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玉緊緊盯著自己寬厚大手上的一張臉,麵色是冷的,但呼吸卻很急促。
他覺得不止自己奇怪,聞恬這個人也奇怪。
從頭到腳的奇怪。
明明也是個男的,嘴唇紅身子軟就算了,做這種勾搭人的事也得心應手。
……最重要的是,就這種程度,他都能傻逼純情到心跳加快。
孟朝搗鼓半天才從廚房裡出來,被燙出燎泡的手捧著一大碗稠滑雞湯,臉色比臭水溝還臭。
他撩眼掃過來,看到沙發邊神經兮兮蹲著不動的傻逼,那股被燙得捉急的悶氣總算有了發泄口,他擰了擰眉毛,張口諷刺道。
“你真該拿麵鏡子照照你現在的蠢樣。”
“是不是他喘個氣,你都能有感覺?”
*
作者有話要說:
你不也是?誰比誰高貴(-
第56章、甜O被送 離我遠點
曲玉:“……”
曲玉在他那略顯輕視的語氣中, 額角跳了跳,麵色冷了下來, 把那不老實的臉放回沙發的枕頭上。
“讓他起來喝湯。”孟朝把湯盅放到餐桌,線條流利的眉峰抬了抬。
五分鐘後,聞恬被強行叫起來,盯著那碗賣相不怎麼樣甚至可以說差勁到家的雞湯,表情無奈且無語。
抿了抿嘴巴,不太高興的, 小聲道:“我不、不想喝,很困。”
孟朝語氣涼涼道:“喝一碗雞湯要不了你多長時間,喝完再睡不行?”
聞恬還是皺著眉。
孟朝盯著他看了幾秒,聞恬這人吃軟不吃硬, 看似不敢和彆人鬨脾氣, 其實鬨起來比誰都有本事。
於是他挑了下眉梢, 大大方方的, 把那隻燒出燎泡的手攤在聞恬麵前,也不說話,但一切儘在不言中。
——看, 給你煮個雞湯連手都燙成這樣了, 你還好意思不喝。
聞恬睫毛翹了幾下, 果然抿著嘴巴,臉上露出點點愧疚。
他拿出勺子,舀起一勺雞湯,分了幾口喝完。
在旁邊看著的曲玉:“……”
這狗逼手段真陰。
“行了,碗給我, ”孟朝看著明明被苦到不行還喝了很多口的聞恬, 唇角克製的抬了下, “你回去睡吧,沙發睡得不舒服就睡我床,我平時雇保姆來定期打掃過,應該不臟。”
聞恬困頓地搖了下頭,“我睡沙發就可以。”
小聲說完這一句,聞恬頭重腳輕的躺回了沙發。
藥剛開始發揮作用時都是這樣,讓人神誌不清且嗜睡,聞恬被毛毯裹著,迷迷糊糊散了通熱。
曲玉中途給他側了□□溫,三十七度六,比起之前好了不少。
聞恬感覺沒那麼難受了,掀開毛毯坐起來,他看向遠處打遊戲打到表情扭曲還不敢罵出聲的兩男人,小聲問:“幾、幾點了?”
曲玉退出遊戲界麵,看了眼上麵的時間,回答:“六點半,怎麼?”
聞恬嘴唇嫣紅乾澀,適應了一會兒,才說:“那我要回去了。”
孟朝頓時皺起眉,“你燒成這樣想回哪去?就在這睡著,我又不會收你錢。”
“不行,”聞恬搖頭,發現自己找不出理由,隻能丟出蹩腳的借口:“我認床。”
孟朝:“……”
孟朝想說你剛剛都睡得成那副樣子怎麼好意思說認床的,但在看到聞恬紅通通的臉頰後,又懶得和病號做什麼口舌之爭了。
孟朝不動聲色拿過玄關上掛著的外套,側頭看聞恬,“你確定不繼續睡了?”
聞恬小臉暈紅地點頭,毫不遲疑。
曲玉關了遊戲,站起來,語氣自然的:“那你起來穿鞋,我們送你回去。”
聞恬立刻翹起眼睛,結結巴巴拒絕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就行。”
聞恬臉皮薄,本來他們照顧自己一天已經很不好意思了,不想再麻煩人。
曲玉擰著眉尖,“彆廢話,我怕你暈倒在路上沒人救。”
聞恬還在試圖說:“我真的可以自己回,我已經是低燒了……”
孟朝已經拎起一袋子藥,穿上那雙昂貴的球鞋,“這藥你回去自己琢磨著吃吧,反正都是一天三次,早中晚。等燒退了,可以少吃一點,早晚各一次。”
聞恬看向那袋子藥,問道:“多、多少錢,我回去轉給你。”
孟朝連回都懶得回,率先走出門外,聞恬抿著豐潤微紅的嘴巴,臉上露出點不解,孟朝是多有錢,他轉回錢都不要?
曲玉見他還呆著,轉過張萬年不變的臭臉,“剛剛還叫嚷著要走,怎麼還不動?”
聞恬拗不過,隻能起身穿鞋。
十分鐘後。
繁華熱鬨的大街,一個漂亮的、渾身白得出奇的小男生走在前麵,身後悠哉跟著兩個身量極高的大男人,怪異的場麵引來無數人側目。
聞恬心裡有點點羞恥,低著腦袋怎麼也不敢見人。
七點多才磨磨蹭蹭回到了公寓樓。
江璟比他稍晚些,大概是晚上九點多到家的。
當時聞恬正坐在沙發上,兩隻腿不那麼規矩地都放在沙發上,雪白細直的腿盤在一起,寬敞的褲腿散開,隱約能窺探到細膩柔軟的膚肉,在深灰色的沙發襯托下,顯得愈發白皙。
麵色燒紅,烏濃眼睫還濕淋淋的,在水裡淌過似的。
他手裡和往常一樣捧著熱騰騰的杯子,隻不過有一點不同,今天杯子裡的不是牛奶,而是苦澀深棕的藥。
江璟側眼在他兩隻腿上停頓了一下,而後淡淡收回,表情若有所思。
聞恬比平時要遲鈍,江璟換下鞋走進來時,他才慢吞吞抬起眼。
看清江璟那張臉,聞恬眼睛睜圓了點,盤起的兩條腿迅速落下,抿唇穿上鞋,飛快地遠離了江璟,一副退避三舍的樣子。
江璟:“?”
聞恬停在吃飯用的歐式長桌後,垂眼目測了下距離,意識到這個距離很合適,才軟著聲音乖乖叫道:“上將,您回來了。”
他臉蛋子有點紅,不僅是發燒的緣故,還因為被江璟撞見自己的坐姿。
他原本以為江璟今天不會回來了,才敢稍微坐得外放了些。
“你躲那麼遠做什麼?”江璟挑著眉,嗓音淡如水,“我臉上有什麼東西讓你這麼怕。”
聞恬紅著臉接連搖了幾下頭,動作很快,像是不快點否認就會被收拾一樣,他抿抿唇,磕巴道:“沒、沒有,是我發燒了,您最好離我遠點。”
“發燒了?”
聞恬暈乎乎地點了下頭。
江璟細細看他,他臉上麵色潮紅,嘴唇略略張開,微失神的表情和止不住發呆的頻率,都無聲證實著他此刻燒得不輕。
江璟輕輕皺眉,聲音不虞:“那為什麼不和我說。”
聞恬怯怯看著他霎時如烏雲籠罩的臉,小聲囁嚅道:“您、您忙,而且我沒事的,我已經買了藥了。”
他磕磕巴巴解釋,還想抬高手裡的藥給江璟看。
江璟看都不看那藥一眼,抬腳朝聞恬走來,聞恬覷見他的動作,登時又退了幾步,本來拉窄的距離再一次拉遠。
江璟停下,不怎麼客氣的,淡聲道:“你再躲,我讓你今晚都睡不了好覺。”
江璟的語言恐嚇向來能治得住聞恬,聞恬不敢了,苦著小臉一動不動。
江璟走到他麵前,表情冷淡地捉著他一條手臂,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然後,那本就平直的唇角壓得更往下了點。
聞恬在高燒間本就敏感,看到他那副表情,在本能驅使下,抬腳就想跑回臥室。
江璟手一橫,聞恬柔軟滑白的腰就撞到男人緊實修長的手臂上,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抱著坐到了沙發上。
聞恬為了穩住身形,蔥尖似的手撐在男人肩膀兩側,眼睫緊張地顫了又顫,他本身也不算矮,坐在男人大腿上,稍稍比男人高出半截。
敏感細長的脖頸正對男人薄白的嘴唇。
隻要探一探頭,就能吻上來。
聞恬被那股灼熱的吐息燙得極難為情,他折騰了一下,想從江璟身上下來,但在先前的威脅下,動作都是輕手輕腳不敢太大力的。
於是對男人更造不成什麼威脅。
“上、上將,我都說了,我在發燒,您還離我這麼近做什麼?”聞恬語氣難得有些急,也有些不理解。
江璟挑眉,被他巴巴的苦表情,弄得心下一動,啞聲道:“那有什麼關係。”
聞恬都驚了,跟他說:“有關係,會傳染,到時候您也會生病,您、您快放開我。”
聞恬想的很淺顯也很簡單,聯邦現在需要江璟,江璟必須是平安無事的。而他現在是帶病源,江璟能離他多遠就多遠。
如果江璟傳染了,自己會能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吧。
聞恬咬著點嘴唇,露出點害怕的表情。
江璟表情淡而平靜,一字一句說:“我不怕被你傳染,我現在沒發燒,也不會傳染給你,我不怕你也不會加重你的病情,為什麼不能離你近點?”
聞恬被他雲裡霧裡一通話弄得人都傻了,訥訥道:“我、我不和您說了,我想回房休息。”
江璟箍著人不讓走,嗓音淡淡:“……說不過了,又想跑?”
“不是,”聞恬咬著嘴唇,聲音都是擠出來的,“我就是想睡覺而已。”
江璟蒼白冷硬的下頜點了點,撩開薄白眼皮,詢問:“先喝藥,我看你喝完,吃飯了嗎?”
聞恬低頭喝藥,在吞咽間模糊心虛地“嗯”了聲。
生病的人大多沒有食欲,聞恬一丁點想吃飯的胃口都沒有,聞到食物的味道甚至還會覺得難受。
但他怕江璟生氣,所以就那樣說了,反正他也撒謊慣了,如果能讓自己免於被罰,那他下次還撒。
江璟不知道麵前紅著臉的小男生,已經心安理得接受了自己撒謊,甚至想著還有下一次。
聞恬快喝到底時,眼裡已經暈上了困意,但他忽然想起重要的事,連忙叫了聲:“上、上將。”
“嗯。”
聞恬抿著唇,小女生似的糾結了下,慢吞吞說:“尤安讓我兩天後找他。”
江璟平展的眉毛倏地擰起來,如狼似的掃向聞恬,目光冷如霜凍。
顯然他不喜歡聞恬口中那個人。
“……他還敢找你。”
江璟聲音不算平穩,聞恬小臉白了白,低垂著視線,把那天在艦艇的所見所聞,毫無保留地都告訴了江璟。
聯邦出現的混亂是他們從中作梗。
包括尤安電話那頭的人,也是曾經監視嚇過聞恬的老熟人。
江璟神色不明,搭在腿側的手緊得發白,他沉默幾秒,沉沉道:“後天你不能單獨去,我會派人在後麵跟著你,等你出來,再把尤安一網打儘。”
如果不是尤安用真相作為誘餌,他甚至不會允許讓聞恬去這麼一趟。
聞恬小小猶豫了下,慢吞吞說了句“好”。
“去睡吧,如果明天燒還沒退,就在這裡待著。”
第二天早上,江璟走之前給聞恬測了□□溫,已經退到了三十七度三。
聞恬在江璟冷淡的視線下,捏著鼻子喝完一杯藥,江璟才走。
聞恬不想耽誤課,在家休息了一上午,覺得恢複差不多了,去了學校。
下午是滿課,等講師布置完任務,已經六點了。
聞恬有看第二天課程的習慣,他拿出通訊器看了眼明天的課程表,忽然想起明天有幾節課的書還在曲玉那裡。
關閉課程表,聞恬翻出信息界麵-
曲玉,我的書還在你那裡。我明天有課,你能不能還給我?
那邊似乎在忙,過了幾分鐘,才少言寡語的發來幾個字-
曲玉:我在宿舍,你過來拿吧。
*
作者有話要說:
後麵還有一章~
寶子們早點睡=3=
第57章、甜O無奈 傳染給我
軍校alpha男生寢室。
正是去吃晚飯的時候, 各個身高體壯的alpha從寢室裡走出來,推搡打鬨著。
“誒, 等會兒吃什麼,去吃食堂?”
“拉倒吧,每天吃食堂你不膩嗎,整點兒新鮮的,今晚出去下館子怎麼樣。”
“行啊,聽說那邊開了家燒烤店, 開幾瓶啤酒,吃完去網吧,今晚就不回來了。”
“我草,你不怕查寢?夜不歸宿喝酒, 明天等死吧你。”
嬉笑聲音在早秋傍晚回蕩不止。
聞恬垂下腦袋, 小心避讓著如潮水般湧下來的人。
他好不容易走到樓梯口, 又撞見在小板凳上坐著的、麵容枯瘦的看門大爺。
“你, 乾什麼的?”
聞恬抓了抓手指,白著臉搬出那套說辭:“我有東西在我朋、朋友那裡,我上去拿一下, 很快就下來了。”
聞恬眼睫毛很長, 小扇子一樣輕輕扇動, 在清淩淩的眼睛裡晃出模糊的波紋,再小聲說句話,就跟撒嬌似的。
看門大爺停頓兩秒,緊接著不理不睬地翹起了腿,一副油鹽不進的古板表情。
聞恬:“……”
為了學生的安危和避免一些麻煩, 他這樣嚴格也無可厚非, 聞恬也不爭取, 轉身正要走,就聽那看門大爺說:“就給你十分鐘啊,拿了趕緊下來。”
聞恬腳步一停,連忙點了幾下頭,“我隻是拿一下書,用不了多久的。”
聞恬憑著模糊記憶到了曲玉所在的樓層,一步一步往走廊儘頭走。
兩邊的宿舍門有幾間是開著的,幾個alpha倚在門邊,嬉皮笑臉談論著什麼。
空氣中屬於alpha壓迫性的信息素太濃,像大網一樣從四麵八方湧來籠住他。
聞恬有點點難受,忍不住捂住鼻子小聲小氣嗆咳了幾聲,不過咳了兩三下,那幾個alpha立刻被這不尋常的動靜吸引過來,鷹隼般朝聞恬看過來。
聞恬驚得顫了下睫毛,馬上加快了步子。
推開門進去的時候,他臉上都浮出氣喘的細汗,曲玉正坐在桌邊玩光腦,聽到聲音側眼瞥向聞恬。
聞恬驚魂甫定,喘了幾下,才磕巴道:“曲玉,我、我的書呢?”
曲玉看了下他蒼白的臉色,稍一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拿出個沒用過的紙杯,倒了點白開水遞給聞恬,“下次從走廊另一邊上,離得近。”
“謝謝,”聞恬接過來喝了幾口,略急的呼吸慢慢勻靜,他抬起跑步後紅通通的臉,小聲說:“門衛大爺隻給我十分鐘時間,我拿了書就得走,你把我的書放在哪裡了?”
“放床上了,枕頭旁邊。”
聞恬點了點頭,轉身朝曲玉的床走去,他先看了眼自己身上臟不臟,檢查完了才敢上曲玉的床找書。
曲玉在後麵站定,看了看他的臉色,側目問道:“你的燒恢複怎麼樣了?還難不難受?”
昨天聞恬走之前已經退到三十七度低燒了,再喝一次藥,應該差不多好了。
但聞恬嬌養出來似的,他也不敢確定聞恬到底好沒好。
頓了幾秒,床那邊傳來聞恬的聲音:“燒退了很多,但還有點難受,那天晚上太冷了。”
聲音模模糊糊的,含在口齒裡不敢說出來似的,像在隱晦控訴曲玉那天晚上抓著他不讓他走,害他著涼發燒。
但他膽子小,曲玉還很凶,也隻敢這樣說了。
曲玉喉結乾澀滑了下,眼皮垂覆,緊緊凝視著聞恬。
聞恬半跪在他的床邊,一隻雪白柔軟的腳乖乖翹著,另一隻長長舒展在地,那雙蔥尖白的手撐在他床單上,雖然背對著他,但偶爾能看到那兩片飽脹紅腫的嘴唇。
曲玉目光不知不覺沉了下來,下頜冷硬,像是在竭力忍著什麼,他盯著在他床上動來動去的聞恬,嗓音嘶啞問道。
“那要不要報複回來?”
聞恬拿上書站起來,對上表情隱忍的曲玉,舔了舔唇,語氣莫名道:“什麼意思?”
“……我說,要不要把你的病傳染給我。”
“傳染給你?”
聞恬表情懵懂迷茫,那張臉眉眼不諳世事又清純無辜,卻矛盾地充斥著勾人的味道,他離曲玉不算太近,但曲玉還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幽甜惑人的淡香。
像以前養過的花枝,衰敗凋落後,溢散出的那種濃烈醉人的香。
曲玉注視著小臉暈紅的聞恬,心癢癢得厲害,低聲說:“嗯,傳染給我,讓我也難受,想不想?”
當然想。
聞恬小小扇了下睫毛,但不敢說出來,隻敢在心裡過過癮。
曲玉卻不用他回答了,不動聲色走近聞恬,捉住那截細白的手腕,在聞恬更迷茫的目光中低下頭,不知道做了什麼,那漂亮的小男生立刻哆哆嗦嗦哭起來。
聞恬做夢都沒想到曲玉會用這種理由來親他。
更想不通以前對他煩到一個字不想多說的曲玉,為什麼要三番兩次親他。
他腿軟的直不起來,小聲小氣的哭聲都被磨著唇肉擠回來。
聞恬被青筋隆結的厚實大手鉗著細軟腰肢,垂覆著濕漉漉的眼睫,小聲哭著快喘不過氣,隻是男人這樣也不肯放過他,把唇縫用力撬開,嘬出裡麵的甜膩舌尖粗魯地、大口大口吮著。
潮悶狹窄的雙人寢室,窗簾緊緊關住。
“……彆咬。”
除了黏稠模糊的水聲,頻繁響起的還有男人呼吸低促的“張嘴”、“彆咬”,但不論說什麼,得到的都是細弱微小的抽泣聲。
聞恬被親熟了,汗濕黑發黏膩在雪白臉側,雙手蜷著抵在男人胸膛,他腫脹豐潤的嘴唇此時合都合不上,飽滿鮮紅、流著汁水的舌尖也怎麼也收不回來,斷斷續續的一次又一次被男人吃進嘴裡。
就在他哭得快背氣時,曲玉側了下頭,平穩的呼吸此刻略急:“舒服嗎?”
聞恬腦袋漿糊似的,曲玉還非要問他這種問題,他蹙了蹙眉尖,邊抽噎邊用哭啞的聲音小聲說。
“什麼啊,你放開我。”
曲玉嘴唇掀了掀,正要說話,略顯陳舊的實木門外,忽然傳來大大咧咧的聲音。
“玉哥,我是張敘東,水房人太多了,都他媽非要洗頭,我擠不進去,剛打完籃球渴死了,我進你屋借點水喝——”
與此同時,門把也一點一點被擰下。
聞恬臉色唰地白了瞬,眼睫止不住地顫,表情惶然看向曲玉。
曲玉“嘖”了聲,大手迅速拿過床上的外套,下一秒,那帶著冷香、還有些男人體味的衣服就罩在了聞恬的腦袋上。
門就是這時被打開了。
張敘東一進來就意識到不對,不管是那燥熱古怪的氛圍,還有來不及收回的細小抽泣,都讓他隻想了片刻,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曲玉是背對他的姿勢。
男人肩膀寬闊平整,從後麵看更是健壯有力,那嗚咽哭著的小可憐窩在他懷裡,被嚴絲合縫全部藏住了。
張敘東摸了摸鼻子,“瞧我這,打擾玉哥好事了,你們繼續啊,我倒了水就走。”
軍校既嚴明又混亂,帶炮友回寢室春宵一度的事情,大概不比星寇常年作亂的幾率低多少。
張敘東見這事見多了,老實說他連去看那小妖精長什麼樣的念頭都沒有,而且怕得罪曲玉,他本來想打完水就趕緊把空間留給他們。
隻是他粗略瞥見曲玉身下的一雙腿時,忽地頓了下。
那兩條腿白得膩歪,膚肉雪白勻稱,小腿比例很好,和曲玉堅實瘦長的腿一白一黑、相互交錯著。
此時因為有了外人進來,兩隻白腿的主人膝蓋並著,一動也不敢動。
張敘東一時說不出是那畫麵養眼,還是那穿著白棉襪的細腿,站不穩似的、輕微發著抖,讓他更移不開眼。
興致突如其來,且來勢洶洶,張敘東邊在屋裡找水壺,邊克製著興奮語調,狀似和平常閒聊似的,嬉笑著問道:“玉哥,從哪找來的人?”
“外校還是本校的?聽聲音年齡和我們差不多啊。”
“聽他們說,你前段時間不是對個小omega感興趣來著嗎?怎麼,口味這麼快就變了。”
曲玉側眼,麵容清俊的臉上籠著一層煩躁,他其實可以把人趕出去,但隨之而來的後果就是,聞恬會暴露。
聞恬臉皮比麵皮還薄,現在還能被三言兩語騙來,但如果要是被發現,以後估計怎麼也不肯見他了。
張敘東在屋裡有意無意轉了圈,最後在某個角度看見那雙白腿的主人連腦袋都被遮嚴實了,隻能放棄去看人長什麼樣子的想法。
他裝作才發現水壺在哪,拿起來掀開蓋子,往杯子裡灌水,在淅淅瀝瀝的水流聲中,張敘東漫不經心出聲道。
“不是我說啊,玉哥,你玩可以,彆讓人發現,最近紀委抓得嚴,而且……”
張敘東怪笑道:“如果被你感興趣的另一個omega發現,不就吃不著了嗎,那多可惜。”
“哎對了,你之前那個omega叫什麼來著?聞——聞恬?”
陡然聽到自己名字的聞恬,嚇得膝蓋一軟,身子立馬軟成一灘水,被曲玉穩穩撈起才沒掉下去。
外套是滌綸麵料,裡麵有透氣網格,聞恬被罩著,加上腦袋暈,其實並沒有聽清張敘東前麵調侃的話,他冷不丁聽到自己名字,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曲玉安撫般點了點他的腰,聞恬才勉強平複亂七八糟的心跳。
隻是依舊很尷尬,臉蛋紅撲撲的,一臉想死地揪著曲玉的衣服。
張敘東正好倒完水,沒有注意到這塊的動靜。
曲玉摟了摟懷裡哆嗦著的軟腰,眉眼間醞著忍耐的煩躁,嗓音沙啞:“……趕緊滾。”
“這就走這就走,我把門給你關嚴了啊。”
“不過玉哥你也悠著點,看那小白腿抖的,我都心疼了。”
張敘東怪異哄笑著,一邊攥著門把手往後退,一邊留心在那雙細直雪白的小腿看了好幾眼。
該說不說,難怪那小妖精能讓以前一次也沒打過炮的曲玉帶回寢室,那腿可真他媽誘人,換他他也想把那小妖精不分場地的一通欺負。
把門合上,張敘東表情還沒轉變,他捧著水杯喝下一口,胳膊肘往後抬時,驀地撞上硬邦邦的東西。
張敘東嚇得嘴巴裡飆出一句臟話,轉過頭,拳頭都要揮出去了,又咬牙收回來。
臉上訕訕的,流下幾滴汗,張敘東勉強笑了笑:“朝、朝哥,怎麼不出聲呢。”
孟朝眼皮垂著,不知道看到什麼、看了多久。
衣袖下的兩隻手臂用力到鼓起青筋脈絡,目光稠黑冰冷,他麵色是平靜的,但身上那股似乎能將幼犢茹毛飲血的森然藏也藏不住。
第58章、甜O赴約 等價交換
張敘東走了有好一會, 聞恬還軟著手腳直不起腰。
曲玉箍著他的腰撈了好幾次,軟軟小小一團還趴在他厚實胸膛上, 兩條雪膩細直的腿站不穩似的地屈著,如果不是曲玉抱著,下一秒他就能摔到地上。
曲玉也沒想到有人能羞成這樣。
特彆是這人長的樣子就像是經曆過很多這種事,他想再怎麼也不會到嚇得緩不過來的程度。
可事實就是,聞恬趴在他懷裡,小臉嚇得雪白雪白, 睫毛還顫啊顫的,反應純到不行。
曲玉喉結滾動了下,把不斷往下滑的聞恬單手抱起,放到了半人高的桌子上。
聞恬出了很多細汗, 曲玉抱住他時, 寬闊大掌從滑膩如脂的背上劃過, 沾上了點暈沁出的汗, 甚至那都是香的,曲玉搞不明白一個男的身上怎麼會有這種香。
他在聞恬身上弄不清楚的事太多了。
聞恬雙手撐在桌沿,表情空白細細喘著氣, 過了兩三分鐘, 那兩條軟到失去知覺、跟麵條差不多的腿才勉強恢複些力氣。
曲玉視線落在他紅撲撲的小臉上, 語氣克製地問道:“緩好了?要不要喝點水?”
聞恬瞪不是瞪的看了曲玉一眼,他現在真想打曲玉,但瞅了眼對方緊實隆結的肌肉,再比對了一下自己細白的兩截手臂……
最後轉而求其次地選擇在腦中把曲玉打了一頓。
聞恬慫,但慫得理直氣壯, 是有自知之明的慫。
曲玉在他不吭聲時, 默不作聲倒了杯溫水, 麵色平淡地遞了過來。
聞恬沒接,咬著嘴巴,臉蛋紅紅的、語氣帶點質問的意思:“曲玉,你是不是還討厭我?”
曲玉:“?”
“因為他們說,這樣會傳染細菌,所以你是不是,想讓我燒得更嚴重,才那個……”
聞恬垂著截藕白的脖子,濕淋淋的睫毛垂下,一張精致漂亮的臉掩在雪膚烏發中,滑嫩下巴搓出的幾道男人指印讓那張臉更具有難以表述的蠱惑力,飽脹鮮滿的嘴唇輕輕張開,聲音小小。
這個想法是在剛剛張敘東有一搭沒一搭說話時,聞恬突然想到的。
越想越肯定,隻有這樣才能解釋曲玉突兀又怪異的行為。
聞恬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彆人討厭自己是一件這麼令人如釋重負的事。
空氣一時凝滯,周遭靜得讓聞恬以為自己是在某個墳塚,而不是在曲玉的宿舍。
曲玉是真被聞恬問住了,半天才明白他什麼意思,表情難以描述,一點一點垮下,磨著後牙,近乎咬牙切齒地擠出聲音:“……聞恬,你真是我見過最笨的人。”
聞恬皺著眉毛,小聲地頂嘴:“難道不是嗎,那為什麼你還要罵我……”
曲玉臉色以最快速度降溫,表情以最快速度變臭。
他伸出手,捏著點聞恬的下巴尖,“是,我說錯你了,你多聰明,隻有你才能想到吞下男人口水會燒得更厲害這種事。”
“你……我男訜、我不跟你說了,你思想不端正。”
聲音顫著、字都說不清的一句話連曲玉都聽笑了。
思想不端正?
也就聞恬說得出來。
聞恬拍開曲玉掐著他下巴的手,漲紅著臉跳下桌子,一點也不想多待,拿起書往門口走。
他本來臉皮就薄,在聽到曲玉那番直白的描述已經小臉紅到滴血了,沒想到讓他更羞的事還在後頭。
聞恬打開門,門口臉色冷如冰窖,唇線拉平的男人直直對上他視線。
孟朝勁瘦結實的右手環著個臉盆,他剛去洗過臉,發梢還在滴水,流過野性的眉骨、高挺鼻尖以及那雙夾雜濃厚情緒的眼睛。
他的嘴唇是很薄的,唇色很淡。
和聞恬柔嫩嫣紅、帶著小小一點唇珠的嘴唇完全不一樣,尤其是現在因為被吃過飽脹得微微腫起來。
聞恬臉蛋子和耳朵尖肉眼可見變紅,頂著一副被嚇傻的表情,磕磕巴巴道:“孟朝,你怎麼……”
“我怎麼在這裡,你想問這個?”
聞恬被孟朝語速飛快、連珠帶炮的反問搞得一愣。
孟朝沒有管他那傻住的表情,眉梢挑著,聲音奇怪道:“這是我的寢室,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哦,我懂了,我礙你們事了,對嗎?”
聞恬被他噎得發怔,細白手指尷尬地揪著點衣角,不知道該說什麼。
孟朝心浮氣躁,其實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耍什麼脾氣,但煩躁不是假的,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聽到的細弱哼叫。
煩得要命。
嘴角撇下一點,孟朝盯著聞恬那張茫然無措的小臉,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近乎緊逼著問道:“對還是不對?”
“沒、沒有,”聞恬仰起小臉,眼巴巴看著比自己高將近半頭的男人,“沒有礙事。”
孟朝心中泛起異樣,眉骨稍抬,不太客氣地問:“哦,那你還要不要繼續?”
聞恬這下意識到孟朝是知道他們剛剛做什麼了,臉蛋一下又紅了個度,連十個蔥白的手指尖尖都逃不過紅的命運。
他死死盯著自己腳尖,不敢抬頭看人,乖乖說:“不要了。”
“既然這樣。”
孟朝視線從高到下瞥向聞恬,在掃到他緊抿的嘴唇後,僵著聲音道:“不要堵在我寢室門口。”
聞恬像是才反應過來,立刻給孟朝挪了地。
孟朝在推門進去時,克製不住地又看了聞恬一眼,後者老實巴交站在原地垂著腦袋,眼圈微紅跟兔子似的。
他也沒說什麼,搞那麼委屈……
心裡這麼想著,孟朝麵上不顯,脊背微僵著關上了門,身邊壓迫感極強的男人消失後,聞恬慢吞吞舔了下嘴唇,幾秒後才抱著書走出男寢。
學校裡每天都有新鮮事發生,失蹤的事被議論紛紛了一陣子,又被人遺忘在腦後。
聞恬恢複了普通平常的生活,身邊的一切都和以前無異,除了曲玉和孟朝。
聞恬覺得曲玉和孟朝兩人變得莫名其妙的。
具體在於,以前對他冷言冷語、向來一張冷酷臉的曲玉,現在每天定時定點給他買東西吃,而擺撲克臉、對他說話不陰不陽的人變成了孟朝。
曲玉對他說句什麼,孟朝都要在旁邊嗆一下,曲玉脾氣不好經常給他拱得冒鬼火。
最近一次爭吵,是在曲玉給聞恬買飯團時,孟朝看見了,在旁邊不冷不淡刺了一句:“給他買再多、吃再多,他都是那麼一小點,你這麼喜歡浪費錢不如捐給住天橋下的乞丐,做做好事。”
“你他媽有完沒完?”這是曲玉當時回的話。
而不管怎麼樣,最後總是發展成,聞恬被迫夾在他們中間,聽他們你來我往地吵。
想走都不行。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兩天。
轉眼就到了尤安說的日子,天剛剛擦黑,秋風裹著葉子吹過。
聞恬腦袋空空緊張地抿著嘴唇,半晌才仰起冒汗的臉,看眼前矗立著的略顯陰森的高樓。
廢棄破敗、無人問津的出粗樓,藤蔓肆意瘋長,逼仄樓道裡的聲控燈時不時被風聲吹得一亮。
聞恬蜷了蜷手指,注意到周圍有幾道黑黢黢的人影,埋沒在沒人修理過的樹叢中,毫不起眼。
——那是江璟安排的人,手上都有槍。
聞恬頓了幾秒,朝出租樓走去,他心情有點點複雜,上次來這裡的時候他完全處於不情願被強迫的狀態,但這次他是自己主動來的。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都不知道,這讓他有點惴惴不安。
聞恬緊緊咬著嘴唇,用那隻略微發粉的手敲了下門,半分鐘都不到,門前的門開了。
高大挺拔的男人在看到他後,唇角忍不住翹起,含笑道:“看來你有時候腦子還是聰明的。”
聞恬:“……”
雖然很緊張心跳很快甚至腿軟到快走不動路,聞恬還是因為尤安內涵他笨,擺出點不太高興的表情。
尤安關了門,扭過頭看聞恬,第二句話是:“我等了你很久,但你好像都不著急見我。”
聞恬那股子氣在聽到尤安語調緩慢的聲音後都散了,咬咬嘴巴,白著小臉小聲說:“白、白天有課,晚上才有時間。”
尤安笑了一聲。
聞恬裝沒聽到,一步一挪走到了沙發上。
尤安確實如他所說,來了有段時間了,茶幾上擺著打開過的餐盒,裡麵賣相一般的菜品全涼了。
聞恬局促坐到沙發角,眼睫垂著也不敢多看。
尤安抬眼掃過來,就看到聞恬乖巧坐在沙發上,表麵老實、實際小動作很多,一副迫不及待想問問題但又顧及著什麼不敢問的可愛樣子。
有點被可愛到,尤安抬了下唇角,低聲道:“你想問什麼問題,現在問吧。”
聞恬立刻翹起眼睛,不確定地說:“那、那我問了?”
“問。”
聞恬來之前就想好了問什麼,所以尤安這話一出,他抬著一雙漂亮眼睛,不迂回不委婉很直白地問:“那天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
似乎知道他要問這個問題,尤安嘴角挑起,不緊不慢道:“他叫溫塵。”
……溫塵。
聞恬很確定自己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這也就更奇怪,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為什麼會叫他哥哥,為什麼會監視他?
聞恬從來沒像這樣迫切地想知道答案過,他著急仰起腦袋,但第一個字音剛發出來,就被尤安打斷:“第二個問題要收費。”
聞恬傻了:“收、收費?”
高壯的男人坐在沙發上,就是坐著也比聞恬大一圈,他唇線薄淡的嘴唇微翹,散亂黑發下的眼睛總是彎著,但也總是讓人看不出真實情緒。
“不願意?”
聞恬抿抿嘴唇,盯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沒吭聲。
尤安不著急,他今天耐心似乎很好,眉梢斂著,悠聲道:“我是個畫家,在一副作品完成,拿上畫展競賣時,它就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隻有等到最優越的價格才會將它賣出。”
“其實現在也一樣,我的回答就是預售的商品,你想知道就需要付錢,買賣都是這樣。”
聞恬皺著小臉,猶猶豫豫地說:“你之、之前沒說,我身上沒帶錢。”
沙發上的男人隱沒在昏暗中,蒼白冷硬的下頜收著,聞恬小心覷著他的臉色,但什麼也沒看出來,隻聽見他說:“我不缺錢,我也不要你的錢。但是沒關係,可以等價交換。”
“你什麼都不用給我,你隻需要……”
尤安垂眼,視線落在聞恬軟白的脖頸,再往過滑到那張柔嫩脹腫的嫣紅嘴唇,在凸起的唇珠處莫名停頓了下,聲音含混道。
“吻我一下。”
*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耍心機了-
第59章、甜O睡覺 隨便進來
聞恬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白著張臉, 咬咬嘴巴,看著沙發上個子極為高挑的男人, 小聲問道:“你說什、什麼?”
“我知道你聽見了,還要我重複嗎。”
尤安覺得自己很冷靜,很冷靜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隻是單純好奇和那麼多男人接吻過的聞恬,在他提出這個要求後會怎麼做,會不會真的吻上來。
他隻是想知道聞恬有沒有那麼隨便而已。
但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呼吸有些過於急促了。
眼睛也一眨不眨緊盯著那兩片暈出淡粉的嘴唇。
聞恬睫毛抖著, 倉促避過尤安的視線,手指緊緊揪著套住沙發的布料。
他眼睛暈出水汽,發顫的睫毛融進水光裡,像是洇出的墨絲, 那張漂亮臉蛋上表情惶恐又害怕, 一副仿佛被欺淩過的可憐樣子。
可事實上是, 對方什麼都沒做, 隻和他說了一句話。
吻我一下。
可這就夠奇怪的了,聞恬都忍不住想問尤安殼子裡是不是換了個人。
在聞恬胡七胡八亂想時,尤安皺眉湊了過來, 像是不滿他愣神那麼久, 捏住他暈紅的下巴尖, 聲音和冷薄的氣息一起覆過來:“你在發什麼呆?”
掐住他的手指體溫過高了,聞恬本來還傻著,被他突然湊這麼近,驚得抿了下嘴,整個人都往後仰去。
後腦一下磕到沙發扶手上, 聞恬臉都白了瞬, 尤安也被他帶倒, 屈膝半跪著,手撐在他腦袋旁邊,整個上半身都伏在仰躺的聞恬身上。
聞恬傻了,兩條被堅硬腰腹壓著的細腿抖了抖。
尤安似乎也愣了下,看著身下那張小而秀氣、暈出汗的臉,形容不出現在的心情。
但隻一瞬,他斂起多餘情緒,垂覆下視線盯著聞恬,朝他道:“有那麼難考慮嗎?我以為這對你來說很容易做出選擇,畢竟你都快被親爛熟了。”
“來之前也被人親過,對嗎?”
聞恬小臉都被說白了,像被惡劣男生欺負的小女孩一樣,又氣但又不敢做什麼,小小推了下尤安又寬又硬的肩膀,“尤安……”
“進門我就看到了,你的嘴唇又濕又腫,現在都沒恢複。”
尤安覺得自己昏頭了,不然沒辦法解釋現在不肯起身,甚至還伸手按住聞恬唇珠的行為。
他摁住那略微飽脹的唇肉,似是不解地問:“你看,你既然和那麼多人親過,為什麼要猶豫?”
“你不是很想知道答案嗎。”
聞恬半張臉都被尤安控在掌心,下巴也被搓出痕跡,他臉蛋漲紅,像是不習慣這樣,抿唇張開點唇縫,小小聲說了句什麼。
“嗯?你說什麼?”尤安一直盯著聞恬,所以他一有什麼動靜都能第一時間看到,他是真沒聽見,微微偏過下頜湊近聞恬。
聞恬又抿了抿唇,悶聲小氣說:“我想上廁所。”
尤安:“……”
……
雖然知道聞恬是想借機開溜、或者是又要耍什麼小把戲,尤安清楚不能對他心軟,但被聞恬眼巴巴看了幾秒。
他皺眉,臉色不怎麼好地坐回原位,“快去。”
聞恬連停頓都沒有,馬上就溜進浴室。
廢棄出租屋的浴室也難逃報廢的命運,那扇門關是能關上,就是鎖不住,要是有人從外麵開門進來,一下就能看到裡麵的人在乾什麼。
聞恬皺著小臉糾結了下,還是關上了可有可無的門。
他臉蛋還有點熱,嘴巴也感覺有些痛,下意識踮起腳看了下鏡子。
鏡子裡漂亮的一張臉全紅了,嘴唇也腫得厲害,唇周暈出紅紅的一圈,看得聞恬忍不住小聲罵了句尤安。
揉、揉那麼用力乾什麼啊。
聞恬是真覺得尤安奇奇怪怪,接吻兩個字從尤安口中說出來都能讓他震驚好幾天了。
況且和尤安接吻,還不如讓他給錢呢。
聞恬紅著臉,本來想坐在馬桶上拖延時間,但他有點嫌臟的意思,最後悶悶蹲在了馬桶前麵的防滑墊上。
然後掏出通訊器發消息-
上將,我想走了。
那邊似乎一直守著手機,聞恬發過去沒多久,那邊就回過來一條-
江璟:問出你想問的了?
聞恬感覺臉又熱了很多,埋著小臉慢吞吞打字-
沒有,他提出的要求我完成不了-
江璟:什麼要求,他要錢還是彆的?
聞恬又想到尤安說的話,人都快熱到冒煙了,咬著嘴唇,幾乎是抖著手指在打字-
不是,他不要錢,他讓我親……
這條還沒發完,門口突兀響了幾下敲門聲,尤安皺眉倚在牆邊,聽不出情緒地問道:“還沒好嗎?”
聞恬在裡麵的時間太長了。
心臟砰砰跳了幾下,聞恬立刻抬起頭,含含糊糊說了句“快好了”。
但下一秒,外麵的人似乎不想再遵守什麼紳士禮儀,又或許知道了他其實沒有在裡麵上廁所,浴室門被大打開,寬肩窄腰的高大男人出現在門口。
尤安跨步邁進門檻,斂著目光看過來。
就見馬桶前,軟乎一團蹲在那裡,細白的小腿被擠出滑膩的軟肉,兩手像是捧著什麼燙手鍋爐,一臉羞躁發著消息。
臉蛋紅得像是被調戲了的小女生。
尤安忍不住抬了下唇角,聲音含笑道:“這就是你說的上廁所?”
聞恬驚得眼睛都睜圓了點,差點就蹲不穩了。
他舔了舔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也不想小聲撒謊道:“我剛剛是在上的,你、你怎麼能隨便進來。”
他三言兩語解釋了一下,然後略帶控訴的,把矛頭指向了尤安。
尤安挑了下眉梢,唇邊笑意愈來愈深,“我不進來,怎麼知道你在通風報信。”
長腿抬起走了幾步,尤安饒有興致地半蹲在麵紅耳赤的小可憐旁邊,拖著笑意問:“你怎麼說的,說我想親你?你嘴巴受不住,所以不想問了想走?”
聞恬被尤安添油加醋的一通猜測,說得手指尖都紅了,“我、我沒有。”
通訊器已經被他鎖屏了,尤安看不到,還好尤安也沒想真的看。
他麵上仍是一副帶著笑意的表情,說了那麼幾句便站起來,“用不用我回避一下,再給你幾秒鐘時間發?”
聽到這話,聞恬哪還敢發什麼,連看尤安都不敢了,抿著嘴巴搖了搖頭。
“那就出來。”
尤安聲音溫度毫無征兆降下來,垂著一雙寒目,不冷不淡說了一句。往常他稍微冷一點,聞恬都會嚇得說什麼是什麼,但現在他依舊蹲著,沒有要動的意思。
眉峰攏起來一些,尤安垂眼看向聞恬的臉。
聞恬兩條腿都蹲著,抿起的唇有些生無可戀地抖了抖,他抬起白中透粉的小臉,看著尤安,支支吾吾說:“腿、腿麻了。”
尤安:“……”
僵了有半秒鐘,尤安屈膝捉住聞恬一隻滑溜溜軟出水的手臂,都不用怎麼使力,就把聞恬拉了起來。
聞恬蹲太久了,兩條細腿後麵都被悶出了粉,小腿鼓起的肉也紅了些,雪中暈粉,活像被不同男人用手愛撫過。尤安倉促看了眼,呼吸都急了瞬。
“尤安、我好了,不用扶我了。”
不知怎麼,尤安有些遲鈍,聞恬重複了第二遍,他才回過神“嗯”了聲,鬆開聞恬手臂。
聞恬納悶抿進一點唇肉,尤安對上他困惑的視線,頓了下,轉身往浴室外麵走。
聞恬亦步亦趨乖乖跟在後麵,重新坐回沙發上,隻不過這次長了教訓,怎麼也不和尤安坐同一張沙發上。
“我改主意了,”尤安側過眼,似有若無瞥了下聞恬,“隻要你在這裡待一晚,我就回答你問題,次數沒有上限。”
聞恬愣了愣,有點不理解尤安這個要求,“待、待一晚?”
待一晚他睡哪,難道又睡沙發嗎?
他不想,太不舒服了……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尤安挑了挑嘴角,溫和舒朗的聲音從胸膛傳出:“你要想接吻也可以,聞恬,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聞恬立刻漲紅著臉,軟聲說:“那我待一晚。”
睡一晚硌人的沙發,總比嘴巴酸麻好幾天強。
聞恬這麼想著,把自己窩進了沙發裡,一回生二回熟,他睡過這裡那麼多回,知道怎麼睡更舒服點。
尤安似乎真的隻是想讓他待一晚,提出這個要求後便對他不聞不問,轉身進了臥室。
聞恬本來想給江璟發條短信,告訴他現在的情況,但他怕尤安突然出來,隻能忍住沒去碰通訊器。
頭頂的破舊燈管壞了好幾個燈泡,燈光又暗又悶。
聞恬撐了一會,眼皮開始打架,十分鐘後,腦袋一點點、一點點低下來,蜷著手腳側躺到了沙發上……
哢噠。
臥室門適時被打開,尤安看了眼夾著細腿癱睡在沙發、頭發散亂露出張漂亮臉蛋的聞恬,淡著神色走過來,那皮鞋觸地的響聲被他刻意放到了最輕。
寬大修長的手輕輕扶住聞恬後腦,調整了下聞恬的睡姿,讓聞恬躺舒服了點。
然後拿起被放在一邊的通訊器。
睡得小臉泛紅的聞恬,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捉住手指,解鎖了屏幕。
第60章、甜O想起 是個男人
聞恬一覺睡起來還有點迷糊。
他佝著又酸又痛的上半身, 低頭找他的鞋,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有點煩了,乾脆光著腳下了地。
聞恬掃了眼桌上乾餿的飯菜,哪怕長得沒有食欲,他還是感覺到餓,昨天來的時候就沒怎麼吃東西。
繞開長桌,聞恬頂著一團漿糊的腦袋, 擰開了房間門。
尤安似乎也剛睡醒,臉上帶著沒睡飽的煩躁,他半闔著眼坐在床邊,手裡拎著一條領帶, 聽到聲音, 朝門口望過來, 擰眉還沒問什麼, 就聽聞恬說。
“尤安,我餓了。”
很自然的語氣。
尤安:“……”
聞恬舔了舔豐軟嘴唇,輕聲問:“你能給我做點吃的嗎?”
他說話時表情有點呆, 任誰都看出來他沒睡醒。
嘴唇盈飽了血, 紅豔豔的, 白膩如脂的細腿赤足踩在地板,足弓漂亮,因為整晚窩在沙發,膝蓋後麵隱隱浸出濕漉漉的汗,一點勾人的香味沁了出來。
一隻睡懵了的小羊羔。
尤安眉梢挑起一側, 他把領帶係好, 抬起下顎, 用微妙克製的語氣叫道:“聞恬。”
聞恬側了下頭,含含糊糊“嗯?”了聲。
尤安漆黑眼裡凝著幾分古怪,他沒回答聞恬做不做飯的事,隻語氣不自然地道:“你這樣跑進來,不怕我抓著你兩條腿搞一上午?”
“我可不是什麼聖人。”
長相端莊儒雅的男人,麵不改色說出要搞人的葷話,這種衝擊力讓聞恬瞬間清醒,臉蛋騰地漲出血色,總算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了。
他直眨眼睛,抖著把褲邊往下扯了扯,“尤安,你、你……”
沒理會他哆嗦的表情,尤安嗖地從床邊站起來,將近一米九高壯結實的身軀突然抵到聞恬麵前,猶如要進食的凶獸。
聞恬嚇傻了,揪著褲腳悶不吭聲往後退了步。
“我在反思,是不是我最近真的對你太好了,所以讓你覺得,我其實是個好人。”
聞恬想說真沒有,他隻是睡上頭睡傻了,真沒覺得你是好人過。
但下一秒那擁有駭人身高的男人又覆過來,強勢的雄性味道像一把鉗子,扼住了他所有聲音。
聞恬後背抵著牆,怯生生仰頭看尤安,想問他要做什麼,又不敢。
尤安眯著眼,聲音有點奇怪,“聞恬,你有點不把我當回事了。”
聞恬小臉煞白,多次麵對奇怪男人的經驗告訴他,尤安接下來肯定說不出好話。
他抬了下睫毛,本來想跑,尤安卻像是提前預知了一樣,捉住了他的手臂,他的手被尤安拉著放到了腰腹上,腕骨重重擱著條鋥亮漆黑的皮帶。
“用我提醒你嗎。”
尤安看著自己緊硬腹肌上軟塌塌、不停打抖的手,那隻手出了點濕汗,滑溜溜得讓他都快捉不住。
他儘量克製住冷靜,呼吸低促道:“我是個男人,身體沒出什麼毛病,不怎麼用力就能把你操/爛。”
“所以你光著兩條腿,跑進一個具備這個條件的男人臥室裡,是不是在告訴我,你那裡欠/操了?”
聞恬腦袋稀裡糊塗的,被逮住手臂聽他一通亂說就算了,眼見尤安要把他引到更出格的地方,本來張開的微小唇縫被他緊抿住,軟聲悶氣道:“不要……”
一聲略帶抗拒的“不要”,讓尤安瞬間回神,鬆開聞恬不停掙動的手臂。
“出去。”曲了曲滾熱濡濕的指腹,尤安平穩下紊亂呼吸,朝聞恬道。
聞恬早就想出去了,都不用他說,在他鬆手的一刻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尤安出來就見聞恬耷拉著睫毛,手指蜷著,緊張兮兮坐在沙發沿上。
他知道,如果不是想問問題,聞恬早跑了。
嘴角向下壓了壓,尤安邁開步子,麵色平靜和聞恬並排坐到一起。
聞恬臉蛋還湧著熱意,哪肯和剛剛說過那些下流無恥話的人坐,但想到要問的事,他強行按捺住起身的衝動,忍辱負重紅著臉一動不動。
他把兩隻粉通通的膝蓋並得死緊,褲腿能拉多低就有低,做完這些,小臉都冒汗了。
尤安好整以暇看著聞恬像防賊一樣防著他,眼睛克製不住地瞄了下聞恬並太緊擠出點弧度的小腿,知道自己再不說點什麼,勉強可控的理智又要崩壞。
“問,你還留在這裡,不就是想問我問題?還傻愣著乾什麼。”
聞恬耳朵尖漲紅,麵紅耳赤地結巴道:“那、那你彆看我,你眼神一直在盯,盯……”
盯不該看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被尤安嚇太過了,聞恬隻覺得尤安看他的時候不像是正經眼神,以前他雖說有點保守,但也不會排斥彆人看他,但尤安嘴賤了幾下,他就不敢讓尤安看了。
衣冠禽獸頓了頓,很罕見地沒有反駁,他確實在瞄聞恬的腿,這在社交禮儀上確實挺流氓的。
尤安平靜挪開眼,微抿薄唇,低聲道:“沒看你了。”
聞恬腦袋微偏,眼睛往右挪了挪,用餘光瞥見尤安平視前方,隻能看到寬硬肩膀上半弧冷硬蒼白的側臉線條。
“我、我想問……那個……”聞恬重新把頭垂下,本來特彆想問的問題,現在因為慌張,打了好幾個磕絆都沒問出來。
尤安等了半天,側過半張臉,微皺眉催促道:“快問,說句話有那麼難?”
聞恬被突然出聲的尤安嚇了一跳,兩條腿抖了下,靠近尤安的那條難以避免碰到尤安。
尤安隻感覺有條腿蹭了自己一下,暖烘烘的大腿又軟又綿,和他硬邦邦的完全不同。
聞恬頭發都快炸了,飛速並好腿,小聲說:“你、你彆催……”
尤安舌尖抵著牙齒頂了頂,僵硬著脊背,倒怪好商量的,“嗯,不催了。”
聞恬緩了緩,垂著眼睫毛,眼睛放空想了下問題,說:“你和溫塵是怎麼認識的?”
這個問題是他最想知道的,畢竟尤安隻不過是個畫家,就算人是個壞的,但他本身的圈子和那種暴/動分子完全沾不上邊,怎麼會結識。
“以前辦畫展缺錢,機緣巧合下登了暗網,看他給的錢多,就一直跟著他做事了。”尤安說起往事風輕雲淡,像是在說彆人的事情一樣。
聞恬如同受驚的兔子,手指蜷了下又張開,他極力克製住驚惶情緒,蔫巴巴又問:“你、你會催眠是和他學的嗎?”
“幫他辦事的人都會,不用學。”
尤安指了指自己的手臂,說道:“植入芯片,能短暫控製彆人的大腦。芯片都有編碼,隻要溫塵關掉了授權,芯片就會失效。”
“那溫塵為什麼要讓你做那些事,就是,前幾天你在艦艇說的那些……”
“不知道,你見過哪個屬下能過問上頭人的事?不過無非就是報複吧,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麼得罪了他。”
聞恬每問一個,小臉都白上一點,他支吾半天,想起被遺忘的關鍵問題:“溫塵是不是認識我?”
“是,但他沒多說,隻和我說他知道你。你不知道他?”
“不知道,我沒聽說過他……”
尤安表情變得若有所思,眉峰攏起來,“當初封閉訓練把你引到山洞,就是他讓我做的。”
聞恬每遇到震驚的事,眼睛都會放圓一點,配上那副能掐出水似的雪白臉蛋,會格外饞人。
他不解地抿起唇,可是為什麼呢,他並不知道溫塵這個人,溫塵為什麼要這樣做。
聞恬略茫然地仰起白臉,“你、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他的照片?”
尤安看出他是真想知道,但是,“我沒有,我和他沒見過麵,都是通過視頻和暗網交流,每次視頻他都戴著麵罩。”
聞恬有些失落,幅度微小地抓了抓衣角,衣服被他弄得皺巴了點。
尤安瞥見,很輕地眯了下眼,良久出聲道:“如果你想見他,可以去墨斯星碰碰運氣,我記得他把芯片郵寄過來的時候,寄出人地址是墨斯星。”
“墨斯星?”
聞恬情緒一直算得上比較內斂,所以他急急抬起眼說出這三個字,引得尤安側目看了他一下。
“墨斯星怎麼了,怎麼這副表情。”
聞恬身上的溫度以極快速度驟降,墨斯星三個字如同一把巨撬,掀開了他塵封多年的記憶。
他想起一個有十年沒見的人。
聽見尤安又問了他一遍,聞恬白著臉搖頭,弱聲說:“沒事,就是,我以前也去過墨斯星。”
尤安稍顯詫異地挑眉,他似乎笑了聲,“那可真巧,聽說你的好上將也去過。”
“……江璟,也去過墨斯星?”
“嗯,他父親有點變態,小時候為了培養江璟,就愛把他丟到各種有危險生物的廢棄星球,墨斯星就是其中一個。江家挺有名的,這些事都登過星網……”
尤安聲音驟然停下,看著聞恬明顯變得不對的表情,皺眉問道:“你怎麼了?”
聞恬深重地喘了口氣,胸腔裡的心臟跳動得極其緩慢,他突然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腦袋裡冒出一個荒謬的猜測。
他以前可能見過江璟,在很小的時候。
*
作者有話要說:
嘴炮還得是你,尤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