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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沉思的時間很長,源純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回應,逐漸失去耐心的她不滿地“嘖”了一聲,抬手輕輕掐住太宰的臉頰,手腕一轉,把他的腦袋轉向一旁,超凶地說:“看什麼看?再看收錢了。”

太宰的嘴巴被捏得嘟起來,像朵可可愛愛的小噴菇。他回過神,從兜裡摸出一張紙幣,手指夾著遞到源純麵前,含糊不清地說:“給你一萬,不用找了,我再看會兒。”

“……你竟然有一萬塊!”源純震驚了。

太宰滿頭黑線,“在你眼裡,我是有多窮?”

“窮到流落街頭,吃不飽飯的那種。”源純抽走紙幣,雙手靈活地擺弄一會兒,把錢疊成了一隻精致小巧的魚,放回太宰的手心裡。

太宰低頭,跟紙魚麵麵相覷,“這是什麼?”

源純:“青鯖魚。”

太宰的眼神充滿了懷疑與不信任,“這明明是胖頭魚。”

源純嘴角微勾,露出一絲很淺的笑,“是長胖的青鯖魚。”

太宰:“………”

合理懷疑你在迫害我。

廣津柳浪也:“……”

兩位大佬,旁邊好多人看著呢,咱開工嗎?

用一條胖頭魚都逗完太宰,源純瞬間切換成工作模式,領著一幫西裝黑超的酷炫打手們威風凜凜地趕往目的地。

“是新地點?”看了眼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源純隨口問道。

廣津柳浪恭敬地回答:“剛剛接到的求助,GSS的金庫被搶了。”

源純目光一閃,“剛剛?”

廣津柳浪看了看表,“三十秒前。”

橫濱黑/道的混戰已經到了魚死網破的白熱化地步,即使哪個組織要滅亡了,也不會發出求救信號,一來各家自顧不暇,二來大家平時就不是和諧相處的關係,危急時刻不落井下石再撿個漏就不錯了,怎麼會去救援。

但GSS跟其他組織有一點不同,它是雇傭兵性質的安保公司,整體立場較為中立,很多組織把大量資金存放在了GSS那號稱安全性第一的金庫裡,作為以防萬一的備選後路。

GSS一旦被白麒麟毀滅,跟它合作的組織將損失慘重。為了保護自家財產,這些組織不得不出手幫忙。

“我們跟GSS也有合作?”源純看似不經意地詢問,同時在心裡掏出小本本,隨時準備記賬。

她才不在乎GSS是否中立,這個破組織暗殺了她兩次,她必須得搞回來。

如果港黑跟GSS有合作……哼哼。

作為港黑的兩朝元老,廣津柳浪的求生欲早已修煉到滿點,源純話音剛落,他就很乾脆地否認道:“沒有,首領認為現在趕過去,速度快的話,說不定能遇上白麒麟。”

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源純不太情願地把小本本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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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SS的金庫竟然在鬨市區內,從外表看,是一家坐落在商場一層的珠寶店,曾經裝潢精美,處處透露著奢華的氣息。

之所以說“曾經”,是因為此刻一切輝煌都不複存在了——

整麵落地玻璃窗被重/火/力掃得粉碎,地上鋪滿了晶瑩的玻璃碎屑。所有櫥窗都被撬開了,裡麵的金銀珠寶被洗劫一空。櫃台後麵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屍體,看打扮,有些是普通員工,有些是GSS的成員。

周圍的路人早就跑得沒影了。

廣津柳浪把車停在路邊,黑蜥蜴們先下去,繞著車圍了個陣型,警戒四周,仔細探查是否有隱藏的敵人埋伏著伺機而動。

確認不是陷阱後,屬下A才恭恭敬敬地打開車門,請兩位預備乾部下車。

太宰沒有立即進去,他在珠寶店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裡麵有人,我去你去?”

雖然給出了“我去”的選項,但他看起來興致不高。

“我去吧,”源純活動了一下手腕,“可能是沒來得及逃走的無辜者。”

事實證明,源純的猜測是正確的。

戰鬥爆發的時候,很多路人被波及到了,其中有個擁有異能的男人,他護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兩人在倉皇中誤打誤撞,逃入了GSS位於珠寶店辦公室內的密道,被困在了地下金庫裡。

金庫易守難攻,敵人一時進不來,但男人和孩子也不出去,源純下來的時候,雙方正在僵持。

源純掃了一眼就判斷出形勢,在敵人轉而對她動手前,將他們乾脆利索地乾掉了。

“你是警察嗎?”男人警惕地問。

“不是。”源純沒有靠近男人和孩子藏身的角落,她單膝蹲下,抓住一個尚未昏迷的敵人的領子,把人提起來一點,問道,“白麒麟?”

“裡……裡麵。”敵人眼裡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源純挑眉,轉頭看向男人,“你是白麒麟?”

男人的聲音裡充滿憤怒與困惑,“什麼白麒麟?”

好亂……源純皺了皺眉,收攏五指,一寸寸絞緊敵人的衣領,迫得他漸漸難以呼吸,恐懼地掙紮起來,然後才問:“你是哪個組織的?來這兒乾什麼?”

敵人說了個小組織的名字,“我們接到了……GSS的求助……”

未等他把話說完,源純就明白前因後果了,她一掌把人打暈,雙手撐著膝蓋站起來,轉身往外走。

“已經沒事了,我建議你趕緊走,”源純高聲對男人說,“等會兒再來個彆的什麼組織,可沒我這麼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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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玩的對戰遊戲剛開第二局的時候,源純回來了。

“這麼快?”太宰頭也不抬地說,“白麒麟走了吧。”

走了,而且早就走了,他把金庫大門打開,將裡麵的東西洗劫一空後揚長而去。

之後其他組織的支援隊趕到,把被卷入混戰、又恰好擁有異能的倒黴男人當成白麒麟,堵在地下金庫裡。

再然後,就是源純和太宰帶著黑蜥蜴抵達。

源純走到太宰麵前,從他手裡抽走遊戲機,“你早就知道白麒麟不在,所以才沒下去。”

“哪有。”太宰雙手捧臉,仰起頭看著源純笑,“我不下去,還不是因為——”

男人護著孩子小心翼翼地走出來,猛一看到分散在大廳裡查找線索的黑蜥蜴們,被嚇了一跳,一時僵在原地沒敢動。

“——還不是因為我不會留活口。”當著“活口”的麵,太宰笑眯眯地說完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源純站的位置正好麵對男人,兩人目光一對,她歎了口氣,擺擺手,做了個驅趕的動作,“再見。”

聽到源純的話,黑蜥蜴們低下頭繼續工作,一副“情況一切正常我們什麼都沒看到”的乖巧表現。

太宰也很給麵子,捂住了眼睛。

男人見狀,牽著孩子的手快步往外跑,路過源純身邊時,他低聲說了句“謝謝”。

“是個很負責任的老師呢。”太宰不知何時把手放了下去,他從源純麵前探出頭,眨巴著眼睛,遙望男人遠去的背影。

“請你也負點責任,”源純抱起胳膊,“再抓不到白麒麟,橫濱黑/道就要死光了。”

太宰:“死——”

源純:“不許說死完拉倒。”

太宰鼓起嘴巴,“好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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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調查因為太宰的“積極參與”有了重大收獲。

某個被白麒麟搶劫過的金庫的攝像頭拍下了他反射在防彈玻璃櫃門上的模糊背影。

那是個白衣白發的男人,身體大半籠罩在蒼青色的迷霧裡,突然出現又消失,如同傳說中來無影去無蹤的鬼魅。

森鷗外把短短的錄像翻來覆去看了十幾遍,看完後提出一個問題:“白麒麟摸過的架子還在嗎?”

源純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點點頭,“在。”

“把那個架子送去情報部。”森鷗外吩咐道,“新招了個異能很有意思的情報員,正好試試他的水平如何。”

廣津柳浪領命而去。

辦公室裡隻剩下了源純和森鷗外,以及他可愛的異能愛麗絲。

源純欲言又止。

森鷗外批了會兒文件,沒聽到源純離開的動靜,他放下筆疑惑地問:“小純,還有彆的事嗎?”

源純搖了搖頭,“沒什麼,我走了。”

森鷗外笑眯眯地說:“路上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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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純走在狹長的走廊上。

她其實有點想問森鷗外到底需要她做什麼。

目前為止所獲的全部信息,隻能讓源純確定森鷗外設套拴住了她,但森鷗外牽著暫時被限製為提線木偶的她,在龍頭戰爭這個混亂的舞台上擺弄,希望最終達成何種目的,她還沒有頭緒。

絕對不止殺了白麒麟這麼簡單,如果隻是殺人,中也的異能一樣能辦到。

為什麼非我不可呢?

從森鷗外那裡是問不到真相的,如果他認為可以說,早就開門見山說清楚了。

這事得自己調查,我需要大量的情報,關於森鷗外的、港黑的、以及白麒麟的情報……

“叮咚”一聲響,將源純從沉思的狀態喚醒,她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內容是今晚十二點約她和波本在一家酒店見麵,落款是琴酒。

這個時候約我見麵,酒廠又有什麼事?

源純先是感到一陣頭疼,隨即目光一亮,意識到可以利用酒廠的情報網來查自己想要的情報。

她給琴酒回了個OK,然後粉碎掉了郵件。

酒廠的羊毛薅一把,瓦利亞的羊毛也不能放過。這樣想著,源純又給斯庫瓦羅發了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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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午夜十二點,源純和安室透鬼鬼祟祟地把車開進琴酒指定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這不太合理。”安室透捏著下巴沉思,“按照組織的規矩,在確定咱倆的任務失敗前,是不會派第二波人來插手的。”

源純困得睡眼惺忪,她喝了一大口冰可樂提神,“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在琴酒眼裡,我們都是有問題的二五仔。”

真·二五仔·安室透:“………”

這種話總令我心驚膽戰,懷疑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源純要是知道安室透的想法,肯定會拍著他的肩膀親切地告訴他:“沒錯!彆懷疑!我發現了你是二五仔!哈哈哈!”

“他看誰都像叛徒,對誰都不放心,恨不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監視彆人,”源純嗬嗬,“他要是有異能,絕對是分/身,分出一百個琴酒,一個監視我,一個監視你,一個監視貝爾摩德,一個監視庫拉索,一個斯托卡雪莉……”

安室透:……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源純絮絮叨叨地念了一大堆酒名,有些安室透聽過,有些安室透聞所未聞,他都當成情報一一記在心裡。

“你是不是少說一個?”安室透若有所思。

“誰?哦,沒說伏特加。”源純擺擺手,“伏特加不用監視。”

安室透深諳捧哏之道,“為什麼呢?”

源純微笑道:“以伏特加的智商,也就能跟在琴酒身邊當個司機,再難的活兒他乾不了。臥底?彆為難他了。”

安室透:“………”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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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把琴酒吐槽一通——主要是源純在槽——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坐電梯上了樓。

琴酒指定的房間在三樓,是個套間,窗外就是大馬路,身手好的直接翻出去就能跑路。

源純剛摸清楚房間的地形,門就被敲響了。

“您好,您點的特殊服務。”門外是個小姐姐軟萌甜膩的聲音。

源純跟安室透視線相對。

源純:“小姐姐,找你的。”

安室透:“……我是個正經人。”

源純:“我難道就不正經了嗎!”

話雖然這麼說,源純還是打開了門。

然後被人一把抱起,按進懷裡,揉了好幾下。

甜軟的女聲換成了略帶沙啞的性感煙嗓,貝爾摩德笑道:“二鍋頭,好久不見……唔,你長大了不少呢。”

源純艱難地把臉從貝爾摩德的胸前抽/出來,又拍開了她在自己身上捏來捏去的手。她雙手護胸,蹬蹬蹬往後退了好幾步,戒備地盯著貝爾摩德,“彆叫我二鍋頭……我跟你不熟!”

這個反應很符合瑪麗蘇對貝爾摩德的態度,也是源純此時的真情實感。

貝爾摩德不以為意。

之後進來的人是琴酒,他按了按帽子,用危險的、審視的眼神瞥了源純一眼,冷哼一聲。

源純:“………”

第一次正式見麵,這人欠打得令我控製不住!

“琴酒,”源純陰森森地咧嘴一笑,一把抓住琴酒大衣的下擺,幽幽道,“好久不見,怪想你的,我來給你講講我跟Xanxus的愛情故事吧……”

貝爾摩德“撲哧”一笑。

琴酒:“………”

琴酒選擇拔/槍。

源純舉手投降,她用棒讀的語氣道:“我好害怕哦。”

“怕就閉嘴。”琴酒暴躁地說,“再廢話我就殺了你。”

安室透看著這一幕,本能地感到不太對勁兒。

他親眼見過源純用異能擋子/彈,在槍/林/彈/雨間來去自如。區區一把手/槍,絕對無法傷到她。

但她退讓了。

琴酒也是很正經地在威脅……

安室透下意識看向源純,兩人視線相對的一瞬間,他從她的眼底捕捉到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腦海中靈光一閃,安室透恍然大悟——琴酒不知道源純有異能力。

她為什麼要對組織隱瞞這點?為什麼毫不在意地展示給了我?

疑問一個接一個冒出來,安室透的心跳有些加快。

最後進門的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戴著針織帽,有一頭黑色長發,眼睛是漂亮的翠綠色。他冷淡地低頭看著源純,“很高興見到您,二——”

源純眉頭一皺,惡狠狠道:“敢說出來我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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