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不吃飯,聞到飯菜香氣的時候袁飛還是不自覺的加快速度,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一塊壩子已經掃得乾乾淨淨。田叔末出來扔菜葉正好看見他在趕雞:“不許往這邊跑,我掃乾淨的,去去去。”
大公雞被他一趕,翅膀一飛,腳一抬,一小撮糞便落在地上。
“啊!你個瘟雞,老子剁了你!”袁飛拿著掃帚就要砸雞,田叔末咳咳一聲:“快點兒收拾乾淨,馬上要吃飯了。”
“我掃乾淨的,是那隻雞的錯,又不是我。”
“你要是願意也可以讓它幫你掃。”
“你……算你狠!”袁飛看他一眼,默默的上前去將那一塊地方掃乾淨。
田叔末轉身回到臥室看見如霜在繡東西:“怎麼還在繡?手冷不冷?”
“炕上暖和。你摸摸,我手上還有汗呢。”如霜將手伸過去,田叔末握著像是一團棉花,不由得說道:“每次握著你的手都好像是沒骨頭一樣。”
“怎麼會沒骨頭,你瞧這裡的骨節。”她將手握攏,骨節倒不怎麼明顯,手上一些小窩窩顯得很是可愛。
“小時候我娘說手上有小窩窩的人有福氣,捏的住財。如霜手上這麼多小窩窩,今後家裡的錢財就全都給你攥在手裡。”
如霜抽會自己的手,輕呸了一下:“明明知道我不會管錢,你還非讓我管,是不是想讓我頭疼?”
“我哪裡舍得?”田叔末順勢往床上一躺:“好冷啊,如霜給我暖暖吧。”
如霜雖說知道他在耍賴,還是將被子給他攏在身上,聽見外邊的沙沙聲:“袁飛還在外邊掃壩子呢,我今兒還以為他真要撂挑子。”
“他看袁家人這個名頭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怎麼舍得走?況且我還從老師那兒得了個消息……”他神神秘秘地停住了。如霜故作不在意,拿起先前的繡布接著繡。
田叔末湊到她麵前:“不好奇?”
“你願說就說,不願說就算了。”端得是平平靜靜。
“親我一口,我告訴你。”
“呸。”如霜笑著用手指戳戳他:“走開,你個登徒子。”
“你都允我這登徒子上了榻,親一口又怎麼了。”說話間飛快啄了一下菱唇。
“你討厭。”如霜捏捏他的臉:“快將秘密告訴我!”
“秘密就是……”
“三兒,帶如霜出來吃飯了。”方林容的聲音響起。
“來了!”田叔末說著就要起身,如霜一把拽住他,他又跌了回去,好險沒摔在針尖上。
“媳婦兒你今兒這麼主動?”
“胡說八道什麼,快將你剛才說的事兒告訴我。”
“剛剛你自己不要聽的。”
“你都那樣了……”占人便宜還不守信用,如霜可生氣了。
“我錯了我錯了。”田叔末連忙認錯,將如霜從床上抱起來:“我聽老師說,縣委書記最後定的不是袁家人,也不是王家人,是上邊空降下來的。那個人咱們還認識。”
“咱們也認識?”
“就是第一回見老師,到派出所去找接他的那人,最後送咱們回家的。他先前在這邊來摸過底兒。這次還特意看著王家和袁家爭,手中還拿了他們不少的把柄。”
閨房裡的話,出了門小兩口就都不再說。方林容出去看了看壩子對袁飛說道:“掃得不錯,進來吃飯吧。”
袁飛還有些不習慣,他還以為方林容會故意刁難他,即使不做什麼,冷言冷語嘲諷兩句也是會有的。沒想到這般平和。
方林容像是察覺他的眼神:“怎麼,沒罵你還不習慣了?”我這個人一向是對事不對人,你要是好好把事兒做了,我也不會給你多話。”
幾人坐在桌邊,袁飛看了看那桌菜,好些他也沒見過,就當吃個新奇,坐下來盛了飯就要開吃,方林容一筷子拍過去:“沒規矩,長輩沒說開飯就開始動筷子。”
得,袁飛放下筷子,看他們都沒動:“你們這是在等什麼,在看哪個點兒吉利?”
說話間房門被推開,田大光走進來:“那邊有熱水,洗洗手準備吃飯。”方林容同他說了一聲。
田大光解下大棉襖,洗了手坐上桌,看了一眼袁飛:“這是哪家小夥子?”
“就那個開車撞了如霜的,他家裡讓他來給咱們做做事兒。”方林容順手還給田大光盛了一碗湯。
袁飛就發覺周邊整個溫度驟降,抬眼一看田大光看著他,眼神像刀子在他身上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