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本現在應該在美國,但他卻來到了日本,就為了鬆田陣平這個事件?
但是水穀二郎熟悉的描述卻讓他想起了並不怎麼美妙的過往。
斯米諾時常在想,為什麼他在美國殺死蓋莫·蒂斯芬這件事情會這麼快就傳到了BOSS的手裡呢,他明明做的很隱蔽,吩咐下去的人也是他的值得信任的下屬,為什麼他就暴露了呢?
直到回到這裡,挨了那頓刑罰,他還是沒有想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他的人生簡直就是亂七八糟,性格惡劣,做事隨心所欲,有著瘋子的稱呼,可是手底下也跟著幾個值得信任的家夥,他也算看得上眼。
但是,明明那個人表現的那麼崇拜自己,還那麼好用和聽話,也跟了他這麼很久。
為什麼就背叛他了呢。
幾乎是蓋莫那個家夥剛死,他就收到了那位先生的短信,但沒想到BOSS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會有他一個。
雖然沒有背叛組織,但是他已經徹底惹火了自己。
那個叛徒。
“果然是你啊。”
“叢林鳥。”安室透冷笑一聲,滿是嘲諷的意味,他注視著那雙微微下垂的紫色雙眼,對方右耳上懸掛的藍色耳墜閃著細碎的光,這讓他微微側目。
高大的男人聲音低沉,在這裡碰見波本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用著一貫冰冷的語氣,蘊含著警告,“不要多管閒事,波本。”
不,這可不是閒事,降穀零在心中反駁,這可是事關鬆田那個混蛋的大事,所以他不依不饒的走近,目光幽深的上下的打量著他。
“這可真是稀奇了,你不應該好好的在美國呆著嗎。”
“我可沒接到你來這裡的消息。”安室透意為所指,“見到我第一反應就走。”
“你不會是,瞞著組織私自來的吧。”
尾音剛剛落下,漆黑的槍口就對上他的額頭,安室透瞳孔微微一縮,動作迅速的掏出腰間的配槍,同樣對上他的胸口。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形勢箭拔弩張了起來,四目相對,兩者眼中誰都沒有退讓。
被他說中了?叢林鳥是偷偷來這個國家的?還是說有什麼內情是不能讓除叢林鳥之外的代號成員知曉?
為什麼?
鬆田那家夥的事情不是組織計劃的嗎,為什麼要暗中進行。
還是說這是觸及到組織核心的秘密?
降穀零一瞬間思考了許多,但無論如何,鬆田出現在組織都和叢林鳥脫不開乾係,降穀零冷眼看向他。
叢林鳥這個家夥,雖然他們沒見過幾次麵,但是從第一眼見到他起,他就有一種詭異的既視感,這個家夥和萩原的外表有七成像。
除去他那頭殷紅的長發,兩個人就連頭型都一模一樣。
這太古怪了。
“我還沒有問你呢,波本。”叢林鳥的目光滿是犀利,“你怎麼會出現在警視廳附近。”
安室透聳了聳肩,滿不在意的回答他,“我一向很關注那幫警察的動向。”
而且他可沒和警視廳的那幫警察站在一起,甚至全身都包裹的很嚴實,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個陣營的人,叢林鳥即便挑錯也挑不出來。
所以他直接掠過了這個話題,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他已經非常確定了,“那個炸彈是你放的?”
“怎麼,死的那個人是你的仇人?”
“還是說,是你需要滅口的人證呢。”
“我可是聽說了。”安室透嘴角勾出一副意味不明的笑容,“公安最近在調查的案子,雖然他們調查的很隱秘,但是最近鬨得動靜太大了,這並不難查。”
“你不會,就是那起案件的罪魁禍首吧。”他麵露譏諷,臉上是止不住的幸災樂禍。
“這和你沒關係。”
叢林鳥手中舉著槍雙眼始終毫無波瀾,隻是扣在扳機上的手指暗暗用力,他想,不如就將波本留在這裡好了。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波本瞬間冷下了目光,心中暗罵一聲,該死,叢林鳥這家夥徹底瘋了?要對他這個代號成員下手。
兩個人沒有對峙太久,因為這個地方終歸是離案發現場很近,所以兩個人敏銳的聽到了有人過來的腳步聲。
於是兩個人非常默契的放下槍,打算先離開這裡。
不過降穀零並沒有選擇和叢林鳥往一個方向走,畢竟以叢林鳥現在的狀態,沒準真的會對他動手。
況且他獲得了不錯的收獲,隻要知道具體是組織裡麵的誰,鬆田陣平與組織確實有牽扯,還有他進入組織的契機,那麼他們的行動就算取得了進展。
有叢林鳥這麼一個組織的代號成員在這裡,接下來的事情降穀零就不太好參與了。
於是一脫離叢林鳥的的視線,他就立馬給萩原研二打去了電話。
“萩原,目標代號已經確認了。”
萩原研二按著耳麥,視線範圍是鬼鬼祟祟,正探著頭不斷四處看到水穀二郎,他隱藏在他的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心跳卻遠超平時,就連指尖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那個卷發的男人??小陣平?……是小陣平,可這怎麼會。。。他下意識想要追過去,又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那個感覺不會錯!可是……
萩原研二恍惚的聽著降穀零的聲音,
聽到這句話,本能的開口問,“那個人長什麼模樣。”
‘紅頭發,和你長的很像,你一眼就能認出來。’
萩原研二:“?”
啊?
繼他見到了和小陣平感官一樣的身影之後,他又得到了他的仇人和他很像的消息。
他重新回過神,心中有些詫異,又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道讓他心中產生巨大波濤的身影不斷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萩原研二驟然想起降穀零他們所說的那個相似的人。
他自嘲的甩了甩頭,但心中的那份希翼卻始終無法消退,隻是個背影就能夠輕而易舉的激起他心中的波瀾。
如果不是那個人走的太快,或許他已經遵循著本能,追上去了吧。
萩原研二按著耳機道,聲線還顫抖著,“我知道了,再搜尋一陣,見不到人我們就會撤離。”
‘你知道就好,小心行事,不要受傷。’
降穀零隱隱有些擔心,自己的仇人就距離自己不遠,即便再怎麼理性的人都會受到影響,但叢林鳥牽扯的事情太多,若是萩原因為一時衝動而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萩原研二自然不會,應了他一聲就斷掉聯係,繼續跟蹤水穀二郎。
如果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就隻能先把水穀二郎帶回去,施工場地的爆炸案讓風見君去從搜查課那邊截停,這件事情就可以暫時落幕了。
但是如果那個人他出現了。
那就趁著叢林鳥動手之際出手,把他當場抓獲,對方有槍也沒關係,他們人多,而且他的槍法也很好,大不了就以傷換傷,總之,無論如何都要將他抓捕。
即使沒有確鑿證據的前提下,他也可以把人先帶到警視廳。
帶到警視廳然後再……
就在這時降穀零的通訊又過來了,對方聲音嚴肅。
‘萩原,你千萬不能衝動啊。’
萩原研二頓時哭笑不得,臉上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知道了知道啦,真的的,對我有點信心哦。”
小降穀真是太過分啦!
降穀零還是有點擔心,畢竟他也知道萩原的想法,但他考慮的更多。
把人帶到警視廳,或許會導致兩種結果,一種是組織的救援,還有一種的組織的滅口。
組織並不是隻有他一名情報人員,現在公安動作這麼大,如果真的把叢林鳥抓捕,那麼這個消息就一定會傳到朗姆的手上。
這些事情都可以由他擺平,但是如果萩原研二這個人出現在了朗姆的視野中,隻要想到這個可能,降穀零就不免沉下了心。
麵對組織他向來都做著最壞的打算,再加上如今鬆田陣平在組織中的遭遇,讓他對他同期好友的保護欲更加強烈。
他不想、也不會允許萩原也出現變故。
也擔心萩原研二想要和叢林鳥拚個魚死網破。
於是他再一次的告誡他,同時也是為了提醒他身為公安的責任,“萩原,優先保護水穀二郎的生命,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對方的態度前所未有的認真,萩原研二回答的也很鄭重,“我知道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萩原研二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他有些失望,差不多該收隊了。
但是他剛要出去把水穀二郎帶回警視廳,就聽到了變故的聲音,他的身體陡然繃緊。
水穀二郎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名壓低帽沿的男性,他的眼鏡已經摘下來了,所以清晰的露出了一雙特征鮮明的雙眼,還有他額下鮮紅的發絲。
水穀二郎情緒激動的大叫,萩原研二站在巷角的拐歪處側過臉看向那個男人。
身材高大,紫色下垂眼,紅色的頭發,和他很像,還有他在監控中見到的無數次的身形,萩原研二的眸光瞬間暗了下來,就是他!
他隻是看了一眼就縮了回去,抽出腰間的配槍,重新吸了一口氣就要衝上去,在不出去,水穀二郎的性命就難以保證了。
叢林鳥沒想到會直接撞到水穀二郎的麵前,不過正好,他目光暗沉舉起手中的槍就對準了他,水穀二郎像是早有準備一樣,一把撲了過來,嘴裡還大聲的嘶吼著。
“就是你殺了我哥哥!”而後用手掌握住他的槍口。
叢林鳥心中驚詫,這家夥瘋了?但他開槍非常利落,心中冷笑,這家夥不會以為手掌能擋住子彈吧。
扳機扣動,一聲槍響,子彈瞬間穿透掌心。
他一腳踹開水穀二郎,頭上的鴨舌帽也被他狠狠拽掉,柔順的紅色長發瞬間鋪開,也露出了他一張與萩原研二有七分像的麵容。
他聲音冰冷,“我這就送你下去見他。”
說著就對準地上捂著自己手掌痛苦叫喊的水穀二郎,下一秒他手上的槍就被另一枚子彈打飛了出去,他瞳孔一震,見到來人的那張麵容,他皺起眉,當機立斷轉身就跑。
萩原研二站在水穀二郎的身邊,他身後跟著幾名便衣,衝著叢林鳥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抬起腳步,卻聽到水穀二郎止不住的痛呼聲,降穀零不久前的話語驀然在他耳邊響起。
前方是他追查已久的仇人,身旁是被人盯上,需要保護的民眾。
他握著自己的拳頭,掌心被他的指尖死死按緊,咬緊自己的唇角,但是人命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