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田叔末抱著如霜回了屋,他們明日要早起去城裡。
方林容有心緩解兩兄弟之間的不愉快,拉著田仲華的手說道:“三兒就是個臭脾氣,又把如霜看得重,平日裡都不大讓她動針線的,你彆往心裡去。”
“我還能不知道他的性子,不過他這麼著急忙慌地回屋,估計心裡不高興我呢。”
“怎麼會?他那是明兒要去城裡給如霜拆石膏,估計想著早些休息。”方林容說著又想起來:“你同你爹坐一坐說說話,我得去給叔末準備節禮,讓他帶給他老師。”
老師?田仲華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方林容解釋道:“就是住在城裡你姨婆樓下那兩個,三兒結婚的時候還來過的。”
“哦,我想起來了,當時候說是什麼退休的老師是吧?怎麼現在兩家還有來往?”
“他們可不是普通老師,是什麼教授?”方林容以前也不明白,後邊在醫院裡才被人普及了:“頂頂厲害的那種。”她說著又想起來:“前兩天我還聽三兒說呢,他有個學生就是咱們縣裡的書記……”
“你快去找東西吧,都這時候了,待會兒孩子們都睡了。”田大光打斷了她的話。
“誒,我這就去了。”方林容去了地窖,田大光吧嗒吧嗒地抽了幾口煙:“你心裡頭不舒服?”
“什麼?”田仲華驚詫地問道。
“你在不高興三兒有這樣的人物當老師。”田大光目光灼灼地看著二兒子,在他的目光下田仲華開始有些不自在,極力掩飾之後說道:“爹說的哪裡的話?我從小到大對三兒是怎麼樣的您也是清楚的,我巴不得他有個好前程,怎麼會因為他有個好老師不高興?”
田大光還是沒有移開目光,父子兩對視之間田仲華還是敗下陣來:“好吧,我承認,心裡是有些不舒服。不過不是因為三兒的原因,而是我自己。我就是想著我出去那麼久連個好朋友都沒有交下,更彆提有個教導的師長了。”他半真半假地說道。
“人的機遇是件很玄妙的事,什麼時候遇上什麼樣的人都是固定的緣分。嫉妒不來更強求不來。你爹我一直信奉一個道理,尋求貴人不如做自己的貴人,隻要腳踏實地地一直努力,終有一日彆人有的你也是會有的。”
“我知道。”隻是不讚同而已,人生來就不同,有些人輕而易舉得到的東西,彆人付出十倍努力也拿不到。就像現在田叔末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
“響鼓不用重錘,你也已經是這個歲數了,經的事也不在少數,我相信你能自己想明白。”田大光將旱煙掐滅站起來:“你隻要記得一點,你們兄弟三人,血脈相連也就這一輩子的事。這樣的緣分再也不會有,不管未來如何我都希望你們能相互扶持。”
“兒子明白。”田仲華看著父親的背影久久才說道。
田叔末將如霜放到床上,自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如霜挪過去,扯扯他的衣裳:“你怎麼了?一家人吃團圓飯還不高興呢?”
“你瞧瞧二哥,他壓根兒就不是為了一家團圓回來的,他根本就是為了……”
“為了我的手藝?”如霜平淡地說道。
“你難道沒有不高興?”田叔末看著她。
“二哥回來了,一家團圓,熱熱鬨鬨的過年,爹娘高興,你也高興,我就高興。至於他最初的目的是什麼,其實沒那麼重要。”如霜在桌上拿了個蜜桔,一點點的剝開,桔香在房中飄散。
“那他早該在一開始就說明白,說什麼為了團圓才回來,假惺惺的。”田叔末說完如霜便將一瓣橘子塞在他嘴裡。橘子很甜,又很冰壓下了他心中的火。
“他估計也是抱著賭一把的心態,從那麼遠的地方來估計也是沒有辦法了。你待會兒去問問他,到底是想要個什麼樣的,既然都是一家人,遇上難處能幫一把是一把。”如霜自己吃了一瓣橘子覺得太涼,放在一旁的爐子邊上。
“我都給拒了哪兒還有上趕著貼上去的道理,我不去問他。”田叔末轉個身。
如霜倒是半點不擔心,畢竟看田仲華的樣子應該是會主動來找他們的,隻是希望叔末彆太彆扭了才好。
第二天一早田叔末起來洗漱是遇上了正巧來洗漱的田仲華,他想著三倆下弄好就同他錯開,田仲華卻笑了:“怎麼,還在生二哥的氣?”
“二哥說什麼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