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叫我做完飯去找他。”
“又出任務?”鬆田陣平托著下巴,一雙靛藍色的眸子目不轉睛的隨著他的身影移動著。
蘇格蘭淡淡的嗯了一聲,相對於斯米諾這個比較閒的人來講,行動組的任務已經算是多到有些離譜的程度了。
或許是因為琴酒的存在吧。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按鈴的聲音,吸引了正在對話的兩個人。
鬆田陣平重新看向蘇格蘭,蘇格蘭此時已經走到了門口,擰開門,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來人像是剛剛下工就去了集市,身上還套著一身白色的工作服。
男人留著一頭利落的寸頭,個子不高,一雙橙色的杏眼,兩雙手都拎著袋子,長相很陽光,他的聲線卻是低沉到沙啞的程度。
“大哥、我把晚上的食材買來啦。”說完他突然聲音放低,小心翼翼的看著鬆田陣平的臉色,“晚上讓我也蹭個飯唄。”
蘇格蘭側過身,向他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
法曼隆,聽說是斯米諾的副手,最近倒是經常見麵,因為他總被斯米諾叫去買食材,和他也算是熟悉了些。
聽到這句話,鬆田陣平原本懶散的目光瞬間一沉,猶如實質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威脅道:“我想你還有工作沒有完成。”
就像是這樣,蘇格蘭斂下眼中的神色,默默的想著,斯米諾很不喜歡有人來打擾他們兩個人的相處,甚至已經達到了厭惡的程度。
為什麼自己對斯米諾來說這麼特殊呢,僅僅隻是因為他做飯好吃這個原因,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諸伏景光已經在思考了,如果你真的是鬆田,那麼你對我這副態度是很正常的,但如果你是鬆田,為什麼不和他言明自己的身份呢。
是有什麼顧慮呢?他是因為自己臥底的身份,和對於斯米諾的身份不能肯定,才沒有逼問,那對於身為‘假設’的鬆田陣平的你呢。
你沒有顧慮,你可以肯定我的身份,你隻是留我在身邊,卻不和我相認,當然這也隻是他的假設。
還是說你不是鬆田,你隻是組織的斯米諾,你分裂出來的人格隻是很像他的同期好友而已。
那又為什麼和他這麼熟絡?但斯米諾從小在組織長大,想來想去,他思維繞了一圈,猜測又繞到了原點。
雖然不現實,但諸伏景光已經往神秘學方向猜測了,比如附身、借屍還魂一類的,不過目前來看,雖然斯米諾表現的一直很熟絡,但他還是想要試探一下他對於自己到底了解到什麼程度。
被鬆田陣平視線威脅的法曼隆放下袋子,臉上瞬間布滿兩團紅暈,他扭捏著身子,低啞的聲線拉高語調顯得格外怪異,“大哥說得對。”
值得一提的是,法曼隆是個變態,重新被他們吸引注意的諸伏景光心想。
鬆田陣平麵露嫌棄的站起身,大步走到門口,一腳把他踹了出去,順手拿起掛在門口架子上的風衣,語氣凶狠的道:“正好來了個開車的。”
法曼隆一瘸一拐的重新進了門,他捂著雙臉,橙色的瞳孔布滿薄霧,“大哥、從早上到現在我滴水未進~”
“滾出去開車。”
“好嘞~”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遵循人設閉上了嘴,站在一邊旁觀,隻是在鬆田陣平把大衣一套就要出門的時候拉住了他。
鬆田陣平不明所以的轉過頭,隻見蘇格蘭鬆開他,熟輕熟路的走進他的臥室,翻出了一條深色圍巾,又重新走到了他的麵前。
“降溫了,還是戴個圍巾比較好。”蘇格蘭突然一改往常,好看的上挑眼彎起弧度,似笑非笑的露出一個勉強算是微笑的笑容,連聲音都沒有壓低,又無端多了幾分溫和。
“你說對吧。”
見狀鬆田陣平猛地打了一個激靈,一把接過圍巾胡亂的往脖子上纏,連連點頭:“是這樣沒錯。”
蘇格蘭又重新恢複了冷臉。
很好,斯米諾對他諸伏景光時期威脅人的習慣非常了解,甚至對於他莫名其妙的轉變也不覺得古怪。
他麵無表情的把圍巾重新給他纏好,看著鬆田陣平不自在的樣子歎了口氣,拿起放在凳子上的吉他包背在身上,聲音淡淡道:“走吧。”
鬆田陣平抓著脖子上圍的板正的圍巾,乖巧的跟了出去。
幾人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輛啟動,兩個人之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車內滿是壓抑的氣氛,法曼隆也很有眼色的專注的當個司機,但很快斯米諾就出來找存在感了。
就像是內心裝著另外一個人一樣,鬆田陣平很輕易就能捕獲對方的想法。
[我可是感受到了你內心當中的忐忑了,怎麼,你還害怕一個條子?]
鬆田陣平不覺得哪裡不對,[你是看不見景老爺周身散發的黑氣嗎,你以為我為什麼叫他旦那。]
[我同樣擁有著你的記憶,即便如此我也隻能感受到你的愚蠢。]
跟一個罪犯談論自己的同期好友,鬆田陣平深覺自己真是多此一舉,索性他就在內心故意挑釁了起來。
[對,我就是慫了又怎麼樣,剛剛也沒見你出來和我搶身體,現在舞的倒是挺歡,難不成你也是個慫貨?]
擁有著斯米諾記憶的鬆田陣平自然知道這不可能,但能夠給他找不痛快的話,他為什麼不說?
而斯米諾也很容易就被他給激怒了,雖然車裡很安靜,但是這具身體的內裡卻很吵鬨,兩個人接連吵了一路。
直到車停了下來,鬆田陣平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直突。
嗬、他忍不住自我嘲諷,能夠做到這種在身體意識裡吵架的事情,估計也就隻有他這種異類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