑褲子。這兩套衣裳平展的擺在床上,就像兩個躺在那裡的人,並且在床邊的地上,還擺有兩雙布鞋。
深吸了一口氣,兩人又將屋子看過一遍,沒什麼發現。
沒有找到通道,這屋子裡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雖說這裡收拾的很整齊,可不是住人的,像是紀念館一樣,擺著東西給人懷念用的,亦或者,是祭奠用的。畢竟劉嬸兒也說了,他們夫妻住在地底下最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