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佳人(1 / 2)

馬車在金陵繁華的街道上蜿蜒行駛, 狹小的空間內,蕭宛瑩餘光幾度落到容嬰身上, 小姑娘雙眸輕輕合著, 因著馬車內空間不大,呼出的氣息有些溫熱,使得她的眼角染上些許淡淡嫣紅,嬌軟的身子,這樣的容貌, 她一個女子都看得心癢。

在上元燈節,她就這麼恰到好處的出現在了沈卿安的眼前。不知為什麼, 從看見這個薛沉錦第一眼起, 本能的就讓她很是不安。

沈卿安卻隻是一言不發,視線與小姑娘的睡容交融的時候, 眼神難得柔和, 與看其他人的算計完全不同。過了片刻,車子忽然停下。下人前來回稟,說通往國公府的道路被人封鎖了,馬車不能通過, 應當是……有什麼大人物來了。

他輕輕蹙眉, 在這金陵城中誰這樣放肆, 有什麼人物比他與國公府的人更重要。

但他也沒說什麼,淡淡應了聲。就讓人將車簾挑起來,抱著容嬰便往車下走了。

上元節這日落了雨,夜裡還是有些涼意, 國公府果然被什麼人封鎖起來了,皆被森嚴。府上的前頭的下人去稟報了以後,世子薛沉庭很快便出來。

容嬰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原主的哥哥薛沉庭對這位沈卿安並沒有抱什麼善意。他大抵一眼就能才出來,親眼目睹家族罹難還能如此鎮靜侍奉君王、遊走在朝中的臣子,怎麼可能如同表麵上表現出的那般和煦溫雅?

他看了容嬰一眼,淡淡的說:“沈大人,舍妹怎麼會在你手上?”

沈卿安微微一頓,笑了笑。放緩了聲音,溫聲道:“世子,今夜在湖邊碰到令妹,因而一起遊了湖。令妹許是倦了,在舟上便睡著了。我沒攪醒她,便將她送回來了。”聲音獨帶著一份溫柔繾綣在裡頭,具有很深的欺騙性。

薛沉庭淡淡一笑,低聲道:“可是沈大人來得不巧,今日恐怕不方便,因為——陛下駕臨國公府,旁人皆要退避。”說完,他便親自將容嬰抱了過去,挪開視線:“沈大人請回吧。”

沈卿安手指一僵,麵無表情:“世子的意思是陛下在裡麵?”

若是想將當年害永安侯府的那些罪魁禍首斬草除根,得到當今陛下的支持便是必不可少的。可惜,如今的那位年輕的君王的心思,他無論如何都看不明白。他並非是太子,而是養在京外長大的,與沈家關係極淺。雖說沒有因為家族當年的大罪為難他,卻也絕算不上信任。

薛沉庭的眼神卻冷淡到極致:“沈大人,感謝你送舍妹回府。不過衝撞了陛下,是誰也擔不起的大罪。”他的言外之意,即是你該離開了。兩大權臣私下勾結,在君王眼中,到底是最忌諱的。

沈卿安笑意亦很淡:“……好,不過令妹淋了雨,記得讓丫頭給她熬上一副薑湯。”

薛沉庭嘴角一抽,沒有回答,就是要給他甩臉子!就在沈卿安準過身準備離開時,陛下身邊的宦侍撐傘出來了。陛下說既然永安候來都來了,不如就進去坐坐。

沈卿安的身子立即變得僵住,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這位年輕的君王。

他微笑:“臣遵旨。”薛沉庭不敢再阻止,就讓下人放行了。

一麵,那些宦侍引著沈卿安前去拜見陛下。另一邊,薛沉庭讓人撐著傘,抱著妹妹往房裡走。

他知道她根本沒有睡著,闔上門以後,將她仍在床上,徑直問:“之前也從未見你與哪位大人接觸,今日怎麼獨獨答應了永安候!該不是也和金陵城的那些娘子一樣,垂涎他的容貌。我告訴你,你是國公府世子的妹妹,和她們並不一樣。”

一提起沈卿安,他就氣得肝疼,明明從前都很疼這個妹妹的,現在語氣也變得不好起來。

容嬰緩緩睜眼,望著薛沉庭半晌,唇角彎了彎,才認真道:“可沈大人哪兒比得上哥哥。我如果是要去看他,還不如整日留在府裡看哥哥你。”

薛沉庭半信半疑的看了小姑娘一眼。

在原主的記憶裡,薛沉庭一身才華,一直對他的妹妹很好。即使嫁給了沈卿安以後,她落入了前後兩難的境地,薛沉庭還幾度幫她周旋。隻是可惜的是,在原主死了以後,薛沉庭卻隻能帶回妹妹的屍身。因恨沈卿安到極致,他帶著一家人離開京都,再未回到過金陵來。

薛沉庭斜眼睨著她:“這話是真心的?”

容嬰乖乖的點了點頭。

薛沉庭的語氣這才有些鬆動:“既然淋了一身雨,讓丫頭好好伺候你吧。以後不要再到處亂跑了。”說完就準備推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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