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喜悅(2 / 2)

嗯,自今天起,婚事正式提上日程了。

一路上她和霍珩日益投契,不知不覺,她開始期待這段婚姻。

一室和樂,人人開懷,隻坐在晏辭下手的彭澈笑容有些苦澀,往日燦如星辰的眸子帶幾分黯然。

這麼憂傷嗎?

晏蓉秀眉微微挑起,實際她自從知悉母親的念頭後,就刻意避開這位表兄了,彭澈雖每天進府請安,但二人接觸委實不多。

一見鐘情?繼而情根深種。

說句實話,晏蓉的第六感告訴她,彭澈並非這樣的一個人。

晏蓉看了彭澈一眼,對方似有所感,收斂黯然之色,抬眼對她露出一個祝福的笑容。

曆來光風霽月的少年,他的明媚如今卻隱隱蒙上一層鬱鬱,卻還強作歡顏送出祝福,令見者很難不心生憐憫痛惜。

可惜晏蓉並無多大感觸,禮貌的微笑與往日無異,微微一頷首,就順勢移開視線。

隻是視線這麼一移開,就剛好對上了霍珩的一雙黑眸。

霍珩正虛扶晏珣回首座,轉身就將彭澈那個憂傷的笑容看了正著,他微笑不變,隻略挑了挑眉。

晏蓉雖問心無愧,但頂著他灼灼目光卻有些許莫名的心虛。

話說她心虛啥呢?這麼一想她抬頭挺胸,唇畔衝剛新出爐的未婚夫君揚起一個無可挑剔的弧度。

這一笑猶如春花燦漫,教人眼前一亮。霍珩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回到原位,認真聆聽彭夫人細詢。

霍珩此人,智勇雙全,有城府有手腕,隻要他願意,他能讓與之交談者信服有加,相見恨晚。

作為一個母親,夫君答應親事時,彭夫人雖高興但也難免湧起數分不舍。等交談一番,又用過洗塵宴席之後,她已是滿心歡喜,將愛女交托到霍珩手裡,她是最放心欣慰不過了。

晏蓉歎為觀止。

人才啊!

初見霍珩時,對方極具威勢,後來接觸,亦覺他睿智穩重。沒想到,人家能耐還遠不止於此。

“阿蓉,想什麼呢?”

適逢大喜,連一貫少沾酒水的晏珣都酩酊大醉。霍珩作為主角,更是來者不拒。隻是他酒量極佳,散宴時不過微醺,依舊眼神清明,步伐穩穩。

彭夫人早給貴客安排好了下榻屋舍,領路的重任就交給愛女,二人並肩徐行,她睜眼說瞎話:“我在想,我阿娘對你多好啊。”

給安排的前後院交界處是最寬敞的房舍,還臨近演武場,方便他晨練,可以說非常用心了。

說的好像在鄴城時,霍家沒給她父女安排最好的客舍一樣,霍珩睨了她一眼。

“這幾日天兒冷了些,你吃了酒,回去後早些梳洗歇下。”

暮色四合,一陣冷風灌進廊下,霍珩替她戴上鬥篷上的風帽,又囑咐了兩句,隨後他話鋒一轉,說彭夫人身體。

“我觀你母親身體不甚壯健,正好鄴城庫裡藥材不少,我回去讓人撿些好的送來。”

他關心母親身體,晏蓉隻有高興的:“表兄費心了,母親身子骨確實略有所欠。”

“你我之間,何須外道。”

霍珩不以為然,隨後又不經意地說了句:“彭家人身體看著都不怎麼樣,你那彭表兄也是,看著是個單薄的,理應多習武鍛煉。”

晏蓉莫名:“表兄會劍術的。”當然是比不上霍珩的,但好歹不算花架子。

亂世之中是世家子,少有不習點武藝的,一來強身健體,二來多個保障。

晏蓉客觀地說,彭澈是翩翩佳公子外型,武力值凸顯不出來,但他和病弱也遠沾不上邊。

“且我阿娘本康健,能騎能射,是生阿辭時損了身體,如今才倍顯孱弱的。”

“他即便會劍術,怕也不甚高明。”

霍珩直接評價:“身量不過七尺許,生得也甚是單薄,堂堂男兒膚白似雪,反倒顯了女氣。”

晏蓉眨眨眼睛:“呃,彭表兄其人,向來得晉陽城眾多小娘青睞。”

俊美小白臉一向吸大姑娘小媳婦的眼球,哪裡都是看臉的時代,晏蓉實話實說,卻成功見霍珩臉黑了黑。

她忍笑,若此刻還不明白他一番話表達何意,那也太蠢了。

霍珩低頭瞅了她一眼,晏蓉輕咳兩聲,壓低聲音,一本正經地道:“隻是我與外頭的小娘子不同,我一點不喜歡他。”

她眉眼彎彎:“我隻喜歡身強體健,高大有男子氣概,能保護我的。”

晏蓉朝他擠擠眼睛:“真的。”

“油嘴滑舌。”

霍珩瞥了她一眼,輕哼一聲,不再答話,隻專心前行。隻是眼晏蓉眼尖,雖夜色漸濃,但她仍借著燈光看見他唇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

嘖,男人也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啊。

她但笑不語,話說若婚後的生活能一直這樣,也挺令人期待的。他願意一直如此待她,她也會用心經營。

兩人不再竊竊私語,氣氛卻要更融洽了幾分,讓跟在後麵的申媼是歡喜又欣慰。

眼看拐了彎進入花園快到假山位置,假山臨水,路還略狹窄,她連忙揮手,指揮其中兩個提燈侍女快走一段,先到假山旁站定侯著。

“啊!”

“哎喲!”

兩侍女急步行去,還未走到假山位置,水榭後卻轉一行人,二女與為首那人迎麵碰上,燈籠落地,燈油翻撒,絹布紮的燈籠立即燃燒起來。

晏蓉定睛一看:“彭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