俆章這才反應過來,趕忙解釋道:“阿娘你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解釋,先讓老娘揍一頓再說!”洪氏將彪悍兩個字演繹的淋漓儘致,硬是追著俆章不放,俆章趁著洪氏一個不備,閃電般的衝出了灶房,跑到東間裡頭躲到祖母石氏身後,大呼祖母救命。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石氏對於俆章的寵愛簡直沒邊了,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洪氏在石氏這個婆母麵前哪裡敢放肆,隻能用眼刀子狠狠的刮著俆章。
“行了,老三媳婦,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把你氣成這樣。”石氏雖然寵愛俆章,但卻並不一味偏疼。
“阿娘,便是衙門裡的知縣老爺升堂問案,也得給人分辨的機會,阿娘卻如此著急著揍我,難道是想屈打成招不成?”俆章躲在石氏身後,趕忙疾聲說道。
“我屈打成招?”洪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兒子,隨即悶哼疾聲,把手裡的棍子放下了,氣呼呼的說:“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石氏還是沒弄明白。
洪氏氣呼呼的指著俆章道:“這個不成器的敗家子兒,把灶房裡的大半罐子鹽都給倒到水裡了,阿娘,你說他該不該打!”
石氏聽了眉梢一抖,臉色頓時便冷了下來:“章哥兒,你阿娘說的可是真的?”便是連聲音也冷了不少。
俆章趕忙解釋道:“祖母,孫兒是什麼人您還不清楚嗎?若非沒有緣由,孫兒吃飽了撐的把鹽給倒水裡!阿娘性子急,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追著就打,孫兒隻能來求祖母了。”
石氏的臉色稍稍緩了幾分,洪氏咬著牙說:“那你倒是好好給我解釋解釋!”
“確實要好好解釋解釋,要是說不出的所以然來,老三媳婦,你使勁兒揍,我絕不攔著!”石氏厲聲說道,完全沒有半點先前相護時的寵溺和疼愛。
俆章咽了咽口水,從石氏身後走了出來,這時,家裡的徐錦徐繡,還有傅氏和徐晴都被吸引了過來,圍在正屋東間門口瞧著呢。
“咳咳!”俆章刻了兩聲,“光說肯定沒用,大家一塊兒跟我去看看吧!順便給我幫幫忙。”
眾人便一道去了灶房,洪氏還有些生氣。
俆章不敢讓洪氏幫忙,隻叫了二姐和三姐,幫著把甕裡有些渾濁的鹽水連著過濾了三遍,直到最後水變得清澈的時候才停手。
然後便讓二姐三姐幫忙燒火洗鍋,把鐵鍋刷洗的乾乾淨淨的,這才把鹽水倒入鍋裡。
然後就是燒火熬鹽了。
“我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洪氏惡狠狠的說,剛才放下的那根木棍不知何時又重新拿到了手裡。
“阿娘且等著瞧便是!”俆章並沒有絲毫擔憂。
未正時分,鍋裡的水燒的差不多了,鍋壁之上開始出現鹽結晶,俆章讓三姐退去木柴,隻留下些許炭火在灶下,加了幾根木炭,讓剩下的水慢慢蒸發,將鍋壁上的鹽結晶取下放入鹽罐中,用調羹輕輕搗碎。
然後舀出一調羹的白色細鹽遞到洪氏麵前:“阿娘嘗嘗!”
洪氏早已被俆章一係列的騷操作給驚呆了,下意識的撚起一點放到舌尖嘗了嘗,頓時眼睛便亮了。
石氏和傅氏還有徐錦徐繡也都嘗了嘗,儘皆震驚不已。
不等眾人提問,俆章便解釋道:“大學裡頭說,致知在格物,我聽人說這鹽不是用海水曬出來的就是用大火煮出來的,家裡的粗鹽裡頭摻了不少的泥沙,便想著能不能把裡頭的泥沙給去掉,又想著鹽既然是海水變得,那為什麼不能重新變回海水,反正泥沙又不可能變成水,怎麼樣,祖母,阿娘,我聰明吧!”
俆章一臉的笑意,眼中流連著幾分得意。
一大家子人被俆章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石氏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俆章,很是嚴厲的說:“這法子咱們自家知道便好,萬萬不可泄露出去,一旦泄露,便是潑天大禍。”
石氏淩厲的目光掃過灶房裡的每一個人,厲聲說道:“你們都給我記住了,今天的事情都給我爛在肚子裡頭,就算是你們的爹娘兄弟姊妹,也不可提起一個字,若是誰說漏了嘴,那就不要怪老婆子心狠無情了!”
灶房裡頭,不論是洪氏和傅氏還是徐錦和徐繡兩姐妹,都被石氏淩厲的目光和話語震得身子一顫,連連賭咒發誓絕不泄露。
至於洪氏手裡的那根棍子,早就成了灶下燃燒的柴火裡頭的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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