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人生的農家子8(1 / 2)

鄭姑娘今天依然出門, 準備繼續多管閒事敗壞自己的名聲。

將軍夫人忍不住,語重心長地說:“阿若啊, 你一定要答應娘,千萬不能動手。”

鄭姑娘還未說話,她身邊的丫鬟們忙點頭,笑得極為甜美:“夫人放心, 奴婢們絕對將壞人打得趴下,不會讓姑娘親自出手的。”

若是要勞煩姑娘動手, 顯得她們這群丫鬟多沒用啊。

將軍夫人和女兒如出一轍的柔弱瓜子臉上隱隱含淚, 苦口婆心地對女兒說:“隻要你不親自動手,即使名聲差點,將罪名往丫鬟身上一推還是能嫁到好人家的……要是你親自動手被人看到,肯定嫁不出去了。”

說著, 柔弱的將軍夫人已經忍不住用手帕拭淚,為女兒操碎了心。

鄭姑娘一臉無奈, “娘, 丫鬟也是要名聲的。”

幾個丫鬟連忙搖頭, 指天發誓,“姑娘放心, 咱們不要名聲。”

她們可不是那種嬌養的大戶人家的丫鬟, 隻要打架, 她們都敢擼袖子乾。京城這地方太壓抑,姑娘家走個路都要拿尺子量一量,她們不活動一下筋骨, 絕對會鬱悶死。

將軍夫人努力地勸道:“總之,你儘量裝得溫柔賢淑點。”要暴露本性,也等婚後再說。

鄭姑娘慎重考慮了一會,問出紮心的話,“娘,我現在還不夠暴露本性嗎?”

雖然是在京城,但她向來是怎麼爽快怎麼來,從來沒有掩飾自己的本性,名聲已經糟糕到沒辦法救的那種,估計再裝,也沒人會相信吧。

將軍夫人如何不知,隻能無力地擺擺手,示意女兒離開。

算了,閨女養成這樣也不是她的錯,晚上再打夫君吧。

都是夫君的錯,將她原來嬌滴滴的寶貝閨女養成了母大蟲,這輩子隻能砸自己手裡了嗎?

**

王八郞正讓身邊的小廝抓一個胡餅西施進府,胡餅西施不願,一路上又哭又鬨,拚死掙紮。

這時,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喲,這不是王八嗎?”

王八郎勃然大怒,最聽不得旁人這麼叫他,猛地轉頭看過去,等看到鄭姑娘那張柔弱的美人臉時,更是氣得肝疼,“又是你!”

這下子,簡直是新仇舊恨一下子上來。

王八郞那個怒,“你又壞我好事,老子告訴你,老子今天可是多帶了一倍的人手!”

鄭姑娘倚坐在馬車上,懶洋洋地示意丫鬟動手,她的神色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顯然並未將他放在眼裡,“多帶一倍的羊還是羊,隻有送菜的份。”

領頭的丫鬟高呼,“姐妹們,擀麵杖掏出來!”

丫鬟們揮舞著擀麵杖,興奮地衝了過去,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

王八郎身邊的小廝們頭皮一緊,但礙於主子在旁邊看著,隻能硬著頭皮衝上去。

一會兒後,地上倒了一地的人,都是王八郎的人手。

胡餅西施見狀,趕緊扛起自己的煎餅攤子跑人。

這也是個聰明的姑娘,知道有鄭姑娘出手,趕緊跑人是正事。

看到那群凶猛無比的丫鬟,唯一站著的王八郞的腿一直在抖,他顫著聲音說:“你、你不能打我,你要是敢打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鄭姑娘想起母親的話,她其實也很溫柔賢淑的。

於是她跳下馬車,走到王八郎麵前,一臉溫柔地說:“你放心,我不打你。”

王八郞還來不及高興,腦袋就被鄭姑娘按了下來。

伶俐能乾的丫鬟們一人捧著硯,一人遞過毛筆。

鄭姑娘一手摁住王八郞,他拱著個屁股,手舞足蹈,使出喝奶的力氣都掙脫不掉那隻纖細白皙的手。

當冰冷的墨汁在他臉上滑過,王八郞掙紮得更厲害了。

他憋紅了臉,男兒淚差點掉下來。

果然是將軍府的母大蟲,明明看著柔柔弱弱的,卻力大無窮,哪個男人是她的對手?

鄭姑娘美麗的臉露出驕傲的笑容,欣賞王八郎臉上的字,語氣仍是溫柔和煦的,“我的字真好看。”

丫鬟們自然是一通彩虹屁,“咱們姑娘是才女啊!”

“這字要形要形,要神有神,比那王羲之還厲害!”

躲在角落的太子殿下快笑死了。

每次跟在鄭姑娘身後,看著她將一樁樁人間慘事變得無比歡樂,他就開心。

父皇就他一個兒子,他注定要登上那冰冷的位子的,孤獨又難捱的路。

如果有她陪著,再長再難的路他都不懼怕。

曾經博愛的太子殿下,因為被美女蛇們嚇得不清,終於改變對女人的態度,覺得一生一世一雙人也不錯,隻因為鄭姑娘實在太有趣了,不僅長相符合他的審美,性格更是讓他驚喜不斷。

這樣的姑娘,值得他許出一生一世一雙人。

王八郞顧不及臉上寫的是什麼,按他的經驗,姓鄭的死丫頭最多畫個王八出口氣。

他頂著臉上的墨汁,一腳踢向地上誇張翻滾的小廝,大罵道:“起來,丟人現眼!”

姓鄭的死丫頭不喜歡流血,打人最多全身肉疼,不會傷著筋骨,這聲聲哀嚎是叫給他看呢。

小廝們頓時不敢吭聲,忍住全身的疼,扶著王八郞趕緊走人。

少爺沒被打過不懂,即使筋骨沒傷著還是會疼上好幾天的。

鄭姑娘看著他們連滾帶爬地跑開,頓時有些意興闌珊,娘還擔心她出手呢,像王八郞這樣不經打都不夠她的丫鬟們熱身。

離開的王八郞發現,不管自己經過哪,都有人指指點點。

他凶巴巴對朝路人吠,“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在臉上畫王八嗎?”

路人一哄而散,嘴巴裡還不乾不淨的嘟囔什麼。

揣扶著王八郎的小廝小聲地說:“小少爺,您臉上的並不是王八?”

“不是王八?難不成是烏龜?”王八郎皺眉,話說回來,烏龜跟王八有什麼區彆?

“不是,鄭姑娘提了字。”小廝小聲地說。

在他臉上寫字?王八郞頓時奇了,“寫的是什麼?”

小廝們互視一眼,然後齊齊露出諂媚又尷尬的笑,異口同聲地說:“少爺,咱們不識字,看不懂?”

王八郞也不奇怪,他平日最討厭讀書,挑的小廝都是不學無術的,大字也不懂一個。

街邊正好有個為人寫信的窮酸老儒生,王八郞一腳踹向老儒生的攤子,囂張地問:“窮酸老頭,本少爺臉上寫了啥?”

老儒生顫顫地眯著眼睛,湊過他的臉,張口就道:“我是淫/賊,凡是母的都行……”

王八郞氣得一腳將老儒生踢了出去,再砸了人家的攤子,破口大罵:“他娘的誰是淫/賊?什麼隻要母的都行,老子很挑的!”

老儒生頭一歪,暈了過去。

非常好,這公子看著就像有錢人,他的下半生有依靠了。

小廝們嚇了一跳,頓時尖叫起來,“少爺,死了,您殺人了?”

王八郞臉色大變,府裡的女人死再多也不怕,畢竟她們是有賣身契的,可平民百姓被他踢死,這下子他的皮都得脫掉幾層。

“快快,馬上找大夫。”

**

鄭姑娘並不知道王八郞被人碰瓷,她隻知道自己快要沒耐心了。

“站住!”她衝向一個角落,將一個乞丐扯出來,冷著臉問,“說,你是哪國的探子!”

第一次被這麼粗魯對待的太子殿下呆了一會,忙不迭地說:“輕點,輕點,孤……我沒惡意。”

“放屁!”鄭姑娘粗魯地說,“你都跟蹤本姑娘半個月,還沒惡意呢?本姑娘一直等你出招,結果你竟然什麼動靜都沒有!說吧,你是哪國派來的傻探子,蠢成這樣,本姑娘都懶得再和你磨嘰……”

“我就想跟著你……”

蠢太子正想向心上人訴衷腸,冷不妨一個拳頭打在他的肚子上。

鄭姑娘邊開揍邊罵,“你是想通過本姑娘試探大齊的軍事機密吧?聽你的口音是京城人,當個人不好嗎?偏偏要當賣國賊!”

“我不是……嘔……”

可憐的太子殿下生平哪裡遭受過這些,當場被打得直接吐了。

鄭姑娘趕緊躲開,麵露嫌棄之色。

太惡心了,不過看這夾雜著淡粉色的食物殘渣——咦,這是千口酥的桃花糕?果然是探子,乞丐吃得起一兩銀子一個的桃花糕?

還有這裝扮也太漫不經心了,第一天她就想說扮乞丐就要有扮乞丐的樣子,這衣領下的細皮嫩肉她就當沒看見,但麻煩演技好點成不成?誰家乞丐不是盯著食物和錢袋子的,就你成天盯著我這樣的美人兒不放,即使不走平常路,也不要露出這麼多破綻吧。

鄭姑娘冷著美人臉,朝丫鬟說:“馬上通知五城兵馬司的人,將他抓進大牢好好審審……”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太子殿下!”

鄭姑娘的手一頓,整個人僵在那裡。

江白驚得嗓子都破音,他不過離開一會兒,怎麼就出事了?

地上的乞丐虛弱地對江白笑了笑,在江白的攙扶下站起來。

如果說征西將軍有佩服的人,那肯定是老慶北侯,頂著一張斯文好看的文人臉,卻乾著血腥的武將活。當年老慶北侯殺胡人那股勁頭,鄭將軍瞧見了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江白是老慶北侯的獨子,明明該是武將的,偏偏是獨生子,不得不走上文人之路,對鄭家人而言是“彆人家的孩子。”

鄭姑娘知道像江白這樣正直的君子,最不屑欺瞞撒謊的,所以說這個乞丐真是太子殿下?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恨不得砍了造孽的手,她現在跪地求饒還來得及嗎?

上一個打太子的是誰來著?好像已經被皇帝誅了九族了吧……

“你要負責……”

太子伸出顫抖的手,鄭姑娘的手也不知是什麼做的,打起人來可疼了,他平時也跟宮中禁衛練手,可從來沒這麼疼過。

忠君愛國思想根深蒂固的鄭姑娘點頭如搗蒜,就差指天發誓:“臣女負責,臣女一定負責!”

雖然很疼,太子還是露出微笑。

很好,他現在也是有太子妃的人了。

“隻是……”鄭姑娘期期艾艾地說,“好漢做事好漢當,能不能就臣女負責?臣女的爹娘兄長他們就不用了……”

太子自然點頭,“當然就你負責。”他對其他人沒興趣,更對太子妃家裡的人沒興趣。

鄭姑娘現在看太子順眼多了,雖然腦子有毛病,喜歡扮成乞丐,但好歹是明事理的。

她殷勤地上前想幫太子拍拍他身上的灰塵。

太子條件反射的向後退了一步。

鄭姑娘尷尬地收回手,弱弱地解釋:“那個,臣女不、不是想打人,其實臣女平時溫良淑德,親切柔弱,見了乞丐都忍不住傷心的好人……”

所以您千萬不要怪罪我爹娘和家族啊!

太子也有些尷尬,發現自己反射性的動作,這豈不是不給自己未來的太子妃麵子?這打鬨不過是夫妻之間的情趣,怕疼的男人沒媳婦!他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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