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佳人(2 / 2)

少女隻手托著下頜,因為心情舒暢,明眸善睞,嬌嫩的臉頰浮上的淡淡嫣紅。她的視線故意落到他的側臉,嬌俏笑了笑:“沈大人又何必謙遜?我覺得論起皮相,大人還遠在沉錦之上呢。”

沈卿安唇角輕抿,“薛姑娘在說笑。”

容嬰支著頭,指尖搭在船舷上,語氣輕輕柔柔:“明明是大人要給我找樂子,怎麼現在倒變成我給大人說笑了?”

沈卿安斂眸,淡淡的笑:“你能高興就好。”

湖麵上落了雨,淅淅瀝瀝的,沿著廊簷而下,最終彙聚到波光粼粼的明渠中。沈卿安容貌生的的確很好,清俊精致的側臉輪廓,宛如上等的璞玉。甚至為此曾經得過先帝誇讚,從此金陵城便傳開了。

他垂眸,看了少女一眼,像是被風吹過,眼底的冷意消散了些。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以前調查的人說薛沉錦隻是一個循規蹈矩的高門女子。如今見了,才知道小姑娘也並是死氣沉沉,若是這樣年歲的女孩兒透出鮮活的生機,才是最叫人心曠神怡。

不過幾刻,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來。岸邊的貴女們看到這個情形,都趕緊被丫頭們伺候著,避雨去了。

沈卿安將船上的傘撐開,高大修長的身影隔絕了眼前的月色,在湖麵上覆下一道優美的陰影。小姑娘的頭發被雨水淋得濕潤,他看了一會兒,修長有力的手指撫過小姑娘的發端。她的眼睫上還沾著水汽,眼底水霧迷蒙的,分明是少女嬌嫵空靈的容貌,現在卻很乖。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這個薛沉錦並非是薛府的那個病弱的小姐,而是書中的狐狸轉世。那種熟悉感再度漫上心頭,他一定見過她。甚至在他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冥冥之中一切都注定好了,隻是他不記得了。

容嬰睜著眼睛望他,“大人在想什麼?”沈卿安回過神來,目光落到小姑娘濺了水、微濕的鞋麵上,微微笑道:“怎麼這麼不當心?”

容嬰:“你在我身邊,又何必要我多留心?”

沈卿安停頓了一下,繼而半跪下身,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到她嬌小精雅的鞋麵上,然後將鞋子小心翼翼脫下。他的眼瞼低垂著,從容嬰的角度望過去,什麼都看不清。耳邊隻有不斷落下的雨聲,聲如珠玉,不絕於耳。

“——在我眼裡,像姑娘這樣的美人,的確不應當示於人前。”他抬起眸來,注視著容嬰的眼睛,眼底浮著星星點點的深意:“應當製一個精致的籠子,藏起來。這樣,旁人就再也欣賞不到了。”

此時周遭的貴女大多都已進到內室中避雨,浩浩渺渺的湖麵上,唯有他們二人的小舟在水中飄行。隱在暗中的暗衛詢問沈卿安是否需要他們出手相助,沈卿安垂眸,冷淡的做了個“不”的姿勢。

容嬰眼睫覆下去,帶著點玩味,柔聲問:“那大人願意與我關在一起麼?”

沈卿安蒼白清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沒有立即回答。過了半晌,小舟沿著水流劃行到岸邊,他才輕聲笑了笑:“何不試試呢?”

小舟停下來的時候,容嬰已經睡著了。有一個貴女帶著府中的下人已在等著他。聽聞是當今陛下有急詔送到了永安侯府,就等著找侯爺領旨。府中的人不敢怠慢,趕緊差表小姐出來尋了。

沈卿安的表妹是一直養在永安侯府的,便是那位曾經與他相依為命的蕭宛瑩了。沈氏一族舉家被屠時,就隻剩下幾個幼子。沈卿安保護了家裡的幾個幼子很多年,相依為命才得以長大。所以,他們二人對彼此的意義,大抵都是不同的。

蕭宛瑩將乾淨的大氅遞給沈卿安,目光落到容嬰身上,有些狐疑,順道笑道:“表哥,這位姑娘是誰?”

沈卿安俯身,將小姑娘打橫抱起來,上了馬車,麵無表情:“通知管事,順道去一趟太傅的薛府吧。我送她回家。”

蕭宛瑩眼睫動了動,打探容嬰的眼神愈發的狐疑。“……好。”但她最終也隻是溫婉的笑了笑,不再說什麼了。

表哥這些年一直想與利用薛家在朝中的勢力,便是這小姑娘當真與薛家有些關係,最多也不過是一顆好看的棋子罷了。她暗自嘲諷。

容嬰眼睫動了動,末梢還是濕漉漉的,輕輕翻了下身,不一會兒便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被放在柔軟暖和的褥子裡。其實她並沒有睡著,隻是故意留給沈卿安一個接近薛家的機會而已。

這不正是沈卿安計劃中的一步麼?

沈卿安的視線被雨水隔絕得有些模糊,望著懷裡小姑娘安靜的睡容,將她放下去,莫名的嬌氣。忽然間,就有一種暗藏的欲念在心中升起。

——他一定要得到薛沉錦,得到整個薛家。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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