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麵的冬日往往比外頭更冷一些,顧覺卿很快將顧縉雲剩下的幾個兄弟發落到封地去,未央宮也就顯得愈發冷清了。
入夜,顧覺卿正在看折子時,內侍悄悄走近來,換了一盞熱茶。
“陛下,寧王殿下求見。”他低著聲,小心翼翼的稟道:“殿下說了,隻要陛下肯見一麵,他立即動身前往封地。”
提及寧王,他就心驚膽戰。新帝不顧一切迎娶了先皇後,讓寧王趕緊離開洛陽,其中的關竅,他難道還不明白麼?
無非就是知道寧王的心思,他是先皇後保住的,怎麼可能不覬覦她?可上一個膽敢多看娘娘一眼的年輕臣子,現在可都已不在洛陽城中了。
顧覺卿卻沒說什麼,眼都不曾抬,淡淡的道:“讓他進來吧。”
多日不見,寧王的神情還是極為溫和,眼底如墨玉般的溫柔。隻是看見這宮中一切的布置,心中有些感慨。
有些話,若此時不說,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想至此,寧王喉垂下眸去,輕聲道:“顧大人,如今該叫您陛下了。恭喜。”
顧覺卿沒有立即回答,晾了他一會兒。才放下書冊,聲音很淡,“你什麼時候離開洛陽?”
寧王溫聲道:“兩日之內。自此之前,臣特地進宮,想見娘娘一麵。望陛下允準。”
蕭喚嬰是先皇的女人,群臣在立後問題上僵持不下。即使被顧覺卿納為私有,也不是名正言順的新帝的女人,卻被他留在宮裡,六宮都隻有她一人。
但似乎她生來,就深深烙上了顧覺卿這個人的印記,旁人絲毫不可染指。
“娘娘是皇兄的妻子,先朝的皇後,陛下將娘娘留在內宮,私相授受。有違禮製,請陛下三思。”寧王跪伏在地上,沉聲道。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顧覺卿不輕不重的看了他一眼,薄唇輕輕抿了一下。“將娘娘請過來吧。”他放下筆,對著身邊的人道。
實在內侍得了令,趕緊往椒房殿去。
容嬰沒有想到寧王會在此處,還以為隻有顧覺卿一人。所以隻穿了輕薄如絲的褻衣,連發鬢都沒有刻意挽過,抱著小貓過來的。
她應當是才沐浴過,潑墨般的烏發垂下,眸子微微低垂著,空靈嫵媚,不像養在宮裡頭的女人,更像……一隻妖物。
寧王從未見過她這幅模樣,短暫的驚豔之後,身子很僵硬,才撩袍行了一禮。
容嬰張了張嘴,水霧迷蒙的眼裡寫著茫然。還沒有來得及問寧王怎麼也在宮中,就被顧覺卿的人請了過去。
其實說起來,現在劇情進度已經進行得差不多,隻差她成為新的皇後。她並不關心他的目的。剩下的,全看她選擇是否脫離這個世界了。
顧覺卿坐在案前,溫聲問:“在想些什麼?”
容嬰指尖劃過他的掌心,緩緩眨了下眼:“如果我現在死了,你會舍不得麼?”
“不會。”顧覺卿停頓了一下,唇角似笑非笑:“我會陪你。”
容嬰微微笑起來:“我不信。”你有的是江山,後宮裡頭要什麼人沒有。
顧覺卿抓住她亂動的手指,目光很深,將手爐包在她的掌心,才輕聲道:“朕的命一直在你的手裡,你什麼時候帶走,都可以。娘娘難道不知麼?”
殿內的氣息溢著曖昧的氣息,隨行的內侍聽到這些話,麵色不禁微紅,頭也自覺的低得更低了。
聽到這番話,寧王瞳孔卻劇烈一震。而按照他如今的身份,帝後跟前,是插不上話的。於是看見顧覺卿人前冷淡,此時卻如何握著蕭喚嬰的手,恩愛非常。
他的心底微微一沉,身形有點落寞,一時間,連那些話都不知道如何說了。
顧覺卿骨節分明的手指捋了捋她的長發,看過來一眼,淡淡的問:“寧王,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如今想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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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三章是結局章。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