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間平時自詡成熟,但畢竟是家裡最小的,三哥都入畫了,他也有點羨慕,但他不吭聲,隻雙手扒著桌沿,眼神不停地往畫上瞟。
源純注意到了板間的神情,她握著筆思考片刻,在瓦間小人後麵加了個站在車後座上的黑白發色的小人,正是板間的Q版形象。
板間眨眨眼睛,被看破了心事的小男孩很不好意思,但還是乖巧道:“謝謝姐姐!”
“我呢!我呢!”柱間跟著湊熱鬨,“小純,把我也畫上去嘛!”
源純撓撓頭,“沒有地方了。”
“再畫一輛唄,”柱間建議,“就按照板間和瓦間的位置,我在前,你在後!”
源純想象了一下柱間描述的那個畫麵,被雷得頭皮發麻,她心想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在自行車上擺出阿三哥閱/兵時的神奇疊羅漢造型……
……對哦!
腦海中靈光一閃,源純抓起筆,蹭蹭蹭繼續創作。
她把柱間添在了自行車下,給他畫了個肩扛自行車的酷炫姿勢,霸氣十足,彰顯男性本色。
柱間:“………”
“我覺得你可以。”源純豎起大拇指。
瓦間:“大哥,你好厲害!”
柱間:“……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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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在港黑對麵的小巷子裡蹲了好半天,確認中也已經被他收買的守衛指的路帶跑偏了,這才鬆了口氣,拍拍胸口站起身。
矮牆上蹲著隻三花小貓貓,它居高臨下地望著太宰,圓溜溜的眼睛裡透著冰冷的、無機製的光,給太宰一種暴露在攝像頭監視下的不適感。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太宰往牆上一靠,仰起頭打量著三花貓,片刻後他一拍腦門,做恍然大悟狀,“啊,想起來了,你是我經常在酒吧遇到的’老師‘,除了我之外,誰都可以抱你,尤其是年輕可愛的女孩子。”
太宰說著說著,露出一點委屈的神色,他稍稍踮起腳,朝三花貓伸出手,“老師,今天可以抱抱嗎?”
夏目老師:“………喵。”
——很遺憾,不行呢。
小夥子,這其實跟年輕小姑娘沒什麼關係,不讓你碰是因為你的異能啊,你一碰我就現原形了,豈不是非常尷尬。
“老師來這裡做什麼呢?”太宰像跟朋友聊天似的,很隨意地說著,“說起來小純很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她也一定會喜歡老師你的,但現在不能帶你去見她,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雖然森先生說要保密,但有些消息,我還是得透露給她身邊的人知道。”太宰歎了口氣,“織田作已經詢問我三次了,他真的很關心她呢。”
“還有那個安室透……”太宰目光一沉,抿緊嘴角。
下一秒,太宰毫無征兆地換了個話題,“她這個時候醒不過來,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接下來,話題的跳躍度越來越大,很多上下句之間根本毫無關聯,敘說的語句也沒什麼調理,猛一聽亂七八糟的。太宰似乎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有種把夏目老師貓當成樹洞的感覺。
夏目老師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半天,太宰終於講完了想說的一切,他離開倚靠的牆壁,伸了個懶腰,微微一笑,豎起手指抵在唇邊,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噓,我走啦,你玩吧,千萬記住不要靠近對麵的大廈哦。”
夏目老師貓安靜乖巧地蹲在牆頭,目送太宰搖搖晃晃地遠去,背影逐漸消失在幽深的小巷深處。
然後它悄無聲息地邁開小碎步,悄悄跟了上去。
它要看看那孩子到底想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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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來到了源純的小彆墅。
開門的人是安室透,從監控器裡看到太宰的身影,他微微鬆了口氣,知道這位港黑年輕的乾部備選此時上門,一定是因為源純的事。
前天晚上,港黑幾乎集體出動,整個橫濱都嗅到最終戰爭/爆/發的氣息。經過一夜的激戰,天亮之後,結果是港口黑/手/黨獲勝了,橫濱黑/道組織的老大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地位當之無愧。
之後港黑並沒有停止行動,它一改之前謹慎收斂的作風,派出大量人手,大肆搶占其他幫派丟失的地盤,收攏人才和資金,像條被血腥氣激紅眼的鯊魚般席卷了整個橫濱,令所有同行瑟瑟發抖。
橫濱變天了,接下來的數年之內,沒有大變故,港黑會成為唯一的裡世界之王——這是所有人默認的事實,就連官方也暫時無法扼其鋒芒,畢竟森鷗外手上還握著龍頭戰爭的罪魁禍首澀澤龍彥與官方有關的證據。
而且官方目前最關心的,是澀澤龍彥遺產的下落。五千億的巨款,總不會憑空消失,被誰吞下都會暴露明顯的征兆,但據官方藏在港黑內部的可靠臥底稱,港黑並沒有獲得遺產,森鷗外也在四處尋找線索。
這可就奇了怪了,整個橫濱都知道,最後直麵澀澤龍彥的,是港黑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他們兩人組成的“雙黑”也因為一夜殺滅了敵方全部而出名,如果他們都沒找到遺產,澀澤龍彥能把遺產藏去哪裡呢?
遺產,龍頭戰爭結束後,所有人最關心的仍然是遺產。
斯庫瓦羅給源純發的郵件多得快要塞滿她的信箱了,源純的突然失聯令他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琴酒也聯係不上源純,雖然他還有個安室透,卻也沒比斯庫瓦羅好到哪裡去,因為安室透知道的也很有限。
希望太宰治能帶來一些有用的消息吧,安室透默默地想。
客廳裡,織田作開門見山,沒有一句廢話:“小純怎麼樣?”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安室透,“也不是不能說……”
“小純很信任他。”織田作說。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太宰聳聳肩膀,“但是要保密哦,森先生三申五令,封鎖消息,這些事除了港黑的乾部外再無其他人知道,一旦被傳揚出去……”
太宰的目光落在安室透臉上,兩人視線相對,安室透顯得很坦然,而太宰的眼神則充滿了意味深長的警告。
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孩子手段有多狠,來到橫濱的這段時間裡,安室透已經通過各種坊間傳說體會一二了。“太宰治”這個名字本身,就具有可怕的威懾力,不僅其他幫派,就連港黑的內部人員,也大多聞風喪膽。
“我幫她隱瞞的事,不差這一件。”安室透微笑道。
太宰不置可否。
太宰簡單講了源純打BOSS的前後經過。
“……就是這樣,她目前住在港黑的醫療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不知道何時會醒過來。”
安室透聽完後顯得有些震驚——主要是驚訝人好端端的怎麼會變小。
相比之下,織田作就平靜多了,他問太宰:“你的推測是什麼?”
“誰把她害得變小了嗎?”太宰喝了一口水潤嗓子,“我猜是費奧多爾,小純那晚應該見過他,但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目前查不出半點線索。”
查不出半點線索,這倒是有點像組織暗殺達官顯貴時的行事風格——這個念頭從安室透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並沒有得到他的重視。
“費奧多爾目前還在橫濱嗎?”織田作又問。
“我找不到他。”太宰歎了口氣。
織田作點點頭,“我知道了。”
這冷靜的語氣令太宰目光一閃,他盯著織田作看了片刻,想說什麼,卻又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我告訴你這個消息,不是為了讓你以身犯險的,小純肯定也不讚同,她行動前向森先生提的唯一一個要求是你脫離港黑,她很希望能看到你的理想實現。
——但不管我說什麼,你還是會去做的。
織田作之助,可以為了等同於陌生人的鄰居夜闖/黑/幫,幫他救回被拐的女兒,自然也會為了源純的安危,去調查算計她出事的罪魁禍首。
他就是這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等純妹發現太宰對她乾過的事,大概是她那邊兩個月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