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貴女問,“這是什麼書”
一貴女答,“不知道,我聽都沒聽過。”
一貴女歎,“史清婉果然不負才女之名,看的書和咱們都是不一個品級的”
史清婉聽著這些誇讚和讚歎,清秀寡淡的臉上略有得色。
許飛瓊讚道,“姐姐博學,隻是妹妹才學疏淺,怕是理解不了這麼難的古籍,不知道姐姐有什麼彆的通俗易懂的書推薦”
史清婉想了一會兒,道,“南朝詩人庾信的庾子山集也不錯,這本書通俗至極,適合你們讀。”
“這本書我讀過。”
“我也讀過”
碧璽珠簾後,薛亭晚和德平公主全程看著低下一群貴女的表演,相視了一眼,隻似笑非笑的吃果子糕點,並不摻和。
可你不就山,山偏要來就你。
“這本書我倒是也讀過一二。”許飛瓊笑了笑,看向上首的薛亭晚,“不知縣主可讀過這本書”
薛亭晚拈了顆核桃仁,聲音若幽穀黃鸝,從珠簾後傳出來,“不曾讀過。”
低下又是一陣竊竊私語。
“這書都不曾讀過,果然是惠景侯府教養出來的女兒”
“沒文化,真可怕”
許飛瓊沒料到她竟是這般不加遮掩的承認了,麵上一滯,頗為抱歉道,“是我的錯,方才不該問縣主的。”
薛亭晚聽了,淡淡挑了下黛眉。
誰不知道惠景侯府的永嘉縣主薛亭晚隻愛華服首飾,不愛讀書。許飛瓊偏偏指名道姓的問她,不是故意叫她出醜,是什麼
許飛瓊暗戳戳的喜歡徐顥已久,也算是德平公主情敵中最明目張膽的一個,故而德平公主最看不過她這般皎若白蓮的模樣,正要起身嗬斥許飛瓊,卻被薛亭晚輕輕按住了手臂。
隻見薛亭晚拍了拍手上的果仁殘渣,抬了眼皮看了下首的一圈人,“本縣主沒讀過庾信的書,卻讀過魏朝文人賈溫仁的青山文集,這本古籍晦澀難懂,想必在座的各位姐妹應該沒人看過吧”
眾貴女紛紛搖頭,表示不曾讀過。
史清婉絞儘腦汁,也不記得有這本書,偏偏她一貫自持才名,清高孤傲,若是此時承認沒看過這本書,豈不是被薛亭晚強壓了一頭叫她的麵子往哪裡擱
思及此,史清婉若無其事道,“哦,這本書啊。我略讀過,很有名的。”
“是嗎可當真”薛亭晚笑道,“史小姐不愧是我大齊第一才女。”
“那是自然,看過就是看過,我騙你做什麼。”史清婉以為自己搬回了一籌,端起茶盞,姿態傲然地喝了口水。
“隻可惜啊。”薛亭晚抬了眼簾看她,慢悠悠道,“魏朝根本沒有賈溫仁這個人,曆朝曆代也沒有青山文集這本書。”
“這都是我剛剛瞎、編、的。”
“噗”德平公主沒忍住,笑出了聲。
“噗”史清婉沒忍住,噴出了一口茶。
賈溫仁,假文人
這不是說她沒有真才實學,愛賣弄學問嗎
史清婉把茶碗往桌上一拍,臉一陣青一陣白,指著碧璽珠簾後的薛亭晚道,“你你你你欺人太甚”
薛亭晚充耳不聞,輕搖著蘇繡的團扇,一臉愜意地往嘴裡拋了顆榛子仁兒。
嗯,真香。
史清婉一向自命清高,什麼時候在這麼多人麵前被下過麵子
隻見她胸口起伏不定,清秀的五官有些扭曲,身上一襲半新不舊的衣裳上也沾滿了狼狽的茶水漬,史清婉心中火冒三丈,登時便要起身衝上前去,“薛亭晚,我撕爛你的嘴”
許飛瓊忙輕輕拉住她的衣袖,高聲阻攔道,“史姐姐冷靜”
“都給本宮坐下”珠簾被宮人挑開,德平公主施施然而出,目光冷冷環視一圈,嗬斥道,“本公主還在這上頭坐著呢你們竟敢這般放肆”
“史清婉,永嘉縣主的封號乃是父皇親賜的,你不尊稱一聲縣主也就罷了,竟敢還直呼其名,需不需要本公主來告訴你,什麼是規矩,什麼是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