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震驚了。
她早前來過一次, 兒子不想出來,她也沒多留。
回去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後,她吩咐廚房做了兒子愛吃的點心, 想要過來好好安慰安慰兒子。
結果她看到了什麼?她還沒來得及敲門,就看到兒子打開房門準備往外走, 身邊還跟著個少年打扮的家夥。
要不是見過薑若皎好幾次, 盧氏怕是都要懷疑兒子是不是跟個少年郎關起門來做了點什麼不該做的事。
要不怎麼見到她來了就砰地關上門?
不過,對方是薑若皎, 事情也沒好到哪裡去!這小子親娘來了不樂意開門, 未來媳婦來了倒是巴巴地迎進屋,兩個人關起門來你儂我儂,瞧著一點都沒有早前的傷心難過了!
他倆要是沒乾什麼,怎麼不敢見她這個當娘的?
盧氏正準備敲開門好好和兒子以及準兒媳說道說道, 門又被人從裡麵打開了。
這回兩個人手沒拉在一起了, 寇世子若無其事地喊了聲“娘”, 薑若皎也落落大方地喊了聲“王妃”。
他們來了這麼一出,倒顯得剛才心虛關門的事是盧氏錯覺似的。
盧氏知道自己兒子什麼性格, 給他個麵子沒點破他。她對著薑若皎也沒有疾言厲色, 隻和氣地問道:“阿皎什麼時候來的?”
薑若皎到底才十六歲, 翻窗進未婚夫房間被未來婆婆逮個正著,臉皮還是有點發燙。她說道:“剛來不久, 正準備去拜見您與太妃娘娘。”
盧氏見兒子一副剛被順過毛的開心樣,明顯是被薑若皎哄好了。
事實擺在眼前,盧氏再不情願也得承認婆婆她們說得在理:他們就算千挑萬挑, 也抵不過兒子自己喜歡。
何況薑若皎應當是得了消息就直接來尋兒子說話了, 瞧著對兒子同樣上心得很。
盧氏沒再說什麼,隻把手裡提著的食盒塞給寇世子:“既然都見上了, 就不必特意來我這邊了,你拿著這些點心去見你們祖母吧。”
寇世子見他娘這麼說,立刻就不心虛了,樂滋滋地問:“娘你不和我們一起去祖母那邊嗎?”
盧氏道:“我今兒還得查賬,你們自己去就好了。”
婆媳之間始終隔著一重,要說親如母子肯定是不可能的。
平西王太妃一向不愛立規矩,平時都不太讓盧氏去請安。
盧氏早些年知道自己幫不上忙,自覺地不去煩擾事務纏身的平西王太妃,後來自然而然就去得少了。
盧氏平日裡隻讓兒子閒暇時多去陪陪平西王太妃,自己逢年過節才過去拜見,這樣大家都舒坦。
盧氏走後,寇世子又活了過來,又去牽薑若皎的手。他還得意地跟薑若皎說道:“怎麼樣?就說我娘好吧?以後我讓她也多疼疼你!”
薑若皎含笑聽著。
盧氏對她好主要是因為愛屋及烏。
她這個當娘的對寇世子是真的好。
丈夫常年不在身邊,自己又隻需要操心府中諸事,沒什麼需要煩心的事,所以盧氏把所有心思都澆注到兒子身上,恨不能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兒子麵前。
這本來沒什麼錯,怪隻怪平西王府地位日益提高。
從平西王拿下西南兵權開始,平西王就不再是普通的閒散藩王,而是手握重兵的實權王爺。
這時候的平西王世子就不能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紈絝,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不少人、牽連到不少事。
若是他自己始終對這件事一無所察,仍像以前那樣肆意妄為,那遭殃的就是西南百姓――
要是將來平西王成功造了朝廷的反,說不準就是天下百姓了。
好在寇世子到鶴慶書院後有了不小的轉變,再也不是以前那混賬性情。
雖然偶爾還是會把人氣得不輕,至少沒再去做什麼荒唐事。
薑若皎與寇世子一同去拜見平西王太妃,分吃了盧氏給寇世子準備的點心。
平西王太妃見他們過來自然高興,拉著他們說了許久的話,聽他們講起書院的諸多趣事。
不知怎地,話題轉到了鶴慶先生那兩隻鶴上。
寇世子道:“那兩隻白鶴真的不怕人,我拿傘戳它們它們都不飛走,還挑釁似的走到傘戳不到的地方清理羽毛,你說稀奇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