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朝皇後(2 / 2)

他的眼底銜起一道極淡的笑意,這個女人玩弄人心的手段啊……

暗衛見他這副模樣,有點驚疑,因為服侍丞相多年,他實在很少笑,下意識問:“那大人可要庇護小淮安王他們?”

顧覺卿十指微微蜷縮起來,有些泛白:“丞相府在城的東南有一座私宅,將淮安王殿下他們安置在那個地方吧。”

暗衛領命,忽的又想是想起什麼,道:“方才卑職見殿下時,他似乎還提起了一事,說……江淮侯有一件禮物,是要專門送給大人的。”

顧覺卿眸色很深,唇角輕輕抿著,一時沒有說話。

下一刻,帷幕被掀起,在婢女的引導下,有一個美姬走了進來。那少女生得嬌嫩、貌美,媚若無骨,宛如天成,便知道也是富貴王侯調養出來的。

她行了一禮,斂氣屏息,嬌柔道:“妾見過丞相大人。”

顧覺卿扣在鶴氅上的指尖微微一動,冷淡的看了過去。

在這樣的時候,江淮侯送這樣一個美人給他,為的是什麼,便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了。拉攏、誘惑,大抵都有。

暗衛眼瞼低垂著,識時務道:“大人,那卑職先退下了。”

顧覺卿擺手,輕聲製止:“你不用走。”

暗衛有些不解,講道理不該是這樣的啊。

“這位姑娘,在下不認識。”顧覺卿不急不緩,淡淡的道:“丞相府的規矩,姑娘也是聽說過的。你又何必自討苦吃?”

那少女有點驚疑。雖說顧覺卿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但她的主人是江淮侯,江淮侯的名聲也不能打動他麼!

少女抱著琴,聲音嬌軟:“妾隨淮安王而來,即使大人不想要我,主人江淮侯,大人也不認識麼?”

顧覺卿挪開了視線,神情有些淡漠:“姑娘,這丞相府,的確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大人此話什麼意思?”女姬緊咬著唇,沾著些眼淚,臉色終於有些發白,“丞相大人這樣不給麵子,就不怕把主人得罪了麼?”

顧覺卿隻是平靜的,重複道:“待到我下朝歸來,不想看見姑娘還在此處。”

他緩緩停到她的耳邊,麵無表情,一字一句的道:“——得罪一個侯爺,我還不放在眼裡。若姑娘再不走,我隻是擔心,那些親衛不會憐香惜玉。”

少女臉上的驚疑之色更重了一些,瞳孔輕輕收縮了一下,不可置信、又有些驚恐的望著顧覺卿。

她接近了才知道,這個權傾朝野的臣子,看似一身病骨溫潤至極,可惜心性之涼薄,甚至比傳聞更甚。

早朝退了,霧氣都凝結在廊簷上,給這座宮城平添了些許朦朧的美感。

西邊的承安門前,臣子們的馬車都離去了。顧覺卿在那裡等了一會兒,才轉過身,也準備離開。

直到那道明麗婀娜的身影從遠處走過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他的腳步才忽然頓住,垂下眸,淡淡的道:“聽聞昨夜陛下去了椒房殿,娘娘卻病了,不能承寵。”

容嬰眉心一挑,嬌嬌軟軟:“難道隻許丞相府中金屋藏嬌。本宮殿裡來了誰,大人也喜歡管麼?”

顧覺卿這才抬了抬眸,直視著那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他忽然微俯下身,吻住她細密纖長的眼睫。停頓了片刻,喉結微動。

他低聲說:“娘娘這算是吃醋麼。微臣隻是擔心娘娘的身體。所以才連夜趕製了藥方子,專門送給娘娘。”

霧氣沾在顧覺卿的眼睫上,像是工筆畫描摹出的,說不出的清冷、淡雅。

周圍沒有宮人敢過來打擾,安靜得天造地設。顧覺卿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伸出手,將她抱進馬車,放了下來。

容嬰指尖流連在顧覺卿的下頜,指骨精巧,輕輕勾起。眸間柔光瀲灩,皮囊與生俱來的勾人。

而顧覺卿的朝服一絲不亂,蒼白俊美的臉上冷淡而禁欲,與他的姿勢極不相稱。“所以,顧大人打算如何處置那女姬?”容嬰故意問。

“——皇後娘娘,”顧覺卿俯在她的耳廓旁,一字一句,淡聲道:“你明知道,每次看見陛下走進椒房殿時,臣心裡是什麼滋味。除了你,臣又怎麼會容得下彆的女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還是很冷淡,不是臣服,而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占有欲。

他抓住她的手指,似乎忍耐著什麼,語氣很沉:“所以,娘娘這樣誤會臣。——方才說過的話,一個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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