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匆忙趕到醫院時元宵剛好處理好傷口, 他的右上臂裹著厚厚一層白紗布,臉色也不大好看。
“元宵。”步天走近喊道。
元宵聞聲抬頭, 對上他的視線嘴角上翹,用招牌的笑容打招呼:“步先生你來啦?”
步天視線從他上臂掠過, 微微蹙眉問:“到底發生什麼事?”
元宵不答反問:“事情經過我一會兒再說, 小區樓下監控你拿到了嗎,有沒有被人捷足先登?”
他一問, 步天眉頭皺的更深。
一個小時前,他接到元宵的電話,語氣急促但條理清晰的讓他去找物業拿公寓樓下的監控, 不然晚了說不定就讓人毀了,他也沒來得及問明情況元宵就掛斷了電話。他雖存疑但還是照做, 與他同時抵達的還有另外一個人,不巧,他認識那個人, 是崔文博一個司機。
司機看到步天後表情管理失控, 顧不得任務轉身就跑,被步天製服。
監控視頻裡清晰的拍到了“綁架”現場畫麵,車裡的人沒露麵, 但能清楚的看到綁架犯用的是手銬。
步天當即意識到是崔文博又對元宵下手, 正要順著崔文博的車牌去查他的路線時又接到了元宵的電話, 元宵讓他直接把證據拷貝一份帶上備用後又匆匆結束了通話。
元宵皺眉道:“不是我不想說清楚, 實在是我的手機‘陣亡’……”他從兜裡掏出一分為二的手機, 電池變了形, 屏幕還碎了,麵上一陣心疼。
比起陣亡的手機,步天更關心這樁綁架案,以及元宵的傷。
元宵輕輕摸了摸手臂上的傷,神情複雜道:“是槍傷。”
“槍傷?”步天麵色微變。
華國對槍支管理嚴格,雖不至於說所有人都按法律行事,但持槍不低調反而以槍支傷人,無異於挑釁法律權威,崔文博是腦子有病才用槍吧?
元宵何嘗不是同樣想法,當他看到崔文博保鏢拉開車門就伸進一隻握槍的手時都給驚著了,差點以為是在國外。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心思飛轉,對方雖持槍,但他猜測應該也是用來嚇唬人居多,畢竟非法持槍和持槍傷人數罪並罰的話,可不是輕罪。因此他賭了一把,賭保鏢不敢開槍。
如他所料,保鏢的確有所顧忌,他也趁機狠狠給了對方一腳,他不怎麼會打架,但有一身力氣,一腳下去,幾乎踹斷對方好幾根肋骨,保鏢瞬間失去行動力。
可就在他摸了手機報完警給步天打電話時,崔文博撈起了保鏢的槍就朝他開,若非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及時察覺並將手機丟出去砸中崔文博手腕,槍口偏移,他很懷疑自己會被當場爆頭,一命嗚呼。
手機那一砸沒全崩壞,他還頂著傷修了一下,可惜隻堅持到給步天打了第二通電話。
言歸正傳。
元宵講述完過程,又往四周瞅瞅,見附近沒人,湊近步天小聲道:“步先生,我說真的,姓崔的真的是個變態,你要是真喜歡男人,我強烈不推薦找他。”
步天眼皮跳了跳,心中生出一股鬱氣,他問:“崔文博綁架你是想做什麼?”
“他原本是想一百萬將我打發,我拒絕了……”元宵語氣很是一言難儘,“我不是跟錢過不去,而是他的態度真的很惡心人。”
“之後呢?”步天又問。
“之後他就威脅我,嚇唬我。”元宵道。
步天:“怎麼威脅嚇唬?”
元宵不說話了,崔文博沒說的細致,但他猜得出崔文博的意圖,著實難以啟齒。
“步先生,你聽我的,姓崔的真不是什麼好人,我真心勸你跟他保持距離。”想到崔文博說“照片和視頻,我會拿給他看,我會讓他這輩子都厭惡做-愛,無論男人,還是女人”的話,元宵就被惡心的不行。
步天沉默不語,元宵也沒再開口。
良久,步天才道:“抱歉。”
“嗯?”元宵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步天是在跟他道歉,忙擺手,不慎扯痛麻藥過後的傷口,疼的臉一下白了三分。
“彆亂動。”步天微微蹙眉。
“好……”元宵也不敢再亂動,畢竟傷口那是真的疼。
步天問他:“有沒有傷到肌肉和骨頭?”
元宵搖頭:“運氣比較好,隻是擦傷了些。”
步天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走吧。”他道。
元宵卻沒動,他看著步天,慢吞吞道:“步先生,姓崔的今天集綁架、非法持槍、故意傷人於一身,目前已被刑事拘留。”
“嗯。”步天自然知道。
“……你沒什麼想說?”元宵沒等到他的下文,忍不住追問。
步天反問:“你想聽我說什麼?”
元宵語塞,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崔家有權有勢,姓崔的會不會連拘留所的凳子都沒坐熱就給放出來吧?”
步天盯著他看了幾秒,緩緩開口:“我以為……”
元宵又沒等到下文,隻能追問:“什麼?”
步天又盯著他看了幾秒,直把他看得頭皮發麻才徐徐道:“你會更擔心他的報複。”
元宵:“……”
似乎,很有道理。
他搓著手期期艾艾道:“步先生,你會罩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