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朝皇後(1 / 2)

寧王仍舊是半屈著身子的,俊秀的臉上有一種通透的蒼白。因為痛苦,眉頭輕輕蹙起,很快又舒展開來。

容嬰半蹲下身,將藥瓶放在他手中。直視著他的眼睛,紅唇微勾,吐氣如絲:“殿下如今的模樣,何必拒絕旁人。你難道覺得本宮會害你?”

寧王淡淡的迎上那雙空靈嫵媚到極致的眸子,片刻後,輕輕將視線挪開了。

半晌無語。

他的眼睛裡隻有一道她很模糊的輪廓,他原本極不喜歡的這種長相,張揚明麗,史書工筆上,父皇的後宮裡,總是與禍水聯係在一起的。

可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會吸引到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臣弟鬥膽,敢問娘娘,”寧王半倚在牆根,輕聲開口:“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容嬰低語:“什麼?”

寧王緊繃著唇,“陛下與夫人。”

容嬰單手支起下頜,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玉指輕輕敲打起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殿下。你難道還指望著你的王妃與陛下有關係,能救你一命麼?”

寧王嘴唇緊緊抿住,他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但他嘴唇泛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腰間有一枚玉玨,容嬰注意到了。呈現出溫暖的顏色,玉種應當很珍貴,是蕭喚寧送給他的。

但寧王取下來,輕輕扔在了炭火上,神色仍舊溫和,靜靜看著它碎成兩半。

容嬰輕輕挑了一下眉,想來他向來以君子自持,應當是很忍耐不了這些事。

“娘娘此番專程前來,到底想說什麼,請直說吧。”寧王轉移了話題。

容嬰站起身來,輕歎了口氣,語意繾綣:“正如殿下所知,陛下一直覬覦蕭家的權勢,但本宮想要保住家人。所以,本宮隻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換掉陛下。”

寧王默然片刻,似乎忍耐著什麼,最終,卻還是平和的道:“這些大逆不道的狂妄之言,娘娘以後還是彆說了吧。”

容嬰斂眸,有點奇怪:“殿下還是不願意?”

寧王捏著藥瓶的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他並不是不願意。

他原本是相信兄友弟恭的,雖說他不能做天下之主,卻能做一個良臣。隻是現在不同了,他之所以勸止她,是因為知道這個蕭喚嬰……喜歡玩火。

隻有製止她,才能避免她最終粉身碎骨的結局,也當是……回報她的贈藥之恩吧。

寧王抬眸,淡淡一笑,“憑借娘娘與我二人能做什麼?臣落到這個地步自然毫無牽掛,隻是想勸娘娘一句,謀逆大罪,並非娘娘你可以承受的。”

容嬰眉眼稍彎了一下,近乎嫵媚到了骨子裡。她柔聲道:“殿下,難道你不是在害怕麼?你總是這樣,本宮也會失望的哦。”

他自然並非害怕。

寧王握了握拳,忍不住去看她一眼。

就這麼一眼,忽然就被那雙空靈的眸子勾得心神微動,有一種恨不得答應她的衝動。

“所以……娘娘想要效仿前朝的溫寧太後,指責陛下德行有失,廢了陛下?”他收斂氣息,問。

容嬰沒有立即回答,唇角隻柔和的翹了一下,語氣很冷淡:“任何時候德行都是假的,你看,在這個地方,最後倚仗的還不是權勢。”

正當寧王準備細問,正在此時,外頭傳來一陣聲音,聽上去有些急。

禁軍行禮的聲音很恭謹,應當是什麼有權勢的大人物來了。但又不是皇帝出行,寧王向外看去,竟看到了一道熟悉又冷淡的身影。

把持朝野的大權臣,顧覺卿。

他之所以熟悉,是因為這個丞相幼時並不引人注目,甚至飽受冷眼。小時候他還是皇子,前去顧府做客的時候,見到他跪在庭院裡領罰。

可是他為什麼會來這個地方。難道也是領了顧縉雲的命令,要對他下殺手嗎。

寧王眸光微閃,逐漸變冷。

顧覺卿入內以後,目光隻是不著痕跡掠過容嬰,淡淡行了一禮。

寧王有點自嘲,顧覺卿表麵上是臣,卻權傾朝野。而他這個所謂的皇族血脈,卻關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顧大人為什麼會來?”他輕聲問:“難道是替孤的皇兄傳旨而來?”

顧覺卿淡色的瞳孔泛著冷意,平靜的道:“微臣到這兒,隻是來接走一個人的。”

寧王心裡生出疑慮:“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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