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第二次了。
蘇怡抱著貓姿態慵懶的躺在貴妃椅上,像是最平常不過的午後小憩。
原本在用小錘子敲著核桃的宮人見蘇怡閉上眼睛休息,便停了下來,轉而拿起小扇子在一邊輕輕的扇著。
而小答應那邊則是十分的煎熬了。
她已經隱約是明白了,就算等到太陽下山之後,趁著皇上還沒有來去接近容貴妃,這樣再出去的時候,就能夠避開陽光不會被灼傷。
但那時,容貴妃真的會讓她接近嗎?
或者說,會幫她嗎?
她不是很清楚,容貴妃那女人就是一個性子惡劣的人,又陰晴不定,難料舉動,是能夠笑著看對方痛苦的人。
容貴妃讓她去找小赫舍裡氏報仇,也隻是想讓她去給小赫舍裡氏找些麻煩罷了。
可眼下她似乎除了找容貴妃,也沒有彆的辦法了,她的時間不多了。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卻半分都沒法緩解小答應內心的焦躁。
她顫抖著將手稍稍的伸出去了一些,期間猶猶豫豫的想要將手縮回來,卻還是顫顫巍巍的將手伸出去了。
那往日暖洋洋的陽光,即便是落在肌膚上,都像是在親吻一般柔和。
可如今指尖剛探出來,陽光落在指尖上卻猶如燒得通紅的烙鐵一般,指尖瞬間被其灼傷,甚至冒著黑煙。
“啊!”小答應猛得吃痛的縮回了手,重新的縮回了廊下藏著,指尖的灼痛讓她忍不住顫抖起來,僅僅隻是指尖就已經這般難以忍受了。
這讓她如何想象毫無防備的暴露在陽光之下會是怎樣的酷刑。
生前那最不起眼的陽光,此刻卻是成了烙印一樣的酷刑,將她從此禁錮在黑夜。
小答應方才慘叫聲,周圍的人沒有一個聽到她的聲音,依舊麵色如常的站在那裡,什麼都聽不到。
生與死隔斷了一切,她被阻擋在了另一個空間。
而唯一能夠聽到的,反應和其他人一樣,眼神都沒有往這邊看過來,就像是真的沒有聽到一樣。
鍋蓋頭動了動耳朵抬起頭來往小答應那邊看去,歪了歪頭,貓眼微微眯了起來,動了動似乎想要起來。
顯然是認出來了這是剛剛沒追到的東西,差點就抓到了喵~
蠢蠢欲動的鍋蓋頭,剛一有動作,就被一隻的纖細白皙的手按住了,“要乖乖的。”
溫柔的女聲像是像是在讓貓咪不要在身邊亂動。
“喵嗚~”頭上有著黑色劉海頭的白色大貓撒嬌般的喵嗚了一聲,看著很是無害的可愛貓貓,一副它沒想乾嘛的無辜模樣。
甚至還用毛茸茸的大腦袋蹭了蹭那隻白玉似的手後,才重新又趴了回去,將貓爪像是人揣手手一樣的揣好,眼睛眯起來像是重新開始打盹了。
但是時不時動一下的耳朵可以看出,這沒真睡。
而小答應看著那被重新安撫不再試圖過來的大貓,卻並沒有那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相反心情越發的沉重起來了。
雖然容貴妃那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往這邊看過來一眼,像是沒有發現這邊的異樣,但小答應就是知道,對方知道她在這邊。
對方什麼都知道。
比起那個古怪的小赫舍裡氏,還是容貴妃更讓小答應覺得危險些。
後宮的人都認為容貴妃就隻靠著一張無人能及的美貌才能夠如此的得寵,除了那張得天獨厚的臉之外,沒有任何可取之處,性子更是陰晴不定,恃寵而驕的..花瓶。
可卻沒有人知道容貴妃私下裡還有另一麵。
這樣的人在後宮中,那些詭譎的手段更是讓人無從得知,對方將這一麵很好的藏起來了。
要不是淪落到如今這個境地,恐怕她也不會得知容貴妃的真麵目。
那有古怪的小赫舍裡氏想要進宮之後與容貴妃鬥,怕是要摔跟頭的,哪怕小赫舍裡氏看起來有像是有什麼依仗一樣。
不然,她也不會找上小赫舍裡氏了,沒有容貴妃的指引,她根本不知道坑害她如此的會是在宮外的小赫舍裡氏。
對方甚至都還沒有入宮,就已經開始算計了,也將她算計了進去,想要利用她去害容貴妃,可是到頭來呢?
越想小答應越是心驚,明明是已死之人了,卻依舊會恐懼。
最終,小答應看著外麵的太陽,雙手攥緊又鬆開,攥緊又再次鬆開,如此這般反複幾次之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從藏身之地出來了。
她猛的衝向陽光之中,像是要投入到陽光的懷抱中一樣。
可是這陽光的懷抱,對於人來說是暖洋洋的,可落在了小答應身上卻像是熔漿一般滾燙。
陽光所落之地瞬間將其灼傷,像是通紅的烙鐵落在了皮肉之上不斷冒煙發出了滋滋作響的聲音。
如今小答應便是如此,她忍不住發出了慘叫,麵容因為痛苦變得扭曲,讓她跌倒在地上忍不住蜷縮起來,痛苦卻沒有絲毫的緩解。
本就透明的魂體更是遭了罪,但這次小答應卻沒有像是縮回去指尖那樣,再因為痛苦重新縮回去廊下躲著。
而是強忍著痛苦的爬起來,一步步的往容貴妃的身邊走去,看起來都快成為了化成一團黑煙了。
與此同時,鍋蓋頭變得有些煩躁起來,緊盯著小答應的方向,貓眼已經變成了豎瞳,前肢壓低,爪子都已經伸出來了。
“把鍋蓋頭抱回去吧,想來是無聊待不住了。”蘇怡一把將它撈了起來,點了點它的腦袋,“小淘氣。”讓它老實點。
鍋蓋頭被撈起來的時候腳腳忍不住撲騰了兩下,委委屈屈的喵了一聲,就像是要乾壞事被抓包的小貓貓一樣,心虛虛,麵上委屈屈,將爪子都藏好了。
蘇怡便將它交給了一直在旁邊用扇子扇著風的宮人了,宮人起身將鍋蓋頭小心的抱過來,“那娘娘您...”要讓宮人過來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