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指明的是什麼,昭然若揭。
容嬰偏著頭聽她的渲染,柔美的眼睛裡甚至流露出些許玩味的笑意。看來方才那位蕭姑娘前去關窗戶,就是為了做出她往茶裡下毒的假象呀。
沈卿安靜默的聽完,抬起頭來,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容嬰。
“你可確定麼?”他的神色有些陰鬱,問,“薛二姑娘與一直宛瑩在一起,又怎麼會有機會下毒?”
那婢子哭得更邁力了,“回侯爺,中間有個當兒,是姑娘前去關窗戶的時候。奴婢親眼瞧著薛二姑娘碰了茶盞!奴婢也不知二姑娘想做什麼,卻沒想……”
沈卿安眸色變得很陰鬱。
……看來這個女人真的是不喜歡他到了極致,連帶著連他的家人也不喜歡,想著除之而後快。
人人都說薛二姑娘是薛家嬌養長大的,做事不計後果的次數多了去了。焉知這次是不是因為他當日算計過薛家,所以薛沉錦就要在蕭宛瑩的身上報複回來!
他看過茶杯裡的殘粉,經由郎中檢驗,的確是上等的麝香粉。若不是勳貴之家,決計不能用的。“薛二姑娘,”沈卿安指尖拈起一絲來,冷淡的問:“這是你香包裡的東西麼?”
容嬰挑了挑眉,說:“這樣的香粉,勳貴之家人人皆有。侯爺就憑借這個認定是我所為了?”
“可今日宛瑩沒有帶。”他繃著唇,語氣極沉,似乎忍耐著什麼:“薛二姑娘若是什麼不滿,我自然可以承受!又何必牽連我的家人?將麝香粉摻入茶水中,這樣的事情,大抵沒有旁人能做得出了吧。”
可他竟然還真心實意的喜歡她。
而少女的神情仍舊是風輕雲淡的,看著沈卿安,似乎隻是在欣賞什麼精致好看的東西。她支著頭,凝眸問:“所以,沈大人是覺得我與你有關係,就會對你的妹妹下手麼?”
沈卿安薄唇緊抿。
說起來沈卿安也不信。像薛沉錦這樣的性情,向來冷淡的很,根本不在乎他如何,怎麼可能跑來對他妹妹下手?
可這些證據都擺在他的眼前,總歸……不可能是蕭宛瑩自己害了自己罷。
他淡淡的說:“在場的人之中隻有二姑娘熏過麝香,難道還有旁人能對宛瑩下手麼。”
容嬰耷著眼皮,唇角輕柔上勾。若是蕭宛瑩自己也藏著麝香香粉,在裡頭摻了毒,並將那東西塗抹在茶杯上,不就可以偽造的毫無痕跡了麼?
誰也說不準。
“沈大人,你覺得這個金陵城中,唯有國公府的麝香是獨一份的麼。”她停頓了一會兒,輕聲說:“大人何必回去搜一搜你那位妹妹的身子,也許還有更大的收獲呢?”
沈卿安嘴角一抽,蕭宛瑩是他的親表妹,他不信她會不惜毀壞自己身子來做出這樣的事。
這時外頭有一個人進來,對著沈卿安低聲稟報,說沈家出事了。
這麼多年來,沈卿安一直在暗中搜集證明沈家當年無辜的罪證,所有冊子都記錄在案。而無論真相如何,但凡不曾翻案,陛下也沒有下令重查,私藏這些文書便是大罪。若是送到刑部去,不僅不認,而且還會反說你心懷不軌。
而這一封文書,就在今日,竟然陰差陽錯落到了薛沉庭的手中。已經送到刑部去告發沈卿安了。
他不由警惕的盯著薛沉錦,眼底近乎冰冷到極致。薛沉庭是她的哥哥,難道這些巧合與薛家當真毫無關係麼。
容嬰看著他的眼神有點戲謔,他這是又要將彆的帽子扣在她頭上了麼。這位蕭宛瑩倒寧願賭上心愛的男人的前途,也要毀掉她。當真……是以為陛下不會動他麼。
可她或許真的高估了沈卿安的地位即使在原來的劇情中,沈卿安的確化險為夷 ,可這一次她認得君王,就未必會這樣了。
“哥哥,對不起……”這時,蕭宛瑩緊緊攥著沈卿安的袖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你那日讓我好好存著,所以……我才一直貼身帶在身上,害怕叫丫頭給偷走,片刻不敢離。可方才發現,竟是……找不著了。”
沈卿安的心底重重一沉,蕭宛瑩素來不怎麼出門,擔心府中藏著外人的眼線,所以他才會放心的交給她。而她貼身的東西怎麼會不翼而飛,且時間就在方才。
他一麵安撫她好生歇著,永安侯府的醫官快到了。一邊懷疑的看了看薛沉錦。
除了薛沉錦,蕭宛瑩再也未曾見過旁人。她對蕭宛瑩,恐怕不隻是為了報複,更重要的,是為了得到那封告發沈家的文書罷!
他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刀鞘。
可再對上薛沉錦那張安靜和緩、冷淡柔美的麵龐時,本能的,他心底竟然升起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這樣的場景曾經發生過,薛沉錦的反應他也是見過的。仿佛那一次他也沒有相信她。但她掉過眼淚,還儘力輕柔的解釋過,卻絕不是今日的冷淡。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打臉~
下一更明天晚上~因為明天有一場考試,兩篇論文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