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音想了想,也裝作大口喘氣的樣子,頻繁用袖子擦臉上的汗。
顧澈:“……”
此刻巳時左右,陸陸續續有禮佛的香客。
顧澈與一位僧人交談後,連寺廟大堂都未進,直接從小路去了後院。
“方丈,顧施主到了。”
顧澈進入禪房,葉音和白管家為了避嫌,特意在院中等候。
院裡的桂花尚未開,葉音看著翠色的樹葉有些可惜。
聽說寺廟裡也會種果樹,現在正是桃子熟時,不知道能不能薅兩個走。
葉音在院裡東張西望,白管家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她。腰肢不夠纖細,體態不夠輕盈,不懂規矩,容貌勉強算清秀。
彆說跟琴玉等人相論,便是葉音之前同屋那個冬兒都比不上。
這樣一個平庸的丫鬟,給小公子做通房都不夠。
葉音還不知道白管家把她從各方麵點評一番,大概知道也不在乎。
禪房裡,顧澈看著卦象,斂目深思。
方丈將佛珠串好,係緊繩子,交還給顧澈:“施主莫要憂心,天無絕人之路。”
“深藏的最後一顆佛珠既能尋回,不正好應了那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顧澈撫摸著手腕上的佛珠,目光沉沉地落在葉音身上,在葉音被看得快要發毛時,顧澈方才收回了視線。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留有一線生機。
顧澈闔上眼:想來顧府不管經曆什麼風浪,最後應該都能逢凶化吉。
思及此,顧澈心裡的擔憂散去大半,但心底深處仍殘留一絲不安。
或許是他太在意一串佛珠了,枉他念聖賢書多載,竟也鑽了牛角尖。
回去後,葉音以為沒她什麼事了,沒想到次日她又被叫進書房。
為小主家研磨。
琴玉幾乎繃不住臉色,毫無溫情地盯著葉音,一字一頓道:“你從來沒有研磨過墨,墨條金貴,磨的時候要慢,輕。”
“這般精細活兒,你得打起十二分小心。”
本來葉音沒覺得有什麼,讓琴玉刻意提醒,葉音想她若是不小心把墨條捏碎了算誰的。
看成色也知道這墨條價值不菲。
琴玉還要細說,顧澈淡淡瞥來一眼。琴玉隻得退下。
書房裡隻剩下顧澈和葉音主仆二人,葉音看了墨條好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道:“公子,如琴玉姐姐所說,奴婢是第一次磨墨,若是做的不好,還請公子多擔待。”
顧澈沒有什麼表情,但整個人的氣勢是舒展的,莫名讓人感到溫和,他啟唇: “無妨,多磨兩次就好了。”
得了準話,葉音就放心多了,試探著拿起墨條。
輕微的摩擦聲不但不吵鬨,反而有種格外的韻律。
然而……
“哢嚓”一聲,葉音的神情僵住了,她低著頭,不敢去看身邊人反應。
少頃,耳中傳來清冽的聲音:“手挪開。”
葉音:…救命……
葉音閉上眼,認命的鬆手,沉悶幾道聲響,硯台裡不見墨條,隻有零碎的墨塊。
顧澈挑了下眉,片刻就收斂了情緒。
葉音先一步開口:“公子,奴婢乾多了重活,一時,一時沒轉換過來,還請公子寬宥則個。”
書房裡寂靜無聲,好一會兒才聽聞:“吾若是不寬宥呢?”
葉音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抬頭,正好對上顧澈饒有興致的眼。
她飛快垂眸,為難道:“公子…奴婢…”
她磕磕巴巴,顧澈也不催她,葉音暗罵自己倒黴,不過還是認了:“墨條的錢,從奴婢月銀裡扣罷。”
顧澈嘴角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複又壓下,他欣賞葉音的擔當。
顧澈好心情的點點書案:“吾早有言明,你第一次研磨,不追究你錯處。”
葉音嘴角抽了抽,既然如此,剛才嚇唬她乾嘛。
她真的做好了花錢消災的心理準備啊喂。
費了兩根墨條後,葉音終於上手了。
顧澈提筆蘸墨,默寫心經,但神思卻不禁飄向了彆處。
或許是因為葉音是找回最後一顆佛珠的人,亦或是葉音不經意泄露的異於常人之力,顧澈確實對她有了幾分好奇。
更讓顧澈驚奇的是,葉音的神力是風寒高熱後才顯露。顧澈不信鬼神之說,但一時又無法解釋葉音前後不同的行為。
最後顧澈勉強將其歸為葉音藏拙。
不知葉音可會拳腳?有這般好的底子,好生訓練,假以時日定能成為一名得用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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