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1 / 2)

一牆之隔的院子裡,趙大娘貓在窗沿底下,沒聽見裡邊傳出什麼爭吵聲,也沒聽見其他動靜,心下正有些奇怪。

謝五和謝七出門看到這一幕,又默默把腳收了回去,還關上了房門。

趙木匠站在簷下,咳嗽兩聲引起趙大娘注意後,也進屋去了。

趙大娘又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沒半點聲響的正屋一眼,輕手輕腳回了房間,掩上房門時,她瞪趙木匠一眼道:“你以為我是去聽牆根啊,我是看那小兩口不太對勁兒,怕他們吵架。”

趙木匠也不知道樊長玉和謝征如今是怎麼回事,隻道:“先前長玉丫頭被抓去修大壩,找到我時同我說,她跟言正那孩子已經和離了。”

這消息把趙大娘嚇了一跳,她下意識道:“胡說什麼呢!”

因一時激動忘了壓低嗓門,趕緊又往外看了一眼,才坐到床邊道:“言正被征兵抓走的時候,長玉那幾天都鬱鬱寡歡的,還大包小包地給他準備了那麼多東西,哪像是和離了的樣子,再說了,我去勸他們,他們不也睡一個屋了?”

趙木匠便把之前樊長玉同自己說的話,說給趙大娘聽了。

對於二人當初隻是假成親一事,趙大娘先是一驚,隨即細想言正識文斷字又長得俊俏,能同意入贅,看樣子也的確是趙木匠說的那樣。

她憂心忡忡在床頭坐了一會兒,又道:“就算年前成親那會兒不是你情我願的,可堂是切切實實拜了的,怎地就不是夫妻了?孤男寡女日日都在一個屋簷下,更彆說兩人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哪能相處不出感情來?你看當初言正傷得下不了床那會兒,長玉怕他喝藥苦,自家日子過得苦巴巴,都還要給他買糖呢!這患難與共的情分假不了!”

趙木匠看了一眼不動聲色支起耳朵聽的長寧,歎了口氣道:“行了行了,那兩孩子估計也和好了,寧娘還在呢,莫說這些了。”

長寧眨巴眨巴黑亮的大眼。

趙大娘幫她把揪揪上的絹花拆下來,捏捏她的小胖臉笑道:“咱們寧娘也是個有福的,你阿姐如今在軍中當值,手底下管著一大班子人,將來寧娘的夫婿可彆想欺負寧娘。”

長寧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想了想,又扳著拇指補充道:“姐夫厲害,小七叔叔厲害,隼隼也厲害!沒人欺負寧娘!”

趙大娘被她逗樂:“這鬼機靈的丫頭。”

哄睡了長寧,趙大娘躺在床上,卻又想起另一件事來。

依老頭子的話,那小兩口隻怕至今都還沒行周公之禮?

趙大娘一麵盼著他們二人好好過,想到樊長玉如今在軍中,若是有了身子,隻怕極為麻煩,又止不住地擔憂起來,一整晚都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好幾次還想爬起來去隔壁聽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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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樊長玉一早起來,就被趙大娘拉去了僻靜處。

她一夜好眠,趙大娘不知何故,本就有著眼袋的眼下,青黑甚是嚇人。

樊長玉困惑道:“大娘你昨夜一宿沒睡?”

趙大娘四下看了一眼,才壓低了嗓音道:“長玉啊,你娘去得早,你上邊又沒個長輩,有些事沒人教你。大娘把你當自家孩子看待,有話也就直說了。你如今在軍中,要是有了孩子,怕是不方便,要大娘去找大夫給你開一劑避子湯嗎?”

樊長玉沒料到趙大娘是在擔心這個,一張臉瞬間紅到脖子根,她搖頭道:“不用。”

聽到這麼個回答,趙大娘一時間竟不知是該放下心來,還是該繼續為小兩口操心。

她糾結之餘,樊長玉已去院中打水洗臉。

入了夏,早上的井水還是有些涼。

看她用冷水洗臉,趙大娘不免又念叨,說怕她身體裡積攢寒氣,讓她去廚房打熱水。

樊長玉身體底子好,沒把趙大娘說的話放心上,長寧把手也放進臉盆裡,頗有要跟她一起用冷水洗臉的架勢,樊長玉就不依了,讓長寧把手拿出來,老老實實去廚房弄熱水。

等給長寧洗完臉,樊長玉打著哈欠憑手感幫長寧紮揪揪。

從前她紮什麼就是什麼的小孩,這回看著水盆裡的倒影,委屈嘟嚷道:“要小七叔叔紮。”

樊長玉看了一眼自己紮得毛剌剌的揪揪,良心上也有點過意不去。

小孩長大了,知道美醜了,沒從前好糊弄了。

她道:“那行,你去找你小七叔叔紮吧。”

長寧便自己拿著梳子,邁著小短腿跨過門檻去找謝七,她挨個屋子找過去,都沒找到謝七,聽見正屋隱隱有說話聲傳來,她蹬蹬蹬跑過去,一推開門,卻嚇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房間裡,謝征背對著門口赤著上身,帶血的白布散落在他腳下,一道橫貫了大半個背部的刀傷猩紅又猙獰,謝七正在給他後背上藥。

聽到長寧的哭聲時,謝七就意識到了事態不妙,主子專程在夫人出去後,才讓自己進來幫忙上藥,這下怕是瞞不住了。

果然,謝征雖及時裹上了單衣,但聽到長寧哭聲的樊長玉還是到了門口。

看到地上那一圈帶血的白布時,樊長玉臉色就變了變,抬眸直直看向謝征:“你受傷了?”

謝征係上衣帶,答:“小傷。”

樊長玉眉頭皺得緊緊的,看地上那一圈白布,就知道他身上的傷口隻怕不小,難怪他昨夜同自己過招時,幾乎全是避開重攻用巧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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