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遲說完之後, 原本就抓在他心口前的雙手又不禁攥緊了好些。
感受著頭頂傳來的源源溫度。
還有溫熱的吐息。
“嗯。”蘭瑟說完之後, 又將腦袋垂的更加低了一些。
直接咬上了耳垂。
動作雖然不重,但卻是遲遲不肯鬆口。
一直就這麼抿著。
“晚安。”末了, 耳垂上的溫度才化作一個吻。
和一句輕聲的問候。
嚴雪遲還沒來得及回應,就先一步感覺到身側的吐息平緩了不少。
應當是已經睡著了。
雖然白天睡的時間不短,但到底不怎麼安穩。
也不知道是入夜的緣故,還是蘭瑟在身側的緣故,肚子裡的小東西意外地不怎麼鬨騰。
嚴雪遲沒意識到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隻知道醒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蘭瑟從床/上坐了起來。
時間還不到五點, 外麵的天色甚至都沒有亮全。
“起這麼早嗎?”嚴雪遲見此也艱難的爬了起來。
“你再多睡一會兒。”蘭瑟一麵說著, 一麵脫/下睡衣, 開始換衣服。
“這段時間會比較忙, 晚上彆再跑出去了,當心著涼。”“要是太晚沒回來自己記得先吃飯。”
嚴雪遲應了一聲。
“我走了。”說完之後,湊到嚴雪遲唇邊輕輕點了一下, 才匆匆出了門。
時間還早。
滿打滿算,昨天蘭瑟才睡了四個小時不到。
嚴雪遲覺得以後就應該看著他,工作結束之後立馬休息, 不能任由著他瞎胡鬨。
睡眠補給原本就是救急用的, 擅自濫用對身體的負麵影響很大。
尤其是蘭瑟這種培養皿裡出來的,穩定性差,連Alpha用的抑製劑都起不良反應。
不過計劃是這麼計劃的。
但實施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尤其是開過一兩次不良開頭之後……每隔幾天, 除了正常吃飯之外都要從嚴雪遲身上再索取些什麼。
餐後甜點。
忙碌的日子晃過去過去的也很快, 到了夏末的時候, 天氣又一次轉涼。
從剛開始還能靠著寬大的衣服去掩飾著隆起的腹部。
到了最後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
睡眠的時間也越來越多,行動也不太方便。
這次體檢過後,預產期基本已經推定下來了。
會提前四個小時開始進行手術,可以最大可能的避免疼痛。
這段時間蘭瑟比前些時候也清閒了些,至少能保證每天晚上十點以前完成工作,偶爾會有那麼一兩次拖到更晚的,但比剛剛接替這個職位的時候好了不少。
“醫生把預產的具體時間已經精確到分秒了,到時候我儘量把會議內容壓縮一下,爭取儘早處理完。”
蘭瑟坐在沙發上,右手裡抱著的是嚴雪遲,左手裡摟著的是啾比。
時間過了這麼久,嚴雪遲發現新來的大動物雖然個頭大,但卻是慫的不行。
剛開始經常見它蜷縮到沙發裡,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還以為是對新環境的不適應。
直到有一天,無意中看見,橘子正在它身側窩著,還在張嘴咀嚼著什麼。
把橘子抱起來才發現,啾比腹部的毛已經被咬禿了,光剩下嫩白的皮肉。
橘子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話說,之前醫生就說過,這個孩子可能會不太健康,需要在人工育嬰室裡待很長一段時間。”
“肯定會沒事的。我小時候從開始被製作到成功從培養皿裡出來,總共花了五年,現在不也好好的?”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其實一般而言隻需要三年以內。但我因為缺陷問題,出來之後又被回爐重造了兩年。”蘭瑟說完之後收回了一直在啾比頭上撫摸的手,轉到了嚴雪遲柔軟的碎發上。
從一開始回來的時候,整個人蒼白瘦削,連頭發都乾枯的和稻草有一拚。
這麼多日過去,總算是養回來了點以前的樣子。
嚴雪遲聽聞之後笑了兩聲。
“對了,婚禮地點定在了安京星南側的一個海島上。”“禮服的板式已經設計好了,等到時候他出生了,重新給你量尺寸,定做起來很快。”
“隻有聯邦工作的員工會參加,人可能會稍微有點多,也算給他們放個假了。”
“好。”嚴雪遲躺在他腿上,一副慵懶的樣子。
被不斷的摸著頭發不但沒有反抗,反倒是更加順從的主動去蹭那隻手掌。
“話說,很久之前我離開你的那段時間,回到了我以前長大的孤兒院,發現他們搬遷了。”
“聽後來的人說…是皇室的來的人,給他們了提供的住所和學校。是你做的嗎?”
“……”蘭瑟沒有回答。
“怎麼之前完全沒有聽你提起過?”嚴雪遲又問道,問完之後見著他沉默,又補充了一句,“當初是我自己的問題非要走的,暫且不說這個。你怎麼想到他們了?”
“看你每年都會劃出來一筆錢給他們。幫你一勞永逸了。”
“等等,那個時候我們……還不太熟吧?或者說那個時候你應該還沒畢業,進入軍部比進入警部要多修一年半的課程。”
“是不太熟。”雖然現在關係已經合法,但說起年少的那些事,蘭瑟多少有點…不好開口。
遲疑了很久,蘭瑟才有一次說道,“其實很早的時候就一直有關注你,從開始讀書的時候……一直都是。”
“但一直沒敢開口。”
“那你怎麼不早點來和我搭話?”
“剛開始不太敢。後來被打斷肋骨以後更不敢了。”蘭瑟坦誠的說道,“雖然一直能動,但到底是疼了大半個月。”
“搭話不敢,擅自臨時標記卻敢,這話誆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