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府沒有將好好的閨女送去做妾的念頭,給蘇芙找的,都是身份相當,能叫蘇芙過去當嫡妻的。
不得不說,在這方麵,蘇夫人是儘心儘力的。
蘇韶棠看了一圈,看不出什麼名堂,彆看她侯夫人的身份貴重,但先前安伯侯府閉門不見客,她和京城那些誥命夫人都交情淺薄,屬於見麵眼熟但不認識的情況,頓了頓,她扭過頭問蘇芙:
“這裡麵,可有你心儀的人選?”
剛及笄,說得又是自己的親事,蘇芙有點麵紅耳赤,呐呐地說:“都憑母親和姐姐做主。”
她說得沒錯,蘇侍郎已經挑選了遍,又將消息都打聽過了,後麵的事,自然都由蘇夫人做主。
旁府中,少有替庶女這麼勞累的。
蘇韶棠翻了個白眼:
“你可想好了,日後是你跟人家過一輩子,半點歡喜都沒有,後麵的日子有你受的。”
羅姨娘感激地看了眼大小姐,她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大小姐是為了女兒好,她拉了拉女兒,叫她不要在這時矜持。
蘇芙也知道好歹,她小聲地說:
“聽說林家公子剛及冠,未曾有侍妾。”
蘇韶棠翻了小冊,蘇芙說的林家小公子,並非那位吏部侍郎的庶子,而是一個六品小官的嫡長子。
是三個人中家世最低的。
蘇韶棠有點驚訝,她還記得剛穿書時,蘇芙對沈玉晦獻殷勤的模樣。
短短一年多,她倒是變了不少。
三人中,隻有林公子未曾有侍妾,倒不是說蘇芙盼著林公子隻守著她,而是在嫡妻未曾嫁進去前,就納了侍妾,多少對未來嫡妻有些不尊重。
蘇韶棠了然,將林公子那個冊子抽了出來,道:
“我對他們不了解,等我回去,讓沈玉案查查。”
沈玉案身為北門禁軍統領,能查出來的東西比蘇侍郎要多得多,說是能把林家查個底朝天都不為過。
蘇芙和羅姨娘聽罷,都鬆了口氣。
經過禁軍圍困,蘇芙也想通了,什麼榮華富貴、和蘇韶棠置氣的,都不如自個兒活得自在。
蘇韶棠是用過午膳才回府的,沈玉案已經在府中了,他抬頭:
“父親和母親可好?”
蘇韶棠將小冊扔給他:“好著呢。”
沈玉案翻開小冊,不解地看向夫人。
蘇韶棠倒在軟塌上,讓絡秋將她頭頂的配飾都摘下來,才說:
“娘要給庶妹說親,你幫忙查查這個人。”
聽言,沈玉案了然,夫人和這位庶女關係必然不錯,至少不壞,否則夫人不會費心。
蘇韶棠要是知道沈玉案的想法,隻能無話可說。
記憶中,其餘庶妹對她恭恭敬敬的,甚至不敢靠近她,生怕得罪她給姨娘招來禍患,隻有蘇芙敢和她嗆聲,兩人間不斷吵吵鬨鬨,彼此看不順眼,但要說齟齬,倒也沒有,反而給幼時添了不少回憶。
沈玉案收好小冊,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然後對蘇韶棠說:
“其實夫人可以親自考察一番。”
蘇韶棠抬頭不解。
沈玉案:“聖上要舉辦秋狩,夫人讓我查的這人也是禁軍的一員,到時也會參加狩獵,你讓母親將庶妹帶上,到時可以親自一觀。”
蘇韶棠覺得也不錯,讓人將消息傳回侍郎府。
等四下無人時,她才捂住了頭。
沈玉案不解:“怎麼了?”
蘇韶棠哼哼唧唧地:
“聖上一直不處理大皇子一事,又把珺陽許配給裴時慍,現在要舉辦秋狩,我可不信他不打算趁此做些什麼。”
沈玉案啞聲,他不得不感慨夫人的敏銳。
他上前,也躺上軟塌,將女子摟進懷中,沒有反駁她的話,而是道:
“那日我要護著聖上,夫人就跟著母親,不要離開半步。”
這是默認那日會出事了。
沈玉案不著痕跡地垂眸看了夫人,等秋狩一行結束後,京城就不會再像現在這般平靜了。
他忽然說:
“明澤來信,他準備的中秋禮路上耽誤了幾日,要明日才能送到。”
蘇韶棠眼睛一亮,輕哼:“算他還有良心。”
給侯府送禮的單子,她都看過了,沒在其中找到沈玉晦送來的中秋禮,還有點驚訝。
原是路上耽誤了。
沈玉案見她心情明顯變好,沉默了會兒,才說:
“夫人想不想去看明澤?”
蘇韶棠今日未曾睡午覺,有些困頓,聞言,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道:“要是有機會,自然是想的。”
沈玉案抬手輕拍撫她的後背,任由她窩在自己懷中睡著,垂眸看向她白皙的臉頰,半晌後,他輕聲說: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