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我們走了?”
申媼攙扶晏蓉登車,侍候她解了狐裘鬥篷坐下,又展開一張提花小錦毯蓋好腿腳,一切已準備停當。
“嗯, 走吧。”
晏蓉去的是糧坊, 一聲令下馬車平穩前行,她端坐片刻覺得腰酸酸的挺難受,跪不住了,於是索性拉了個翠綠色回紋引枕過來, 墊著腰斜靠著。
霍珩黯然兩天後恢複正常, 她這昨夜被滋潤了個透徹, 容光煥發, 眉目舒展,可惜就是忒吃力了些, 身子骨懶懶的。
申媼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壓低聲音說:“夫人,郎主體健,你不妨柔弱些, 好讓他多多憐惜。”
昨晚正房鬨到夜半才叫水, 還叫了兩回。
照理說,夫妻恩愛是大好事, 且如霍珩這般不往旁邊多看一眼就更難得了, 合該晏蓉讓他儘興, 隻是申媼還是難免心疼。
“阿媼, 我知曉了。”
這哪裡是柔弱些能解決的事?怕她不堪重負的柔弱之態,會更激起他的凶性幾分,隻恨不得把她嵌進身體裡去了。
隻是晏蓉臉皮還是薄,閨房密事即使親近如乳母,也不肯多說,隻胡亂點頭應了。
其實晏蓉覺得還好,霍珩是個有分寸,每每控製在她的承受底線之內,而且折騰兩三日,總就會讓她歇上一日,心裡還是惦記她的身體的。
她幽幽歎息,彆看他榻上弄得這麼凶,實際每每事後,他總還有餘力的,著實讓她壓力山大。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來事兒了,早點來吧,說實話歇一天很不夠啊!
晏蓉在心裡抱怨一通,馬車已經沿著內巷接近供車馬進出的側門,外麵駕者恭敬道:“稟夫人,拐過彎道即是大門了。”
側門就在霍府大門旁邊,因供車馬進去所以建得平整,不過再怎麼平整也是有些坡度的,因此駕者總要稟報一聲,提醒主子注意。
“嗯。”晏蓉點頭,申媼招呼一聲表示知道了。
不過今天出這個門,卻不是那麼順利。
剛拐過彎道,便聽見一陣女聲尖叫和駿馬嘶鳴聲,甚是吵雜,前方似乎正混亂著。
晏蓉秀眉一蹙,晏二已隔著車廂道:“稟夫人,大門外甚是混亂,標下這就前去察看。”
白翎衛記在黑甲營名下,早已開始正常巡防演練,不過晏一和主子商量過後,仍有一百人留在霍府,供晏蓉日常調遣和出入護衛。
這一百人不是固定,安排輪流值守,每輪半月,晏二由於妻子剛有孕不放心,安排在第一批。
晏蓉應了一聲,晏二打馬而去。
誰敢在霍府大宅門前折騰幺蛾子?晏蓉挺詫異的,馬車已經停在側門的大門口了,她乾脆撩精繡的孔雀紋的石青色帷幕,往外看去。
側門外真的很混亂,一駕拉行裝的無蓬大車係繩鬆脫,上麵的大小箱子掉了一地,有了箱子翻落打開,衣物首飾,金銀細軟,撒了一地。
跟車仆役侍女忙著收拾,守門的家僮護衛連聲催促幫忙,亂哄哄的。擋住了主母車駕,管事已急忙剛上來請罪:“請夫人恕罪,奴馬上就命人收拾出來。”
“無事,去吧。”
這是意外,怕也怪不得管事,就權當看個戲好了。
沒錯,就是看戲。
晏蓉一眼看過去,就看見了兩個熟人,她饒有興致地挑了挑唇。
麻桐和霍珹,還有另一個身穿淡紫色曲裾的少女,看相貌和麻桐有幾分相似,怕就是那個麻月。
麻氏姐妹離府,來時一二輛車,走時七八輛。車隊自霍府而出,不知怎地和迎麵騎馬而來的霍珹一行發生刮碰,這麻氏姐妹都下車了,那麻月正與霍珹不知說著什麼,麻桐冷眼旁觀。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前情,自從麻桐說了霍家陰私被霍珩當場逮住以後,他次日就讓祖母發話,讓麻氏姐妹馬上就走。
這時候的霍珩,其實還是有些在意三嬸母臉麵的,可惜有的人未必要臉。
收拾細軟非一日之功,麻氏重病中爬起來求了情,荀太夫人到底還是寬限了二三日。
誰知不作不死,這麻月居然不甘心,豁出去在在二門處堵霍珩一回。
霍珩從前,除了給祖母問安從不涉足後院,想堵都沒地兒堵,這不婚後多了嬌妻,他即是忙碌公務至深夜,也必會折返元和居。
人是堵上了,可惜麻月沒來得及騷姿弄首,就被霍珩命人叉回去,並勒令立即滾出府去,不許停留。
這事發生在今早,晏蓉還在睡夢中,不想一覺醒來就聽了個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