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挑撥離間(2 / 2)

徐潔王君不明白阿汀的威脅,傻乎乎的四眼相對,皆是疑惑地皺了皺眉。

宋婷婷同樣腦筋沒轉過來,正要反口相譏,阿汀又輕輕開口:“你不想被人知道的,還有你家裡所有的事。隻要你讓我不高興,我就說出去。”

“我有什麼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能讓你知道?”宋婷婷撇了撇嘴,頗為不屑。

阿汀蹲下來平視她:“你想儘辦法搭上南培,就是為了拿到柳導演的電影角色。這事想被彆人知道嗎?”

宋婷婷猛然一驚,目光發直。

柳導演在現實中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退圈多年又回歸,你問遍整個學校未必有人知道。

但他在夢裡靠著《一條紅裙》名聲大噪。而她宋婷婷陰差陽錯成了他的女主角,隨之大紅大紫,此後更是千金不換的禦用女主角。這一切她從未對外說過!!

宋婷婷眼色一下變了,“你怎麼知道的!你還知道什麼?”

阿汀純粹碰碰運氣來著,看她反應這麼大,就回憶起劇情,故作玄虛的點出一個人:“姓吳的男明星?你想認識他?”

那是《一條紅裙》電影中的男主角,是宋婷婷成為女主角的原因,更是劇情中宋婷婷踹掉南培,隨之接上的男人。他是她演藝生涯中的重要角色,真正教會她如何演習,如何在這個圈子裡生存。

!!

這死丫頭真的知道!

“道歉嗎?” 阿汀眨著眼睛繼續追問。

徐潔完全聽不懂她們雲裡霧裡的台詞,光是嚷嚷:“道歉不夠!我要她收拾衛生間!還得用手把我的沐浴露撿回來,洗乾淨給我!”

王君趁機提條件:“再把整個寢室掃一遍拖一遍!”

阿汀特彆天真還理直氣壯的問:“全部記住了嗎?”

宋婷婷稍稍急促呼吸著,不死心地挑釁,“記不住又怎樣?”

阿汀想了想,“大概……再也當不成明星吧。”

小姑娘將自家男朋友隨口胡說的毛病學以致用,還漫不經心地嚇唬人。

宋婷婷好死不死處在驚弓之鳥的位置上,潛意識聯想到陸珣。心思來來去去,一雙眼睛迅速變得無比掙紮猶豫,像步入進退兩難的峽穀。

她高傲,絕不輕易道歉。

但想來想去還是明星夢想不能放棄。她低低垂下腦袋,捏著拳頭吐出三個含混不清的字:“隊不棄。”

“啊?什麼?”徐潔一手放在耳朵邊:“我耳背聽不清楚,你說得是對不起麼?大點聲啊!”

王君煞有介事的提醒:“你得要說出對不起的理由,反應出你的認真反省。”

阿汀也點頭。

擺明了故意折騰她!

宋婷婷恨不得將一口牙齒咬碎,一字一字道:“亂!進!你!們!寢!室!對!不!起!行了麼?!”

“前麵還像樣,後麵這什麼語氣?”

徐潔哼哼著叉腰:“再來再來!”

王君一屁股坐在她床上:“你誣陷我們偷東西,說我們是狗,這都得道歉吧?”

“就是!”

兩人一唱一和,拽著宋婷婷道了不下十遍的。還被推進衛生間,被監督著撿起滿地的東西。

包括那個浮在坑裡的沐浴露。

“再衝兩次,衝乾淨點!”

徐潔半靠在門口指指點點,為難宋婷婷整整半個小時。

沐浴露洗乾淨了,她看也不看一眼,直接當著宋婷婷的麵丟進垃圾桶,躺在床上嬌聲嬌氣道:“我又不是缺錢的人,誰要掉過坑的東西?”

宋婷婷額頭青筋亂蹦,真想一個巴掌蓋過去:那你為什麼還讓我撿,平白無故讓我洗了二十分鐘?!

辛虧熄燈鈴聲響了,阻止了一場大打出手。

宋婷婷涼涼瞥過徐潔,突然連名帶姓地叫:“宋千夏,我有事情告訴你。有關陸珣,你愛聽不聽。”

陸珣的事還是要聽的,阿汀悄然跟上來。走廊頭尾的燈倏忽暗掉,月光清冷如霜。

她還沒問,宋婷婷突然刹住腳步說:“我看到徐潔跟陸珣在宿舍樓下碰麵,說了很長時間的話。我還看到過徐潔拿他的錢,上他的車。”

無意間碰見過一次而已,她故意說:“軍訓那會兒我經常看到她們倆單獨碰麵,這事兒你知道麼?”

“阿汀不答反問:“你說完了嗎?”

“沒說完,急什麼?”

宋婷婷轉過身,嘴角閃爍著幸災樂禍的笑容:“我真正要說的是,陸珣早背著你跟徐潔好上了。蠢貨。”

周末阿汀在家,過得雲淡風輕怡然自得。

才怪。

周日的晚上十點半,萬籟俱寂,唯有阿汀姑娘光榮失眠。

腳丫子光溜溜踩在地上,上半身躺床,雙眼一眨不眨望著天花板。腦海裡兩個名字在重複:

陸珣。

徐潔。

徐潔。

陸珣。

哎。

分明知道宋婷婷嘴裡說出的話,必然經過惡意加工。可她仔細回想起來,這兩人的確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

比如林鴿子同學組織班會時,徐潔急衝衝出了門。之後陸珣忽然出現在教學樓裡,徐潔又忽然出現在回寢室的路上。

再比如最近的圖書館。

徐潔不讓她出學校找人,還非讓她幫忙拿書,結果陸珣就在那兒冒了出來……樁樁件件太巧了點。

要不要問個乾脆?

阿汀盤腿坐起來,雙手捧著臉,視線鎖定桌上的隨身電話。

就是陸珣帶到攤子上的那支。

那天徐律師念叨著老爺子,焦急催促陸珣走。這支電話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被落在攤子上,沒帶走。爸媽堅決不肯收它,便擱在她房間裡,讓她碰麵時還給陸珣。

不過陸珣打電話報過平安後,足足三天沒出現了。

要不要打個電話去問?

問問他在乾什麼,順便問徐潔?

這個時間點會不會太晚了?

阿汀再次倒下去,抱著電話慢悠悠往左滾,往右滾。腦袋擱在床中心,兩腳踩著被窩畫出一個大大的圓。

尚未拿定主意是否使用,它倒搶先亮起來。

一串電鈴聲來得突兀,阿汀下意識用被角捂住它,免得吵醒了家人。

確定隔壁爸媽房間沒聲響,阿汀旋即把自個兒塞進被子裡,小心翼翼接起電話,再偷偷摸摸發出個氣音:“你好,請問你找誰?”

對麵笑。

很淡、很輕微的笑,手指頭點擊湖麵的力道。阿汀說不出滋味,大約就是心裡頭一圈圈泛起漣漪,止不住。

她翻了個麵,趴在枕頭上軟綿綿地喊他:“陸珣,你還沒睡啊?”

“還早。”

陸珣人在宋家門外。

細長的巷道安安靜靜,宋家宅子左右連著章、劉兩家,放眼望去淨是黑漆漆的一片。

陸珣側耳在章家門上,沒有任何動靜。伸手用力地拍了拍,裡頭仍是一片死寂。

“你在外麵?“ 阿汀聽到拍門聲。

嗯了聲,陸珣問起阿彪,“他在哪?”

“在外麵。”

房間的窗戶斜對著院子口。阿汀撐起身子,透過月色捕捉到那抹健壯的身軀。

“他晚上老不睡覺。” 有點小孩告狀的語氣。

“為什麼?”他很大人、很配合的追問。

“不知道。”

小姑娘更詳細地念叨起來:“白天本來就沒在睡覺,晚上去攤子上幫忙。大半夜回來還不睡覺,總是坐在院子裡抽煙到天亮。他之前也這樣麼?這不是很傷身體麼?”

陸珣聽到這裡就明白了。

阿彪是個拎得清的,在他看不著的地方照樣勤勤懇懇的辦事,半夜連被窩暖都不敢貪。

他沒看走眼,這人好用。

但回答得特彆冷淡,就仨字:“彆管他。”

黑乎乎的眼珠圓溜溜地轉悠,阿汀反應過來了,“你早點睡。早睡早起身體好,少抽煙少喝酒,健健康康活到九十九。”

陸珣懶洋洋的哼。

終於想到關心我了?

前頭嘰嘰咕咕給彆人那麼多關心,輪到我隻有這麼幾句虛的客套話?那你不如彆想我了。

有人鬨脾氣的時候彆的不乾,就愛哼哼。阿汀晃悠著腳丫子,小聲說:“你彆哼了,小豬才每天哼哼。”

手指頭壓著鼻子,她奶裡奶氣地哼幾聲做示範:“你後來不在,我們家裡養的豬就是這樣哼的。”

是麼?

陸珣正兒八經又哼了一聲,阿汀直笑。

什麼宋婷婷徐潔啊,亂七八糟的煩惱完全拋到九霄雲外找不回來了。她興致勃勃說起最近新學的知識,課堂上聽到的病例。陸珣兩眼一抹黑,瞎嗯嗯著,表示自己在聽。

這時已經繞到宅子後頭了。

斑駁的牆麵迎著月光,兩塊四方石頭堆在那兒,看形狀,約是做石階剩下的。

陸珣站上去,用肩膀夾著電話,雙手撐著牆沿輕而易舉翻了過去。人坐在牆上,離地有些距離。

不過後院泥土是濕的,跳下去應該沒幾分動靜。

至少鬨不醒熟睡的人,還驚動不了前頭的阿彪。

如是評估著,陸珣抬頭望向隔壁。

以這個高度看去,章家院子枯葉滿地,像是荒廢好幾日的樣兒。隻是房屋裡黑洞洞的,說不準是否藏著不懷好意的人。

“汪!” 腳下遠處響起狗叫。

“汪汪汪汪汪汪!” 它迅速跑來,嗓子裡幾乎能以假亂真的狗吠聲,光滑的黑色皮毛在月光下跳躍。

是貓,原來還曉得裝狗嚇人。

警惕性不錯,也機靈。美中不足是自由生活過慣了,連原來的主子味道都聞不出,沒頭沒尾朝他瞎裝凶悍。

陸珣掩著電話,訓它:“睡你的覺去。”

“喵喵喵!”

凶什麼凶!哼!

貓轉個身兒,原地臥下給他看大屁股。

電話那邊阿汀起了疑惑:“你到底在哪裡啊?”

“在你家。”陸珣說著跳了下來,果真沒多大動靜。看來後頭的石頭必須搬走。

“騙人。我家大門鎖上了,你進不來的。”

“想進來總有辦法進來。”

陸珣俯下身,兩根手指頭捏起貓的後脖子皮。近看才發現貓胖了不隻一點,肥手肥腳胡亂揮著,張口一串叫:“喵喵喵喵汪啾啾!”

什麼稀奇古怪的鳥語??

他嫌棄,但阿汀認出貓的聲音,一下子驚喜地睜圓眼睛:“真的在我家嗎?”

“是啊。”

陸珣甩了甩貓:“再叫個。”

呸!

呸呸呸呸呸呸呸呸叫你個頭!

貓哢哢咬著牙,學到了林雪春的精髓。

“陸珣你彆走,我馬上出來!”

那邊阿汀丟下電話,一躍而起。

顧不上滾亂了的發,來不及穿鞋,她打開門化成風化成鳥雀往外跑,一股腦兒撲騰進陸珣的懷裡。

兩條小胳膊緊緊抱著,整張臉都埋進他的懷裡。全是他的味道,沉默著熱烈地撲了過來,更加緊緊包圍她。

“跑這麼快乾什麼?” 瑩白如玉的腳丫子映入眼簾,陸珣問:“鞋呢?”

阿汀悶聲悶氣地回:“我怕你走太快,就沒穿。”

傻子。

“怎麼可能走?”

陸珣低頭埋在她的肩窩裡親了親,呼吸灼熱還帶著取笑:“你以為我來乾什麼的?”

“乾什麼?”阿汀仰起腦袋,一雙眼睛亮得熠熠生輝,

陸珣微微挑眉:“明知故問?”

阿汀還真就明知故問:“你來乾什麼啊?”

“餓了,來找碗麵吃。”

“真的?”

“假的。”

“那你說說真話。”

“真話就是餓了。”

臉貼著臉,冰涼的溫熱的兩片肌膚細密摩挲著。他落下眉眼,嗓音低啞湊在耳邊:“再不來就要餓死了。”

“還是找我燒麵啊?”

小姑娘無知無畏的笑著,嫌他貪吃。

“是啊貪吃。”

陸珣沒再解釋,眼底漆黑一片。忽然就有種掙紮於理智和感性之間的情感,既想溫柔抱著她,又有咬疼親哭她衝動。

最終決定還是克製點,先抱著。

這時世界很安靜。

風悄悄雲悄悄,連天上月亮都是靜悄悄的。

除了抽了一地煙頭的阿彪無語凝噎,默默捂住眼睛。

還有氣勢洶洶追來算賬的貓。看看阿彪再看看那黏糊糊的倆人,屁股一坐,也學著怪裡怪氣地捂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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