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決裂天空城(四十五)(2 / 2)

眾人終於安靜下來,嘴巴上的確是安靜了,心裡頭可就沒有那麼平靜了。

吵了半天也沒有一個定數,最後大家達成了一個默契,那就是先讓盛冬離再試試。期間胖子想要靠近同翁不順說話,人還沒走近兩步呢,就早早的被盛冬離冷聲喝止,喝退胖子後,盛冬離又防備的看向同樣靠近的徐茶。

“你也滾遠一點。”他一字一頓的說。

徐茶聳肩後退,連帶著胖子也不得不又後退數步。視線與翁不順相接,看見後者痛苦的臉色慘白、瞳孔渙散,胖子咬牙不忍看。

他在心中憤慨無奈,又焦急擔憂,種種複雜的心緒交織在一塊,最後隻能彙成一句恨鐵不成鋼的心聲:“他的用意,你們怎麼就不明白。”

***

深夜,月色朦朧。冷意似乎叨擾了月亮,導致傾瀉而下的月光幽幽閃著綠光,在場眾人臉色無不鐵青一片,各個如同索命鬼一般。

徐茶終於忍不住,無聊的看著室內多人,頭腦一歪,枕著神明就睡了過去。

在他睡過去後,玩家們的頭也小雞啄米,在高台上睡的東倒西歪。

“諸位,有水喝嗎?”卞易行口乾舌燥,欲哭無淚的看了看四周:翁不順身邊隻剩一個左子橙,盛冬離早前回藤蔓下取紗布了。在他們對麵,胖子和徐茶坐的較近,兩人都在打瞌睡。神明們依然跪的哆哆嗦嗦,跪的滿麵惶恐。

左子橙說:“有喝了半瓶的。”

他起身轉了轉僵硬的腰,隨即提溜著半瓶礦泉水走到了卞易行身邊。

卞易行接過水,仰頭噸噸噸。

角落裡,盛鈺倏的睜開眼。

冷風像是能順著眼眶鑽到腦子裡,他現在清醒又混沌,恍惚之間又回憶起踩在雲端之上那種感覺。明明這一次前方沒有萬丈深淵,盛鈺的每一步卻走的依然猶如刀尖踱步。

噠、噠、噠,腳步聲很輕。

腳尖點地,腳跟著地,高台之上的地麵冰涼堅硬,每一步踏下,都能激起零星灰塵。

他發現自己好像控製不了身體,大腦明明沒有下達任何指令,身體還是不由自主一步一步走近了翁不順。低眸斂目一看,翁不順同樣也在看他,眼眸裡仿佛有萬年的風霜在破碎交織。

“你來了。”他扯了扯唇角。

幫我——翁不順的眸光在表達唯一的訴求。

一周前在盛鈺的家中,翁不順舉著牛奶杯嚷嚷著要續杯,也是這樣的兩個字:幫我。

正在‘噸噸噸’的卞易行灌完了剩下的半瓶礦泉水,抬手指向左子橙身後,猶猶豫豫的提醒說:“他們看起來好像有點奇怪。”

“誰?”左子橙回頭:“盛鈺啊,沒事。”

“真的……沒事嗎……”卞易行滿臉遲疑。

左子橙沒有繼續看那邊,嘮嗑般歎聲說:“不要擔心,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對翁不順下手,隻有盛鈺不可能。他萬年前可是花費好大的力氣將翁不順囚住,免得這人傻乎乎的跟著我們一起祭聖器,這才保住他的命。”

“可、可是……”卞易行結結巴巴,話還沒有說完,人卻先僵住了。‘回頭看’三個字的口型已經做出,他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像是已經被驚嚇到了極點。左子橙若有所覺,猛的回頭。

兩人身後,盛鈺赫然高高舉刀。

那是……胖子的食為天?!

胖子的武器是怎麼到他的手上的?盛鈺自己都迷惑,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感覺渾身熱血都逆經脈而流,全部都衝到了手上。

手起刀落,他竟一擊斬碎了憤怒卡牌!

翁不順的身體像是瀕死牲畜,上半身一下子彈起幾寸,又痛苦的跌落回去。‘呼哧呼哧’、伴隨著這苟延殘喘的吐氣聲,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聲音在他們兩人身邊輕聲歎息。

它在說:憤怒王永遠不可能重走曆史。

足足兩三分鐘過去,高台上都沒有人說話,大家似乎都被嚇到了。翁不順的喘氣聲漸漸平緩,他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時候,唇邊的笑容看起來格外悲傷:

“你還剩一件事沒有做。”

他緩慢的勾起手指,指向了自己。

盛鈺高高舉起刀,揮下——

***

“不!!!!”

角落裡,盛鈺倏的睜開眼。

這聲‘不’卡在他的喉嚨裡,他想尖聲高叫,想放聲痛哭,嗓子卻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無論怎麼樣都無法開口。連最簡單的發泄情緒都無法做到,最後他隻能大口喘氣,旁人看來,恐怕都要以為他急迫的想將肺裡的空氣全部排出。

高台上鴉雀無聲,隻有翁不順在幾米開外的地方痛苦喘氣,左子橙在一旁照料。

一切看起來稀鬆平常,盛鈺的心跳終於不再如擂鼓般駭人,隻不過肌肉的痙攣遲遲未好,他現在隻覺全身如脫水般疲乏。

“怎麼了?”傅裡鄴本身就在近處,察覺到他的異常後,靠近低聲詢問。

“沒什麼。”盛鈺習慣性的想自己消化驚慌的情緒,頓了頓又忍不住說:“我做噩夢了。”

傅裡鄴沉默了幾秒鐘,像是不太能理解,“什麼樣的噩夢?”

他輕輕拍著盛鈺的背作安撫狀,那手掌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魔力,溫暖的熱意透過衣料傳來,盛鈺的心竟然真的逐漸平靜下來。

“我夢見……”

“諸位,有水喝嗎?”卞易行睡意朦朧的聲音傳來,在空曠的高台上回響。

盛鈺本要說的話再一次卡在喉嚨裡。

左子橙說:“有喝了半瓶的。”

他起身轉了轉僵硬的腰,隨即提溜著半瓶礦泉水走到了卞易行身邊。

卞易行接過水,仰頭噸噸噸。

“夢見了什麼?”傅裡鄴特有的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盛鈺渾身上下像是剛從水裡打撈上來一般,他該怎麼說,說他做的噩夢,就是眼前以及即將發生的那一幕?

太詭異了,實在是太詭異了,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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