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轉身,就已經被抱緊,日漸熟悉的男人氣味鋪天蓋地包圍上來,灼熱的唇印在後頸上,讓人的呼吸一下子就收緊了,明雪霽掙紮著,壓低聲音:“你先放開我,外麵還有人。”
身後的人隻是緊緊抱著,不鬆手,不說話,薄薄的唇一點一點,吻著舔著咬著,沿著後頸向前,他吻住了她。
呼吸都被奪走,明雪霽癱軟著,無依無靠倒在他懷裡,腦中模糊想到,他們已經整整十天不曾見麵了啊。
元貞閉上了眼睛。從一開始的用力瘋狂,想用牙齒咬甚至想吞下她,到後麵一點點輕柔,怕她疼,怕讓她太羞恥,思緒是片段淩亂的,原來親吻這樣讓人著迷。這讓他隱約生出警惕,然而還是情難自禁,低低喚她:“簌簌。”
明雪霽聽見了,像微風輕顫著劃過心尖,帶起一絲絲讓人暈眩的迷醉。她從來不知道,他這樣的人,可以把她的乳名,叫得這樣纏綿。
他終於放開了她,但又沒完全放開,緊緊抱著,下巴擱在她肩上壓著,帶著點慵懶的調笑:“怎麼知道是我?就不怕是什麼登徒子來輕薄你?”
怎麼會認錯,他的擁抱,他的身體,他的吻。臉紅到不能再紅,明雪霽不敢抬眼,她不會認錯。他靠近的那一刹那,她就認出來了。
腰身一緊,元貞抱起了她,他走去椅子上坐下,卻不肯鬆手,隻是抱著她,明雪霽掙紮起來,方才已經很不應該了,現在更不能。可掙紮有什麼用呢?他低低笑著,他那麼有力氣,緊緊按著她坐在腿上,胳膊橫過她的腰,牢牢將她釘住,她越是掙紮,他越是按得緊,明雪霽徒勞地央求著:“彆,你放我下來。”
元貞在笑,她掙紮的那麼凶,可她力氣那麼小,隻讓他覺得有趣。掐住腰壓住腿,隻把她往身上按,她還在掙紮,柔軟的身體摩擦著他的,陌生的衝動突然崛起,急切,燥熱,空虛,隻想用什麼來填補,聲音突然喑啞下去:“彆動。”
明雪霽不敢動了。她不是沒出閣的女子,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心一下子衝到了嗓子眼,羞恥,害怕,突然想起那個緊張陌生的夜,她去找他的那個夜,他在她領口那一點。
從不曾讓彆的男人看見過。從不曾讓彆的男人摸過。如今,他打破了一切。
那些從前含糊著拖延著,不想正視的問題突然全都推到了麵前。她需要要付出什麼代價?他幫了她這麼多,他推著她一步一步,從死地走到如今,他從來沒提過需要她付出什麼代價。然而什麼事情,都是有代價的吧。
腰裡又是一緊,元貞雙手握著,把她挪得遠了些。碰不到了,就不那麼緊張,明雪霽低著頭不敢看,餘光還是瞧見他低垂的眼,他沒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明雪霽覺得窘迫,胡亂找著話題:“那天在山上,計延宗讓我打聽你的動向。”
那天在山上。元貞下意識地,又將她摟回來一點。那天在山上,那麼多人,黑壓壓的站得滿坑滿穀,唯一一個,為他說話的人。
真是古怪啊,明明膽小得跟兔子一樣,皇帝,國公,尚書,哪一個動動手指就能把她碾得粉碎,偏偏她敢站出來,當著那麼多人,支持他。
心裡發著酸發著脹,元貞又把她抱緊些,忽地一低頭,向她脖子上咬下去。
聽見她低低的嘶聲,她不敢動,僵直地坐在他腿上,避開那裡。這讓他生出一絲不甘,一絲慍怒,該死的計延宗,明明該是他的人,卻讓他搶先一步。牙齒咬緊些,聽見她慌亂著叫疼,元貞沒有鬆口,舌尖輕輕舔一下。這樣,就不疼了吧。
臉上突然被推了下,元貞睜開眼,看見明雪霽漲紅的臉,她掙脫不開,用力推他的臉:“彆,能看見。”
能看見,又如何。他就是想讓人看見。該死的計延宗,他是一天也忍不下去了。倒不如捅開這層窗戶紙,就算是背上犯奸的名聲,有他護著,誰敢把她怎麼樣。元貞又咬了一下,慢慢鬆開,她細細的脖子上一個紅紅的牙印,因為皮膚白,顯眼得很。手指慢慢撫了一下,滿意了,勾著唇。
明雪霽急急往上拉著領子,他咬的地方不高不低,再怎麼遮掩都還是會露出來一點,這讓她疑心他是故意。耳邊聽見他不滿的聲音:“遮什麼?”
他拽住她的手,不讓她再遮掩,明雪霽抵抗著:“不行,讓人看見了……”
“讓他們看,”元貞扯開,“誰敢怎麼樣?”
那個窩囊廢,利欲熏心的東西,知道了說不定還要把她獻給他。
“不行,”明雪霽死死抓著領口,“要,要等和離以後。”
他要報酬,她也知道應該給他報酬,但也要和離之後吧。現在這樣子已經很不應該了,跟她所有的認知都不一樣,讓她每次一想起來,就羞恥得沒地方躲。
元貞攥著她的手,她太軟,力度不好拿捏,細細的腕子上一圈紅紅的手印。真是,軟弱,迂腐,又固執。可他卻舍不得,慢慢鬆開了手。原本就有的警惕無聲無息滋長,這段關係,原本該由他來掌控方向,現在,她卻能輕易化解他的意誌。這不對。“要是離不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