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尊玉貴的永嘉縣主受了傷,圍在一旁看熱鬨的貴女恐引火上身,立刻四下做鳥獸散去。
因薛亭晚傷在背上,腿上,光天化日之下不便查看傷口,德平公主心急如焚,一邊紅著眼安慰薛亭晚,一邊催促身邊侍女,“怎麼還沒來人再去催太醫”
幾個小黃門剛剛被派去請太醫、回稟獻慶帝,估摸著要等上片刻才能帶著人來,萬萬沒想到,最早趕來的卻是裴勍。
裴勍趕到的時候,薛亭晚正一臉痛苦,抽噎不止,粉嫩的櫻唇被貝齒咬的失了血色,背上滲出的殷紅鮮血已經把春衫都浸透了。
裴勍撩了白衣錦袍,單膝跪地,略查看了眼薛亭晚的傷勢,不禁皺了眉頭。
皇宮距離如意湖有一段距離,等太醫趕到此處,隻怕會耽誤了療傷的時間。
思及此,裴勍當機立斷,附身一把將薛亭晚抱起,匆匆往外行去。
隻見白衣上卿一慣無欲無求的俊臉上陰雲密布,薄唇緊抿,懷中竟然還緊緊抱著個女子,迎麵的眾人看了,一時瞠目結舌,紛紛讓路,無人敢攔。
那廂,龍禁尉的消息最為靈通,早已牽過一匹駿馬等候著,裴勍抱著懷中之人翻身上馬,接過策馬金鞭,當即駕著駿馬疾馳而去。
蘇易簡縱馬上前,和裴勍兩馬並駕,拱手問道,“裴國公,龍禁尉統領蘇易簡在此策馬開路,敢問國公一聲,可是要把永嘉縣主送回惠景侯府去”
裴勍低頭看了眼懷中之人,隻見薛亭晚窩在他懷中,兩手正死死抓著他的衣襟,一雙杏眼緊緊闔著,長睫上的淚珠兒顫顫巍巍,神色苦痛,我見猶憐。
惠景侯府距離如意湖並不算近,薛亭晚傷勢重的很,怕是一刻也耽誤不得了。
裴勍略一思索,語氣低沉堅定,“回裴國公府。”
方才薛亭晚跌倒在地,腳踝、背上陣陣痛意鑽心,意識混沌不清,壓根沒看清是誰抱起了她,此時在馬背上,被裴勍緊緊抱在懷中,薛亭晚的意識緩緩回籠,睜開朦朧淚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身白色錦袍。
男人身量高大,生的寬肩窄腰,胸膛更是寬闊溫暖,一陣清冽的鬆香味盈鼻,叫人莫名心安。
這麼想著,薛亭晚抽噎了下,緩緩伸出一雙玉臂,緊緊環抱上了他的窄腰。
懷中之人顫栗不止,聲聲抽噎,裴勍正心急如焚,緊接著,竟是察覺到一雙手臂緊緊的纏上了他的腰際。
佳人在懷,裴勍卻顧不得心猿意馬,當即又是一揚鞭,策馬疾馳而去,
“太子哥哥,端午時節宜佩辟邪五彩繩,據說能祈福納吉這是我親手編的五彩繩。”
金山島,翠竹林中,薛樓月仰頭望著太子,滿臉希冀道。
太子一身明黃色蟒袍,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敷衍笑道,“樓月妹妹費心。”
薛樓月聽了這話,心中如糖似蜜,又道,“樓月親自為太子哥哥佩上可好”
太子聞言,心中略有不耐。
他身為皇儲,身邊兒圍著的鶯鶯燕燕從未少過,光是今日端午節,上前搭話的貴女就有四五個。
太子打量了眼薛樓月的麵容,她雖然年紀不大,確實生的明豔可人,想必過兩年五官長開了,也有一番出眾姿容。
隻不過,若是和她姐姐薛亭晚的沉魚落雁之姿相比,終究是差了一大截。
太子心中對薛樓月無意,卻也不願當麵拂了她的麵子。畢竟惠景侯府深得獻慶帝寵信,來日他榮登大寶,少不了這些老臣的擁簇支持。
思及此,太子不動聲色地哂笑一聲,衝麵前的女子抬了手臂。
薛樓月麵飛紅霞,又往太子身前靠了一步,扯了五彩線準備纏在太子的手腕上。
那廂,守在竹林外的小黃門匆匆來報,“秉太子殿下方才傳來消息,貴女在借秋亭中起了爭執,永嘉縣主為了救公主殿下,受傷了”
太子聞言一驚,當即抽回了手臂,轉身大步而去,滿麵慮色地問小黃門,“什麼時候的事永嘉傷的可重”
一主一仆步履匆匆,漸行漸遠,聲音漸漸模糊不清。
薛樓月聽聞薛亭晚受了傷,也略有吃驚,正欲抬腳跟上去,目光卻突然瞥到了掉在腳下的彩繩。
方才太子聽聞薛亭晚受傷的消息,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甚至將她手上五彩絲線拂落在地,也未曾注意到。