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輕描淡寫的抱歉就妄想撫平所有的傷痛。
“是我不對,未曾預料到這種情況,應該早就來找你的。”
“彆再自己撐著了。”
“和我回去好嗎?至少先把身體養好。要真是煩我也彆和自己過不去,你現在需要被照顧。”
嚴雪遲還是沒接話,隻是將頭垂的更低。
這個角度,蘭瑟正好能透過寬大的袍子。
看見他衣領之內似乎掛著什麼配飾。
是一枚戒指。
原本耀眼的石頭已經黯淡無光,還缺了角。
劃痕磕碰很多。
和當初送出去時候的精美完全不像同一個東西。
“說著讓我走,讓我殺了你,甚至用不相見,可戒指你還留著。”蘭瑟平靜的點破了眼前的事實。
嚴雪遲下意識騰出手,拽了拽衣領。
想掩飾什麼。
隻能欲蓋彌彰。
“不僅留著,而且還貼身帶著。”
嚴雪遲咬了咬牙。
倏地,毫無預兆直接朝著蘭瑟湊近。
雙手攥著他的衣襟,猛地朝自己的方向拽來。
兩個人的臉貼的很近。
嚴雪遲的呼吸也一直有躥升的趨勢。
四目相對了幾秒,嚴雪遲直接迎了上去,狠狠地咬向了那雙淡色的雙唇。
一下子血腥味就竄了上來。
但嚴雪遲並沒有就此鬆口。
甚至咬得更重。
蘭瑟則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隻能儘量護著他,忍痛的同時還要保證對方不能磕著碰著。
持續性的報複停留了很久。
嚴雪遲才鬆了口。
分開的時候兩個人唇邊都多了一抹殷紅。
觸目驚心。
蘭瑟剛想說些什麼。
卻是正好看見麵前的人,雙手緊抓在自己衣襟前,整個人隱隱顫抖著,眼眶裡也有什麼東西在打轉。
即將滿溢。
蘭瑟沒再急著開口。
隻是先一步湊上去,儘可能輕柔地,舔舐著眼梢溢出的淚水。
動作緩慢,卻無比虔誠。
很快,又轉到了附滿血漬的唇上,也是先一一舔舐乾淨。
再撬開,向裡探索。
同時將他整個攬入懷中,不斷地的在背脊上安撫著。
久彆重逢的吻,算不上熱烈。
甚至沒有任何的占有意味。
但卻是綿長,比三月的春風都柔上幾分。
配合著背後的神像和油畫,以及透過玫瑰窗傾灑下來的日光,更像是贖罪和傾訴。
或者說是一篇,冗長的敘情詩。
從一開始的逐嬉到由淺而深,蘭瑟見他雙目緊閉,手依舊是緊攥著,但僵硬的軀體似乎放鬆了不少。
不安的顫抖也漸漸止住了。
兩個人貼的很近。
大抵是因為剛才情緒過分激進的原因,哪怕隔著衣物,也能感覺得到另外一個小生命若有若無的跳動。
稍微分開的時候,兩個人抵著額頭,蘭瑟又一次問道,“所以…這是願意和我回去嗎?”
嚴雪遲沒有回答。
又一次毫無預兆的迎了上去。
隻是這一次沒有親吻,隻是一路推搡著,將蘭瑟壓在了離管風琴不遠的祭台上。
這個位置能很好的俯瞰整個教堂的全景。
頭上的神像正好注視著這個位置。
如果底下有人,目光也會正好焦聚於此。
就連透過窗欞的天光也正好照射在這個祭台上,照射在兩個人交疊著的身軀上。
在這種場合下,簡直就像是對神明的褻.瀆一樣。
而且隻要有人進來,就能觀看的一清二楚。
嚴雪遲還是沒說話,隻是欺身貼了上去。
動作帶著點不滿和憤怒。
“和你回去?”
“嗯,和我回去。”蘭瑟雖然對他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但還是下意識的攬著他。
防止他摔下去。
雖然輕輕一推就能推開,畢竟嚴雪遲現在的身手已經造不成任何傷害,但還是由著他。
嚴雪遲沒說話,隻是笑了一聲。
緊接著直接跨坐在了蘭瑟身上,垂頭問道,“我最艱難那幾個月也沒人照顧著我。初期反應很嚴重…我甚至以為我會死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一路逃到這兒,也是這兒的醫生救了我一命。”
“怎麼現在知道來找我了?”
“抱歉。”蘭瑟想提醒他這個姿勢很容易摔著,但最終還是隻能扶著他的上半身,幫他保持平衡。
“沒有怪罪你。隻是覺得你這個時間點找過來,挺有意思的。”
嚴雪遲自己也覺得奇怪。
哪怕明明學著對方占據上風的姿態,但開口的時候,卻像是信心都被抽.去了似的。
而且說的越多,哽咽的感覺越為明顯。
蘭瑟聽著他的聲音轉了調,也不敢說什麼,隻是騰出一隻手,替他在眼底抹了一把。
“彆哭。”
嚴雪遲咬了咬牙。
直接將這隻手撥開,雙手按在他肩膀上,又一次俯下身,咬開了剛凝固沒多久的傷口。
“沒讓你說話!”
說完之後,嚴雪遲見他是看著自己,咬了咬唇,儘可能顯得有威懾力的說道。
“除了有體溫,和更適配,更舒服一些。”說到這兒嚴雪遲明顯停頓了一下,又咬了咬牙,努力壓著聲音。
“您現在對我而言,和那些器具一點區彆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