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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連夜走了。

沒有罵人也沒買站票,是開著重力,翻窗戶走的。他的背影如一隻在狂風裡晃晃悠悠的風箏,東倒西歪地飄進深沉的夜色中。

冷風呼呼地往客廳裡灌。

源純裹緊小被子,僵硬地趴在沙發裡,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半開的窗戶,目光呆滯,仿佛一條失去了夢想的鹹魚。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憂傷地說:“我覺得我要失去中也了。”

太宰叼著棒棒糖,玩遊戲玩得很high,聽到源純的哀歎,他抬頭看了她一眼,驚訝地說:“你是什麼時候產生了你得到過他的錯覺?”

源純抓起靠墊,向太宰砸過去,“不準說話!這種時候你一定要紮我的心嗎?”

太宰淡定地歪了歪頭,恰好躲過靠墊的襲擊,他振振有詞地說:“我隻是幫你認清現實。”

“而現實,往往都是殘酷的。”源純無奈地感慨道,隨後她慢吞吞地翻過身,麵朝上,提起被子蓋住腦袋,試圖與全世界隔絕。

太宰把遊戲機一扔,展開雙臂,擺出擁抱的姿勢,他欣慰地說:“太好了,你終於明白這個道理了。來吧,讓我們一起離開這個虛偽的世界。”

源純在被子下翻了個白眼,“呸!誰要跟你殉情!”

“那我們換個話題。”太宰走到沙發邊,貼著長長的被子卷坐下,他一手撐著靠背,緩緩俯下/身,低聲耳語,“你對他做了什麼?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我親了他。源純默默地想。

“這個也不能說嗎?”太宰的語氣很無奈,目光卻沉了沉,“好吧,再換個話題。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

被子卷紋絲不動。

“啊,不對,不是一個人。”太宰拍了拍腦袋,微笑道,“至少是兩個人,還有一個是’我‘嘛……”

被子卷輕輕一抖,縫隙間露出一線不算很明顯的淡黃色光芒。

“……所以,那是誰?”太宰眯起眼睛,隔著被子,準確地一把按住了源純的肩膀。

異能·人間失格生效,抵消了異能·彩畫集。

源純逃跑失敗。

被子卷氣得一陣劇烈抖動。

“你猜啊。”源純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下傳出來。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邀請了,那我就簡單猜一下。”為了防止源純再度嘗試逃走,太宰沒有鬆手,他保持著俯身的姿勢沉思片刻,一針見血道,“除了瓦利亞,還有哪個組織給你發工資?”

被子卷安靜如雞,十分堅強地沒有半點動靜。

“港黑啊。”源純冷靜地回答。

機智如我!

“嚴格來講,港黑不給你發工資,”太宰涼涼地說,“發給你的工資是中也的。”

源純:“………”對哦。

這麼說來,港黑、彭格列和酒廠,哪個組織都不給我發工資!

一百塊都不給我!還要我早起貪黑忙工作,搶錢殺人又放火!

憑什麼!

氣憤的源純戳開係統通訊錄,給S大佬發了條消息。

源純:【大佬,你身為位麵神,有組織給你發工資嗎?】

源純聯係S時的沉默被太宰解讀為拒絕,他勾了勾嘴角,語氣幽幽,“還是不想說嗎?”

你不吭聲,我也遲早能查到。

就算你是顆成精的洋蔥,身上裹著無數馬甲,我也會一層層地把它們全扒下去。

但主動坦白和被動掉馬的後果是完全不一樣的哦。

被子卷幅度很小地抖了抖。“……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呢?”

因為我有種預感,總有一天,你會不聲不響突然消失,哪裡也找不到。

這樣不可以。

太宰挑眉,“所以你的確還有彆的身份。”

就知道你要套話!源純坐起身,露出誇張的笑容,慷慨激昂道:“我們是穿梭在橫濱的漆黑之翼啊!你忘記了嗎!”

“漆黑之翼,以拯救橫濱拯救世界為己任!”

“請叫我救世主,這就是我的隱藏身份!”

實話告訴你了,愛信不信。

太宰:“………”

小純一旦被逼得太緊,就會警惕地防備,同時試圖岔開話題。

簡直像滑不溜手的魚,想撈起來,真的需要很大的耐心。

太宰用圍觀精神病人的眼神看著源純,還摸了摸她的額頭,關切道:“沒發燒啊,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源純:“………”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實話都沒人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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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睡覺的齊木被腦子裡突然響起的“滋兒哇滋兒哇”鈴聲吵醒了。這鈴聲是如此獨特,令他控製不住地回想起曾經被某隻聒噪的救世主糾纏一整天的恐懼。

齊木一個哆嗦,猛地睜開眼,抓過手機一看,果然是源純。

瑪麗蘇吞噬的身份特殊,因此扭轉世界毀滅這件事,隻有源純才有可能做到,齊木不能過多插手。但事關重大,隊友看起來又不是很靠譜的樣子,齊木實在憂心,於是當關鍵節點“龍頭戰爭”出現後,他再度開始了對源純的暗中觀察。

源純很忙,忙到連學都隻能讓馬甲去上,本體四處奔波。這種狀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長到她差不多快忘記了齊木的存在,不再時不時發消息跟他閒聊。

齊木對此很滿意。可還沒滿意多久,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源純毫無征兆地聯係他了!

怎麼又想起我來了,難道是遇到了困難,需要幫助?

拯救世界很重要,優先級最高,齊木再困再想睡,還是掙紮著爬了起來,一邊腹誹,一邊打開郵件。

然而在看到源純的問題後,齊木:“………”

你把我從睡夢中叫起來就為了這個???

齊木很生氣,他決定報複回去,比如做點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小小地捉弄一下源純。

然而齊木剛動念頭,忽然感覺太陽穴一陣劇痛,緊接著眼前展開一副清晰的畫麵——

蒼藍色的月亮高懸在半空,青色的濃霧翻湧浮動。源純一手掐斷了一個白衣白發男人的脖子,眼中滿是震驚與錯愕。

下一秒畫麵開始崩散,齊木看到的最後一幕,是源純踉蹌著退了兩步,倒在地上,雙眼緊閉,呼吸愈發微弱。

這是齊木的被動技能“預知”,該技能無法控製,且隻能看到不好的未來。

也就是說,不久後源純會遇到危險。

但片段太過短暫,隻能解讀出破碎的信息。

有點麻煩啊……齊木皺起眉,心想安全起見,接下來隻能一直盯著源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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