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林望舒的決定
當天傍晚時候,陸殿卿趕到了莊園,不過這裡卻沒什麼人,隻有看管莊園的老人正在打理著莊園的蘋果樹。
陸殿卿問起來,這才知道,看樣子自己父母並不打算回來了。
他越發無奈起來。
雖然知道同行的有育嬰師,並有保姆,甚至父親仿佛還找了助理同行,一切都有人照料,但父母到底不年輕了,而兩個孩子還小,這麼折騰,不是胡鬨嗎?
隻是現在自己趕過去,也是大海撈針,根本聯係不上,誰知道這時候,他卻接到一個電話,是二舅的助理,中文名叫孫敬霖。
這位助理是華人,不過生在美國長在美國,一直替雲家打理資產。
孫助理恭敬地告訴陸殿卿,說是陸家父母請他轉達,他們已經安排好了參觀行程,將會持續五天,五天後,他們會把孩子帶過去莊園,請他到時候過去接孩子。
而在這期間,他不用擔心。
孫助理笑道:“陸先生說,如果你有什麼擔心的,可以隨時和我打電話溝通。”
陸殿卿蹙眉:“安排好了什麼行程?”
孫助理想了想:“陸先生帶著孩子前往各處參觀,同時也安排好了和幾位朋友的會麵。”
陸殿卿越發不可思議:“我父親和朋友相聚?那帶著孩子是不是不合適?”
孫助理笑了笑:“這就不得而知了。”
陸殿卿頓了頓,之後恍然。
這個年紀沒個兒孫,雖然說是並不在意,但好不容易有了,還有了一個心心念念的“孫女”,總歸是想在昔日老朋友麵前有意無意顯擺一下的。
孫助理體貼地說:“陸先生和雲女士說了,如果你和孩子母親需要了解情況,或者需要照片,都可以聯係我,我們會拍一些照片,隨時可以提供給你們,免得你們不放心。”
陸殿卿默了默,道:“謝謝孫先生,不過不用了,有什麼事情,請及時給我打電話溝通。”
當下把家裡以及備用的電話號碼再次告知了孫助理。
掛上電話後,陸殿卿便把事情和林望舒說了說,林望舒倒是不在意:“本來他們過來,就是要看看孩子,現在他們帶著孩子出去玩幾天,那就玩幾天吧,我隻是覺得你是不是應該也陪著他們?他們年紀大了,照顧兩個小孩子,能行嗎?再說我們孩子本來就調皮。”
她再次想起自己前幾天在報刊上看到的關於陸崇禮的介紹,怎麼想怎麼覺得他看上去非常嚴肅的人。
至於兩個孩子,守倞那性子還好,行鵷卻是調皮得很,吃飯抹得到處都是,或者搗蛋作亂什麼的,經常會有的,而陸崇禮夫婦顯然是那種非常優雅講究,講究到一絲不苟的人。
想想,帶著一周歲的孩子去國家藝術館,這是多麼高雅的藝術修養和多麼偉大的理想……這樣兩位來管教孩子?
她不太敢想。
估計一時半刻新鮮,等真遇到什麼事,孩子一哭一鬨,就受不了了。
陸殿卿小時候一定是乖順聽話的,他們老兩口估計無法理解普通小孩子會多頑皮。
陸殿卿:“倒是也還好,他們隨行有保姆,有育嬰師,還有我二舅的助理幫他們打點一切,根本不需要他們自己操心,也就是自己逗逗孩子。”
林望舒一想也是,自己犯不著擔憂這個,這兩位出門,必然是前後擁簇的,倒是不至於自己操心,作為爺爺奶奶,應該就是陪著玩玩罷了。
陸殿卿明白她的心思,安慰道:“你不要多想,我父母非常喜歡孩子,父親尤其喜歡行鵷,他對我可從來沒這麼好聲好氣過。”
林望舒有些難以想象:“真的嗎?”
陸殿卿:“是。”
陸殿卿回憶著父親看著行鵷時的縱容和慈愛,笑歎道:“我父親看了兩個孩子,再看我,除了嫌棄,隻有嫌棄了。”
林望舒也就笑了:“好吧,不過那是因為行鵷平時看著挺乖巧,估計你父母是沒看到行鵷調皮的樣子。”
行鵷那小性子,平時倒是也能裝一下,但估計不小心就流露出本性。
不過她還是道:“那就讓他們多陪著幾天吧,不過這幾天,你還是抽時間過去看看,不然總歸不放心。”
陸殿卿想了想:“我今天還有課,結束課程後過去看看吧,如果沒問題的話,這幾天就讓他們隨便玩,過幾天我再把孩子接過來,之後送他們離開。”
林望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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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望舒過去上課,第一節課是討論課,上完了討論會,一群同學便出發過去參觀投資銀行,這自然就是那個教授考察的機會,大家都心知肚明,匆忙趕過去。
據說這一段堵車很嚴重,因為怕遲到,林望舒和另一個女同學一起打車過去的,誰知道去了後卻有些早了,教授還沒有來,這時候進去也不合適,看看時間還早,兩個人便過去旁邊逛逛。
這家投資銀行位於市中心最繁華地帶,國家圖書館就在旁邊,兩個人便進了圖書館隨便翻翻書,一邊看書一邊關注著時間,這樣她們幾分鐘時間就可以趕過去。
林望舒翻書間,就見圖書館一樓好像有一些人經過,浩浩蕩蕩的,還有保安擁簇著,幾個圖書館工作人員都好奇地看過去。
旁邊女同學看到了,低聲說,這是艾斯特家族的,他們家給他們學校圖書館雄厚的資金捐助,學校的法學樓和計算機大樓就是以那位企業家父親的名義捐助的。
“他以前來我們學校演講過,我記得。”
林望舒並沒在意,畢竟學校或者圖書館有什麼人來參觀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誰知道就在眼睛這麼掃過間,她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她看過去,就在一群西裝革履的人群中,赫然有著極不相稱的一幕,那是兩輛高景觀提籃推車,而推著那兩輛推車的,她再熟悉不過了,那不正是她家的兩位育嬰師嗎?
她忙走到走廊護欄前,往下看,果然,在那推車上,她看到了她家行鵷和守倞。
兩位孩子都被打扮一新,坐在推車中,神氣得仿佛眾星捧月的小公主和小王子,在眾人圍觀的目光中,好奇地四處打量,行鵷還調皮地晃蕩著兩條小胖腿兒,一臉的美滋滋。
她呆了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麵,之後突然意識到什麼,果然在那推車旁,看到了陸崇禮和雲菂。
這時陸崇禮正和一位朋友說著什麼,兩個人時不時笑著低頭逗逗孩子,至於旁邊的雲菂,則是一如既往地優雅雍容。
她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一幕。
一則是沒想到跟著爺爺奶奶出去遊玩的兒女竟然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二則她沒想到猝不及防間竟然看到了陸殿卿的父母。
而陸殿卿的父母和自己兒女在一起的畫麵,對她更是有些衝擊。
兒女是極熟悉親近的,可是對於陸殿卿父母她下意識是有些排斥的。
現在陸殿卿父母和自己兒女在一起的畫麵,對她來說有些衝擊,也讓她從意識層麵意識到,他們之間是有血緣親情的,對於陸殿卿父母來說,她的行鵷和守倞是親孫子孫女。
即使她和陸殿卿沒結婚,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也切不斷。
這時,她身邊的同學隨口道:“那個小姑娘長得和你家女兒還挺像的,看上去也是雙胞胎。”
林望舒沒心思想什麼,隻隨口道:“小孩子都差不多。”
陸殿卿的身份到底知道的人少,這位美國同學不知道,也沒去過他們家裡,不知道他們家情況,隻在她錢包裡見到過兩個孩子的照片。
那同學便道:“這好像是艾斯特家族的朋友,也是你們中國來的,還帶了他們家的孩子過來,艾斯特先生特意陪著過來。”
她聳肩,很不可思議地道:“他們去參觀圖書館了,難道他們那種人家裡的孩子這麼小就要讀書了嗎?”
林望舒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讀書?她家行鵷撕書吃書還差不多。
當下隻好裝傻,好在那一行人已經要離開了。
林望舒走到了二樓儘頭的落地窗戶前,站在那裡往外望,可以看到一群人正浩浩蕩蕩地往外走。
在保鏢的護送下,一行人上了車,那推車是帶提籃功能的,直接被兩個壯實的保鏢護送著,就要安置在車上。
這時候行鵷卻不知道怎麼不乾了,踢騰著小腿要如何,隔得遠,聽不清。
林望舒一看便知道,行鵷估計有什麼不滿意了,她那性子有時候就是有些皮。
這個時候,如果她在,應該先哄哄再教育教育,如果是陸殿卿,估計是溫聲細語地哄——他就是有些過於寵孩子了。
育嬰師自然是熟知陸行鵷秉性的,上前便要哄著行鵷,誰知道陸崇禮卻自己走上前,蹲在了陸行鵷麵前,握著陸行鵷的小手,不知道說了一番什麼。
林望舒隔著玻璃遠遠地看著,隻看到一個側影,此時的陸崇禮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端肅,一派的溫潤慈愛,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疼愛孫女的爺爺。
陸行鵷破涕為笑,小嘴不知道說了什麼,看上去很開心。
之後,陸崇禮便掏出來一塊白手帕,細心地為行鵷擦了擦嘴角,又親自抱起她,把她重新抱到了提籃上。
一行人陸續就緒,汽車很快開走了。
林望舒站在落地窗前,倒是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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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陸殿卿結束了課程,便趕過去了。
這時候陸崇禮雲菂一行人已經告彆了朋友,一家人下榻在了市中心最好的酒店裡,可以俯瞰這座城市,也能看到不遠處的紀念堂和紀念碑,視野良好,服務周到。
陸崇禮悠閒地抱著自己的孫女,同時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手邊一份報紙,雲菂則是正在和育嬰師閒聊自己孫子孫女的種種。
陸殿卿恭敬地向父母問好。
坐在餐椅上的守倞看到陸殿卿,停下了喝湯的動作,眼巴巴地看過來,而坐在陸崇禮膝蓋上的行鵷,也開心地揮舞著小手,激動地嚷著:“巴巴巴巴巴巴!”
陸殿卿看看兒子,看看女兒,兒子也就罷了,女兒卻是——
小娃兒圓滾滾的大腦袋上,明明還隻有稀疏淺淡的頭發,卻已經被戴上了一個精致漂亮的小蝴蝶發卡,那發卡幾乎掛不住,眼看都要歪了,隨著女兒現在激動的揮手動作,一晃一晃的。
陸殿卿好笑又無奈,上前抱起了揮舞著胳膊的女兒,又和坐在寶寶餐椅的兒子打了個招呼。
之後,他便要把那發卡拿下來。
誰知道雲菂見到了,笑著道:“殿卿,這是你父親特意給行鵷買的發卡,和我們行鵷這一身多搭配!我們買了十幾個呢,可以每天搭配著裙子來。”
陸殿卿看了看,女兒外麵淺藍鉤針外罩,裡麵是一件薄紗蓬蓬公主裙,有著非常支棱的裙擺,看上去像是要參加晚會演出那種。
這種裙子,他之前也曾經給孩子買過,等孩子出生三個月,他就明白自己有多傻,已經全部扔到儲藏室裡了。
雲菂見他看向裙子,便溫柔地笑了:“瞧我們行鵷這一身,今天所有見到的都在誇,我們行鵷就是一個小公主。”
陸殿卿頭疼,隻能儘量恭敬委婉地勸道:“母親,這種裙子也隻是拍照片的時候穿穿,現在出來玩,是不是不太合適?”
雲菂疑惑地看向兒子:“這裙子可是我特意給一位做服裝的朋友打電話問過,他推薦的,推薦了不少條,說這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怎麼會不合適?”
陸殿卿:“小孩子走路容易絆倒。”
雲菂:“她不需要走路,她坐推車。”
陸殿卿:“……”
他正要說什麼,陸崇禮已經道:“殿卿,你看行鵷也很喜歡她的發卡,孩子喜歡,那就讓她戴吧。”
說著,他微俯首下去,哄了行鵷道:“對不對,行鵷,喜不喜歡你的裙子,還有你的發卡?”
行鵷猛點頭,之後對著陸殿卿指了指自己光潔到沒幾根胎毛的大腦門:“好看!”
陸殿卿深吸口氣,道:“父親,母親,行鵷還小,才一周歲,她也沒多少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