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
蘭瑟掰開了嚴雪遲附在眼睛上的手背, “不用害怕, 嚴先生可以多相信我一點。”
怎麼可能不害怕。
麵對真人, 和假的到底有區彆。
後者嚴雪遲自然是不怕, 因為操控權全在自己手上。無論如何都不會脫離控製。
但是前者……所有的主動權都在對方手上,自己完全沒有半分控製的權利。
這種感覺令人心虛。
雖然是不能捂著眼睛, 但嚴雪遲依舊是全程克製住聲音。
如若什麼時候克製不住,就將所有的話語和不滿,順著牙齒, 狠狠地咬向蘭瑟的肩頭。
整個過程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麼難以接受。
而是儘可能輕柔地傾訴著這麼久以來的感情。
以前隻有自己的時候,嚴雪遲會不斷地追求極致。
甚至是以虐待自己手段。
有時甚至會遍體鱗傷。
第一次嘗原來細水長流也是有樂趣的。
不過很快,似乎是摸清了他的底線。
所有的小心翼翼和如數家珍般的溫柔都不複存在。
取而代之的則是能將人拽向深淵地獄的火焰。
沒有任何憐惜。
整個過程甚至不允許嚴雪遲伸手擁抱。
“嚴探長,離天亮還早, 要不要嘗試一點,你最喜歡的東西。”
也隻有在這種時候, 冷淡到漠然的聲音才會稍稍透著點兒暖意。
嚴雪遲已經說不出來什麼話了。
嗓子早就啞到無法發聲。
隻能拚命的搖頭。
“搖頭就是同意。”
嚴雪遲隻好點了點頭。
“既然都點頭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鑒於嚴先生之前, 對於那些東西的喜愛大於我,不如正好趁此……”
沒聽他說完,嚴雪遲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
“不,不不不……”
“昨天晚上你親口說的, 五個都不是問題, 這才兩個, 怎麼就不行?”
因著驚恐, 嚴雪遲隻能死死地睜大眼睛,看向蘭瑟,哀求一般。
“沒事的。離去軍部的時間還早,足夠的。”
“相信你可以做得到。”
鼓勵的話語在這種時候並不能起什麼作用。
但充分的準備可以。
很久以前,那個荒謬,毫無根據的綺夢。
竟然以這種方式成真。
“寶貝兒做的很棒。”
“比我想象的要驚喜的多。”
嚴雪遲哪兒肯回答。
原來真的有人,不會把他當成異類。
而是迎合著喜好,全新竭力的去珍視。
雖然入耳的話語不堪,但在這種時候,卻是意外的湊效。
兩者都被結死死地扣在裡麵。
等待著完成標記之後,才允許退出。
直到最後的最後,脖頸處的腺體才附上一處溫軟。
緊接著,是倏地一疼。
嚴雪遲能感覺的到,血液從脖頸處汩汩流出,血腥的味道很快彌漫,甚至蓋過了信息素的味道。
被摁住頸部的感覺當真難受。
幾近瀕死的感覺再次襲來。
然而不僅是脖頸忍受著熾熱疼痛,某個需要接受標記痕跡的地方亦是。
這種感覺很難受。
不僅僅是疼,像是身處地獄,忍受著烈火卻又不敢發聲。
難怪說結成標記一輩子隻有一次。
狂亂過去之後,漸漸恢複平靜,嚴雪遲趴在床上的時候,隻知道整個把臉埋在枕頭裡。
一句話都不肯說。
“雪遲,彆總是趴著,累的話躺一會兒。”
“……”
“起來洗個澡?或者我抱你去洗?”
“不用。”
聲音已經啞到不能聽了。
說話都成了煎熬。
“今天軍部有會議,不知道要到幾點,明天去登記?”
“嗯…你家那邊,沒有問題嗎?”
“都已經先斬後奏了。”
嚴雪遲心中沉了一下。
標記在清醒的時候完成,說明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也不求什麼安全感,或者是以後神仙眷侶這種不切實際的未來。
算是有點活在當下的意思。
而且有了永久標記,不會再受彆人信息素的影響,如果保持得當,哪怕以後再也見不著蘭瑟,抑製劑也能很大程度上的徹底摒棄。
“你以後不考慮去標記彆人了嗎?”
“你一天天都在想什麼?”蘭瑟聽到這兒,啪一聲關掉手環的虛擬屏幕,“對我這麼不信任?我剛剛說的話你這就忘了?”
“……”
“再說出來這種話,不僅讓你帶著東西,而且還會保持開啟狀態。”蘭瑟說完之後,沒顧嚴雪遲拒絕與否,直接將人橫抱了起來,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最後一支藥劑先前被你打翻了,先清理出來。待會兒去給你買藥。”
“必須要吃嗎?”
“這麼想要我的孩子?”蘭瑟一麵說著一麵將已經放棄反抗的嚴雪遲放進了浴池,“其實我早就想過,以後我們可以一起養——”
“不想。”嚴雪遲沒等他說完。
“也是,可以再等一等,不著急。”
水溫宜人,嚴雪遲在池子邊慵懶的趴著,一臉飽食之後的饜足。
尤其身後還有一個替他清洗的。
一開始難以放下的羞恥心,現在基本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
從浴室的窗戶看向外麵,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嚴雪遲看了一眼手環。
果不其然,今天要加班。
這段時間聯邦似乎挺繁忙的,不過原本沒警部什麼事兒,大抵是因為部長仗著不用加班嘚瑟過頭了,以至於引起眾怒,哪怕沒事兒也得在辦公室裡坐著,以此緩解其他兩個部門的情緒。
“待會兒我也要去軍部,正好送你。”蘭瑟說完之後拿起浴巾,試圖幫他擦頭發。
隻是手還沒碰到,就被奪過毛巾,拒絕了幫忙。
果然緩過來勁兒就開始咬人。
“過兩天快到你生日了,有什麼想要的嗎?”蘭瑟問道。
“生日?”反問之後,嚴雪遲才想起來,好像戶口登記的意義上,的確快到生日了,“嗯……那個應該算是我逃到孤兒院……”
嚴雪遲沒說完,忽然意識到不妥。
以前對外的措辭都是被撿回孤兒院的。
大抵是過於放鬆,以至於不小心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