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要人陪，有我和你爹呢。你們也不是要去好幾天，有聚的機會。”方林容勸道：“馬上就要過年了，難不成還要讓如霜帶著那東西過年，是不是這玩意兒拆了就能下地走路了？”
“還不行呢，後邊還有個慢慢適應的過程，還要好幾個月。”田叔末說著又擔心如霜心裡不舒服：“傷精動骨一時半會兒肯定是好不了的，不過上次去複查醫生說骨頭長得很好，今後痊愈了肯定能和以前一樣。”
“這樣就好。你們都進城裡了按理還是該去你們老師家裡邊拜個年。先前在他們家叨擾那麼長一段時間，你現在後山那埋下去的種子也是你老師給弄的。”方林容將大鵝切成塊狀，手起刀落乾脆得很。
“要去的，剛才本來想來同您商量將那熏兔子給帶去，再加一些魚乾肉乾一類的。您說一會兒我去王師娘那兒要不要說二哥回來了？”
“先彆說吧，他回來該去拜訪長輩的，明日估摸著自己就去了。”方林容說著：“也不知道你二哥給買了些什麼，禮夠不夠？”她顯然也是察覺他的經濟狀況不好：“他這次穿回來的衣裳太薄了，還好我給他準備衣裳。”田家每年都會給孩子做新衣裳，今年方林容本想著年後給老大老二寄去，現在老二回來了。就不用費功夫了。
“娘，二哥不是說想吃臘肉，您拿的臘肉呢？”
“我剛剛拿了鵝轉頭就忘記拿出來的臘肉了，哎喲我這個記性，真的是老了。”方林容碎碎叨叨地走出去。
“二哥在外邊過得不太好嗎？”娘看起很擔心。
“不怎麼好。那邊氣候不行手腳好多都開裂了。”
“屋子裡邊有上次老師給的凍瘡膏和蛤蜊油一會兒你給二哥送去吧。厚厚的塗上一層，再穿上襪子，第二天一早起來就能好很多。”
“咱們還有這東西呢，我怎麼不知道？”
“你一天到晚忙得早上天沒亮就出去，天黑了也不見回來，你能發現什麼？”
“這不是忙著把那種子蓋上，現在好了，這幾天閒了天天在家陪著你。”田叔末說著親了親她的手。
如霜縮回手：“那可說好了，可不許老是不見人。”
“都聽夫人的？那袋子在哪兒啊，趁著我哥睡著，我去給他把藥塗上，醒來也能好過些。”
“就在床邊櫃子裡那綠色的小布包裡邊，你去拿。”
田叔末夾了一塊木材放進灶裡，自己回了房。打開小櫃子就看見那個袋子，扯袋子的時候帶出一個小小的筆記本，裡邊居然是如霜寫的時不時同寶寶說的話。
“親愛的寶寶，今天你就是兩個月了，我還是感覺不到你的存在，但是娘知道你在不久的將來就會來到娘的身邊。”
“寶寶啊，娘今天不小心磕到了腿，雖然隻感覺有一點點疼，但是娘還是有點害怕……害怕會變成瘸子。娘昨晚做了噩夢，夢見自己站不起來，但是裡邊有個小姑娘安慰我，那個人是你嗎？娘親對不起你都沒有看清楚寶寶的樣子，你今晚再到娘親夢裡來讓我看看好不好？”
“寶寶啊……”
她也沒寫多少，田叔末看下來卻覺得心裡酸澀得不行。要不是自己整天的忙，如霜怎麼會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隻能對著這個本子說心事。他真的是太笨了，怎麼會以為如霜就是表麵看起來的對腿傷這件事看得開呢，她分明就是埋在心底不想讓他擔心罷了。可是他就真的忽略了。結婚之前說過的話，他一樣也沒做到。他都開始唾棄自己。
“三兒你在屋裡做什麼呢，還不收拾了來燒火？”他娘的聲音打破了他的自厭。
“這就來！”他還沒忘記要去給二哥擦藥，進了屋鼾聲震天，他輕手輕腳地將藥塗上，田仲華毫無察覺依舊睡得昏天黑地。
擦完藥洗過手，進了廚下看見如霜正夾著柴火往灶裡送。他拿過火鉗，將要掉落的木柴放進去。
“你去了好久啊。”如霜小聲嘟囔道。
“找那東西用了一會兒時間。”他沒說他看了日記。
“你好笨呀，給你說了在哪兒你還找不到。我就說你對家裡太不熟悉了。”
“你說得對，對不起啊，我都沒有好好陪陪你。”
“沒事呀，我一個人也很開心的。”如霜笑了笑，田叔末心裡卻像針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