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隙(1 / 2)

冬兒沒想到她不過是回了一趟家,彆莊就發生了大事。

她看著一身鵝黃色衣裙的葉音,豐盈的臉頰繃得緊緊的,琥珀色的眸中也浮現了霧氣,既有羨慕不甘,還有被背叛的委屈。

葉音歎息。

午休時候,葉音去了冬兒屋裡,那身鵝黃色的衣裙在冬兒眼中無比紮眼。那是二等丫鬟才能穿的顏色。

“你如今都是二等丫鬟了,還來我這破地兒乾什麼。免得臟了你的腳。”

葉音知道她心裡不舒服,自己找凳子坐下,任由冬兒發泄。

誰知道冬兒越說越來氣,細白的食指指著葉音:“我就隻走了一日,就一日!你就攀上了公子,我從前都小瞧了你。”

她來回踱步,火氣直衝腦門:“葉音,你彆忘了你進來彆莊後,是誰照拂你。”

“你上次風寒發熱,是誰給你喂藥。”原主發熱初期,的確是同屋的冬兒照顧著,直到原主後來病情嚴重,莊裡才通知王氏,請了許大夫。

冬兒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你每次餓了,是誰給你找吃的,外人說你,又是誰維護你?”

“是我!”她用力拍著自己的胸:“我對你那麼好……”

見她說的差不多了,葉音抬眸:“我可以解釋了嗎?”

冬兒一梗,重重哼了一聲彆開臉。

葉音微微斂目,快速講述了尋找佛珠前後的事。

冬兒微怔:“就這樣?”

葉音:“不然呢?”

冬兒看了葉音一眼,臉色幾度變換,最後定格在尷尬。

屋裡安靜的厲害,冬兒偷覷了一眼葉音,希望葉音能先開口打破僵硬的氣氛。

但葉音比她沉得住氣,冬兒訕訕道:“阿音,我…我被人攛掇了。”

這個理由有些站不住腳,畢竟冬兒剛回彆莊,知道葉音成了二等丫鬟後,就對葉音發難了。

葉音盯著麵前半舊的桌紋,應著:“嗯。”

她很乾脆就信了。

冬兒心裡一鬆,在她身邊坐下,沒一會兒就低聲抽泣起來:“阿音你知道我的,我做夢都想升上二等丫鬟,在我心裡,公子就是我…”

“這個給你。”葉音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油紙包。

冬兒懸在眼眶的淚珠都頓住了:“這是什麼?”

葉音溫聲道:“這是堅果,我昨天買的。特意給你買的。”

冬兒興致缺缺,敷衍道:“謝謝。”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葉音就提出離開。

冬兒跟著起身:“我送送你吧。”

葉音:“不用,外麵天熱,免得曬著你。”

走在遊廊上,葉音的心情也跟今日的天氣一樣燥熱。

葉音猜到冬兒會有反應,但沒想到冬兒反應這麼大。她不過是升了個二等丫鬟。

葉音隨手揪了一片葉子,有些鬱悶,她以為能收獲一段姐妹情,果然是她想多了。

但也不必太悲觀。

葉音駐足,望著天上高懸的烈日,人還總會死呢,難道就不活了。

她依然相信世上有真摯的感情。

倒不是天真,隻是人嘛,總要有點堅守和信念。

院子裡的丫鬟數量是固定的,小主家親自發了話,讓葉音在內院當值,所以原本的一個二等丫鬟就被調走了。

葉音進入二等丫鬟居住的屋子,明顯感覺到了同屋人對她的排斥。

葉音也不在意。

她老老實實乾活,二等丫鬟跟三等丫鬟的乾活內容沒有太大區彆,隻不過地點不一樣。

清晨,葉音正在給花澆水,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琴玉冷著一張臉,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俯視她:“葉音,公子喚你。”

葉音腦子裡轉過許多念頭,但手麻利地放下水壺,跟著琴玉進入書房。

繞過屏風,這一次葉音老老實實低著頭,聽著琴玉稟報:“公子,葉音帶來了。”

顧澈揮手,琴玉抿了抿唇,退下時偷偷瞪了葉音一眼。

葉音眼觀鼻鼻觀心,猶豫道:“不知公子喚奴婢有何事?”

顧澈:“既是你尋回最後一顆佛珠,等會兒你隨同吾一同前往靈恩寺。”

葉音第一次坐上古代官家子弟的馬車,外表平平無奇,內裡卻頗有乾坤。

馬車內部空間很大,左右角落皆置了冰盆,中間的案幾上備著冰飲點心,車內縈繞著淡淡的花香,伴隨著馬車的行進,令人昏昏欲睡。

如果馬車裡沒其他人的話,葉音或許真的會選擇睡過去。可惜小主家存在感太強,白管家的視線也不容忽視。

一路無言,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在靈恩寺山腳停下。

白管家原本要替顧澈打傘,被顧澈拒絕了。

“山間林木蒼茂,足以遮陽蔽日。”

葉音跟在其後,今日顧澈著了一身天青色長衫,烏發半束,弱化了那種世家公子的疏離冷清之感。

林間的清風拂來,便是走這長階也不覺苦悶。至山頂時,白管家氣喘籲籲,麵皮通紅,豆大的汗珠滾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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