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顧連珹吞飯的速度,薑糖根本沒來得及阻止,那半碗大米飯就被一掃而光。
薑糖:……
比較令她欣慰的是,顧連珹好歹記得換了一雙筷子。
晚飯後,顧連敏過來收盤子,看到乾淨的宛如水洗過一遍的盤子,她的目光停留在大哥顧連珹身上,“大哥,你是等大嫂吃完了再吃的吧?”
不然她真的有理由懷疑薑糖沒吃飽,因為搶不過。
顧連珹:“……嗝~,你大嫂吃飽了我才吃的。”
顧連敏眉頭鬆開,笑了笑說道:“那就好。”她看到書桌上盛魚湯的盆子,道:“魚湯就留在屋裡了,晚上餓了再喝。”
薑糖彎著眼睛點頭,“嗯嗯。”她失策了,應該先喝魚湯再吃飯的,顧連珹喝魚湯的時候她瞅見了,裡麵不止有粉條,還有鮮筍和蘑菇。
薑糖:好想喝QAQ
但她實在吃不下了。
顧連敏離開後,顧連珹把矮桌放到沒有鋪褥子的炕上,回身整理床鋪。
門被敲了幾下,徐靜芳推開一條縫,“娘能進來嗎?”
薑糖攤在炕上,揉著肚子消食,聞言看過去,“進!”
徐靜芳手上拿著一遝錢票,問顧連珹:“連珹,你這還有多少糧票,快拿給娘。”
顧連珹點頭,“有。在書桌下麵的鐵盒子裡。”
薑糖挨著書桌進,她幫忙打開,從裡麵拿出鐵盒子遞給徐靜芳,好奇問道:“娘,是不是老三要去城裡買糧了?”
徐靜芳答:“對啊,這不正好雨停了嘛。”她把糧票數出來拿到手裡,看著薑糖道:“你現在這樣是不能去縣城了,等以後吧,等隊裡放假的時候,娘帶你去縣城。”
薑糖咬了咬嘴唇,眼睛在徐靜芳手上的錢票轉了一圈,突然道:“娘,我這還有不少錢票,你讓老三一塊拿著吧。”
徐靜芳想也不想地搖頭,“那哪成?你的錢你拿著,你想買啥跟娘說,娘讓老三給你帶回來。”
“想吃點心不?綠豆糕還是紫薯糕,水果糖還是江米條?”
“我想吃肉包子!”薑糖想了一圈,比起點心,她更喜歡包子,“娘~你就拿著唄,萬一去了縣城發現好東西太多,但錢沒帶夠咋辦啊?”
而且她的錢也不多,就是從縣城回來那天從顧連珹的津貼裡麵拿的,現在花出去正好。
“不成!”徐靜芳態度十分強硬,“城裡好東西指定多,可那得多有錢才能想要啥就買啥!你的錢自個兒留著。”
她知道薑糖有錢,還不少,可那都是老兩口一輩子的積蓄,哪能就這麼讓她家禍禍了。
“放心吧,娘有數。真沒錢了,娘還能拉不下臉來跟你借?”徐靜芳捏了捏薑糖的臉,借是一回事兒,拿過來花是另一回事,她分得清。
徐靜芳到底沒拿薑糖的錢,但票倒是拿了幾張,都是快過期的,再不用就真用不成了。
有幾張肥皂票,正好家裡的肥皂用得隻剩個小指甲蓋了。
薑糖趴在炕上,半邊兒臉壓著枕頭,無聲地歎了口氣。
“唉!”
“熱嗎?”顧連珹舉著扇子問。
薑糖搖搖頭,搖完頭才發現自己現在這個姿勢看起來像點頭,又點點頭當做搖頭,“熱,但是現在不用扇風。”
她往顧連珹的方向蹭了蹭,仰著頭問他,“顧連珹,你今天早晨說想到了賺錢的法子,是什麼法子?”
顧連珹: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就讓他過去吧。
“我現在腳又崴了,暫時賺不了錢。”顧連珹十分鬱悶。
他懷疑他跟拐杖有過節,自打用了那雙拐杖,他就沒離開過輪椅超過一天。
“你賺錢,用腳嗎?”薑糖的視線略帶遲疑地看向了顧連珹的腳,它除了能走路,還能乾啥呢?
顧連珹拿床單蓋上,阻絕了薑糖好奇的視線,佯裝淡定道:“我打算做點心,讓老三隔一段時間帶給縣城裡的朋友,賣出去的按照事先說好的分錢。”
“吃的?”薑糖眼睛亮了亮,“你想做什麼點心?”說不定她可以出出建議,像什麼蛋撻、香芋地瓜丸、蛋黃酥之類的小點心,她上輩子可愛吃了。
“綠豆糕和黃豆糕。”知道薑糖在吃方麵見多識廣,而且十分有自己的想法,顧連珹相當乾脆地把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薑糖:……
彆人不知道,但她是指定不願意買這些的。
供銷社難道沒有這些點心嗎?為什麼要花錢去黑市買?
看薑糖的表情,顧連珹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顧連珹解釋:“供銷社的綠豆糕備得少就要搶,而且綠豆糕是十來天一換,備得多最後都碎成了渣。”這大夏天的,十來天一換不是碎成渣,就是餿得發黴。
“而且我打算做的綠豆糕有夾心,放紅糖和芝麻。”所以價錢上指定要貴不少。
薑糖點點頭,這打算不錯。好歹是跟彆人做出了差異,不然肯定沒人買。
“除了這兩個呢?”總不能就賣這兩樣吧,買個兩三次就吃膩了。
顧連珹虛心請教,“這兩個不夠嗎?”
“當然不夠!”薑糖拔高聲音,“你就賣倆,還都是豆糕,連讓人挑一下都做不到。”差評!
顧連珹:“……”說真的,就供銷社裡頭賣的那個隻加了白糖、白麵和綠豆的綠豆糕,多少年了他就沒聽過有人吃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